诡镜[无限]
席乐赶紧去拽他,“你干什么?!”
“试试。”殷白鹤很稳,顺势用另外一只手拉他蹲下,“我怀疑那颜色不是冻的。”
“哪有拿自己手试的,你也不怕把手冻坏了,血液不通,得砍掉才行。”席乐哭笑不得。
殷白鹤说:“不会。”
他转向席乐,“记得尸斑的样子?”
尸斑?席乐当然记得。
对于尸体的分辨,孟慈曾经告诉过他们,尸斑的出现是在死亡后不久产生的,一段时间后会消失。
他还发过专门的图片让他们看。
“你……”席乐猛地停住手,意外地没有吃惊,而是有种好像的确如此的感觉。
殷白鹤收回手,“看来不用试了。”
席乐抿唇,伸手给他揉,一边在想陈红月的事情,“难道她也是个死人吗?”
鲁东海和白筝对视一眼,皆看到了怀疑。
“不太可能吧,她和我们一起出来的,我拉她的时候确定她还在喘气,尸体总不可能还喘气求救吧?”
白筝点头,“我也确定她那时候还有呼吸。”
如果是死人,他们应该很容易就发现了。
“还有种情况。”席乐望着那边的女人,声音放低许多:“如果一开始的陈红月就是死人呢?”
他停顿了下,“和曹云生一样。”
死而复生,所以他们没能发现。
鲁东海呼吸都加重许多,感觉自己脑子转不过来了:“这不还是我们说的吗?她和我们一起的,没有分开的时候……”
“怎么没有。”席乐嗓音变凉,“谁说她不能是鬼,一开始就出现在我们之间呢?”
白筝咬着唇,没说话。
如果陈红月是鬼,她和她住在同一个帐篷里,可以说是最危险的,但前两个晚上她都没有感觉出问题。
气氛忽然凝固下来。
他们之前没遇到在雾里可能人就是鬼的情况,一时间就没往这方面上想。
席乐回到了营地里,走到陈红月边上,“陈红月,你还记得之前的事吗?”
“你问什么事儿?”她问。
席乐想了想, “你家的镜子是什么样的问题?”
提到这个,陈红月目露厌恶和害怕:“就是有个和我一样的人,她还会做各种恐怖表情,就像恐怖片里的镜头。”
“你也是被漩涡吸进来的是吧?”
“难道你们不是吗?”
“你前天从雾里出来怎么冻得那么厉害?”
“可能我怕冷吧,那天好冷,我感觉都动不了,身体都僵硬了,还好有那位大哥救我……”
她絮絮叨叨说起来,席乐越听越觉得她不像鬼。
他回到队伍里时,殷白鹤缓缓开了口:“她不像鬼。”
“更像曹云生。”席乐嗯了声。
曹云生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发生变故的,在夜里被冻死,第二天由他们埋尸,然后自己爬了出来,以为自己还活着。
尸僵和尸斑他们没看到。
毕竟是在夜里死亡,一些变化经过一夜可能就消失了,恢复了正常的尸体柔软度。
比起曹云生,之前的陈红月似乎更像是一具刚死亡几小时的真正的尸体。
殷白鹤平静道:“他们就像经过了共同的变化,还是尸体状态,只是处在不同的时间。”
“陈红月更早一点,从尸僵、尸斑,到现在的恢复正常,曹云生也有过,只是在夜里。”
他们那时候看不到而已。
“时间线往前推就是,白天我们进来陈红月死亡又复活,我们都不知道。然后晚上曹云生死亡,第二天复活。”
鲁东海听得倒吸一口冷气,今天起床前,他想过今天可能又死了一个人,可能是他们的老同伴。
但他没想过,会有具尸体从一开始就和他们在一起。
问题又回到了最初――
陈红月是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什么时候复活的。
她和曹云生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还以为是活着,这种思维是人类思维。
“这太匪夷所思了……”白筝喃喃自语,“她居然那么早就死了,那……”
她头一回感觉头皮发麻:“我们应该……不是吧?”
席乐看看自己,又看看其他人。
他自己现在都无法确定了,死人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他就算死了也不知道。
现在真的就只有陈红月和曹云生是死人吗?
第118章 雪山6
这个显然是藏在几人中间的疑问。
席乐没有问出去,他看了眼殷白鹤,进来时候他们是分开的,后面就一直一起行动。
他应该是人吧?
问问好像显得自己不太信任,还是不要问了,反正是死人,死人自己也不知道他死了。
“今天我想去那个树林看看。”席乐转移了话题。
“你要去,那我们肯定一起,单独行动不太好,不过,他们两个就留在营地?”鲁东海朝陈红月和曹云生努努嘴。
席乐也觉得古怪:“他们两个好像除了是死人,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
和正常人一样。
那在这里死了有什么用吗?
还是说,在这里危险的不是他们,另有其“人”,他们只是因为执念留了下来?
如果找到镜子,他们应该是没办法离开的吧?
席乐觉得这回的疑问太多了,和之前单纯的出现禁忌,人因为禁忌死亡截然不同。
他开口:“还是先找镜子吧,不管几个死人,镜子都是离开的关键。”
营地里肯定是有不对劲的地方,但目前不对劲在哪里,他们还没有发现。
比如曹云生和陈红月复活的原因是什么。
就好像一些游戏里,有存档点似的。
等毫不知情的左潭被他们通知陈红月是死人的时候,他也沉默了。
他的注意力之前都在曹云生身上,毕竟他是眼皮子底下看到的,陈红月从一开始就不在这范围内。
“我自觉我应该是活人。”左潭捏了捏自己的胳膊。
因为这是在雪地里,他们都穿着棉衣,除了脸上的皮肤暴露在外,其他地方也看不见。
就更难发现是尸体。
白筝找了个借口去碰了碰陈红月的手,回来说:“确实感觉和我自己的不一样,不硬,但有点奇怪。”
说不上来的感觉。
再像人,她也是一具尸体,和活人会有不同。
席乐抓住殷白鹤的手,“感觉怎么样?”
“……”
殷白鹤小幅度地捏了捏他的手,“软的。”
明明一本正经的动作,却被他说得有种调情的感觉,席乐想歪后,心里有点不好意思。
他轻咳一声:“你也挺软的。”
一旁的白筝看了眼两人。
席乐被看得莫名心虚,正色道:“待会就出去吧。”
因为陈红月这个变故,今天出发的人数减少了,陈红月得知自己不能去时,十分意外。
“啊?为什么不带我?”
她猛地摇头,“我不要留在这里。”
她可还记得曹云生是死人的。
鲁东海表情复杂:“那也没办法。”
陈红月看他们是真的这个意思,大叫:“你们是抱团了是吧?我早就知道你们提前认识!我不要留下来,我不要和他待在这里――”
“是认识,但那有问题吗?”左潭面无表情。
他声音没什么感情,“本身我们只是意外作为同伴,也没有义务要带你。”
更何况,她还是个死人。
而且最好还不能戳破,万一戳破了,死人察觉到自己是死人,因而开始大开杀戒怎么办。
陈红月摇着头看着他们。
席乐其实在想,他们到底有没有杀伤力。
“让她一起。”殷白鹤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