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是只垂耳兔
“得了吧,我对自己水平有数。”
话题这就来到陆时年身上了。
他笑了笑,随口客气:“运气好罢了。”
“是运气好拿到保研名额,还是运气好有个天才大脑?”
“哪样我都羡慕不来呜呜。”
菜一道一道上来,大家的注意力和谈话内容也从毕业烦恼转移到了丰盛的海鲜盛宴。
大家开始争相倒酒,好在有老师在,拦着他们适可而止,吃海鲜的时候别喝太多酒,要喝的就另开一桌,不准吃海鲜。
陆时年不贪酒,一杯红酒放在手边半天见不到底。
原本以为这口酒能撑到晚餐结束,没料菜才吃过一半,就得动用上了。
坐在他斜对面的一个女孩儿站起身点名了给他敬酒。
“陆时年。”女孩儿说:“咱们也同学快四年了,你条件好,长得又好看,很多女孩儿都喜欢你,可是你就是不谈恋爱,搞得好像大家都有机会,又好像都没机会。”
“说出来的多,藏在心里的更多,不过这种沾着青春回忆的事要一直藏在心里也太别扭了,正好今天吃最后一顿饭,我就——”
“就借你吉言了。”
陆时年打断她,朝她举杯:“藏着确实别扭,谢谢你的鼓励,我肯定早点儿找时间跟他表白,嗯,尽量争取毕业前吧。”
女生一愣,但也不笨,很快明白过来这委婉的拒绝,失落之后释然地笑笑:“那就祝我们陆大校草表白成功了。”
她仰头干了杯,重新坐下不再多话。
周采瞥了陆时年一眼,跟旁边的人说了句什么,起身出了包间。
陆时年这句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话题重心三两句就转移到了他喜欢的人身上,谁都好奇风云人物陆时年心上人是什么样,能让他都告白忐忑。
“真的假的?陆哥,你别蒙我们啊!”
“没蒙你们,真的。”
“那她是谁?几年级几班?”
“这个无可奉告。”
“那她什么样总能说说吧?”
“优点太多无从说起,以后有机会再给你们介绍吧。”
这废话文学,说了等同于没说,戴亮亮嚷着陆时年不够意思,朝夕相处的室友都瞒着不告诉他,比传家宝还能藏。
陆时年啼笑皆非,在调笑声中悠然低头给简游发消息。
十年:【睡了?】
十年:【猫猫探头jpg.】
简游没有回复。
真睡了?
现在才九点不到。
陆时年转着手机,抬头注意到对面空位的所有人久久没有回来。
“周采人呢?”他出声问。
坐在周采旁边的人帮他答:“刚跟我说上厕所去了。”
“哦,他给了发了消息我没注意看。”
班长盯着手机:“他说有点急事要先走了,让我给大家说声抱歉。”
话音刚落,陆时年忽然拿上外套从座位站起身:“不好意思,我也突然想起来我有急事得先走,离毕业还久,我们可以找时间再约,下次我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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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游是睡了,但是没有完全睡。
从白天开始就出现的不适感在身体里汇聚,到晚上量变凑成质变,一股脑发作。
根本不是什么中暑,就是他最烦的老毛病。
所以是天气有倒春寒,他就有倒夏春?
真的服了。
他想给陆时年打电话,但是热潮来势汹汹,趁着他睡觉送了他一个鬼压床,眼皮似有千斤重,死活睁不开。
他和眼皮斗争了许久,指尖都摸到枕头底下的手机了,恍惚中听见了开门的声音,还以为陆时年回来了。
他能感觉到有人在他床边坐了下来,但是没动,也没吱声,就盯着他,目光在他脸上来回逡巡。
这个人不是陆时年!
陆时年不可能这么安静,更不可能在他情况明显糟糕时这么安静,应该早就上手抱住他,要不就是厚着脸皮直接掀了被子跟他一起躺下,绝对不会这样一声不吭。
也不可能是戴亮亮。
戴亮亮性格跳脱容易惊乍,要是他早就咋咋呼呼叫唤着要给他叫救护车了。
不是陆时年,也不是戴亮亮,那就只可能是……
简游头皮发麻,在高度集中的精神压迫下猛地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周采伸过来的手僵在半空。
简游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知道他这么鬼鬼祟祟无论干什么都让自己很上火。
“滚开!”
他咬着牙用力拍开他的手,同时撑着身体想坐起来,却因为用力过猛一不小心额头撞上床架,疼抽抽了,扑通又给倒回去,头晕眼花。
“撞疼了?我看看。”
周采说着关心的话,语音里倒是听不出一点关心,只有隐晦的振奋激动。
他从坐着变成跪在床前的姿势,伸手是想去探简游额头的模样,可惜一靠近,指尖就不受控制地往他眼角摸去。
简游太反感这个周采了,被他碰到简直要恶心死。
他捂着脑门往后躲,听见嘭地一声,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当然,一并被踹开的还有周采。
“周采,我警告过你。”
陆时年语调既冷又沉:“既然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就自己做好承受后果的准备。”
简游听见他的声音,心落了地,闭上眼睛长松一口气。
被摸摸脸低声安慰了一句别怕,简游睁开眼睛再抬起头,就只能看见周采狼狈跪倒在地上,死狗一样被陆时年拖去了阳台。
第25章
拳头砸上颧骨, 剧烈的疼痛让周采呼吸一窒,嗡地一声左耳轰鸣,大脑只剩空白一片。
没等缓过来, 胃部又猛地挨了一下, 他甚至觉得自己心跳都停了好几拍,背靠着阳台墙壁滑坐在地上,细细密密地抽气呼吸, 好半天缓不过来。
紧接着又被掐着脖子往后一撞,后脑勺磕在坚硬的墙壁上,他被撞得头晕目眩, 喉咙里一阵阵犯恶心,干呕。
“怎么,想吐?”
陆时年一声冷嗤:“被你恶心的人都没吐,你吐个什么?”
周采抓着他的手腕, 艰难发声:“陆时年,我什么都没做……”
陆时年:“是没做?还是没来得及做?”
周采:“都……都没有……”
“都没有,那你提前回来做什么?靠他那么近又是做什么?”
陆时年冷眼看着他,手上用力:“看来上次给你的教训还是不够,让你还有胆子在我眼皮底下干这种事。”
周采呼吸困难, 脸快憋成猪肝色:“陆时年, 你,你冷静一点,我什么也没有做……我没有碰到他……”
陆时年:“这句话刚刚已经说过了。”
周采求生欲望强烈,死命掰着他的手:“以后不会了……你放过我这次, 求, 求你了……”
陆时年猛地松开手, 空气骤然涌入喉咙, 周采手掌撑着地面剧烈咳嗽,恨不得能把肺都给咳出来。
陆时年站起来,脚碾上他的右手,用力,看着周采疼到整个人栽倒在地上说不出话,笑了笑:“迟了。”
“周采,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
“自己做好准备吧。”
简游差点又睡过去。
好不容易保持清醒撑到陆时年回来,脸颊就被掐了一下,不痛,就是能明显感觉出对方舍不得底下的咬牙切齿:“怎么就这么招人惦记?嗯?”
简游好累,身上累,心也累。
这个问题他也很想知道。
陆时年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给他套上外套戴上帽子,把人从床上抱起来:“今晚这宿舍不能住了,我带你回家。”
简游都懒得挣扎,歪着脑袋靠在陆时年肩膀上,转身时正好可以看见狼狈躺倒在阳台上的周采,看来被教训得不轻。
冷汗热汗出了一身,路上又吹了一阵风,回到陆时年的房子,简游清醒了些,进去第一句话就是:“我要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