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骰子控制的世界[西幻] 上
这事儿不好说。西列斯想。弗里蒙特这位当事人似乎也没能理清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许,在之后几卷内容中,他会提及更多的信息?
抛开这些与旧神相关的话题不谈,西列斯认为单纯阅读弗里蒙特的文字也是十分有乐趣的事情。
这位旧神的信徒并没有其他旧神追随者那种偏激、疯狂的气质,字里行间甚至带着点老年人特有的宽容与戏谑。
……要是所有旧神追随者都如同弗里蒙特一般就好了。西列斯不禁这么想。当然,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他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将近十点了,便收拾好书籍,洗漱后便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上午,西列斯醒来之后,意外发现自己居然有一上午的空闲时间。
原本昨天上午他要去历史学会研究封印物,但是因为出版商本顿来信时给出了这个见面的日期,西列斯便干脆去信历史学会,推迟了昨天的研究。
当然,他自己的研究课题,如何安排也是他的事情。唯独只是要与他的助理安奈林说一声。
于是他在早上刷牙的时候思考了一下今天上午的安排,便决定去趟历史学会,把昨天的研究内容补上。不过他猜测等会儿琴多会来找他。
他们两个对彼此的日程都了如指掌,他更是十分清楚琴多黏人的本性。这个对外张狂傲慢的探险者,对内却老老实实地摆弄着西列斯的日程,伺机而动,妄图在任何时候挤进西列斯的生活中。
……这种想法总能让西列斯感到些许的心软。
果不其然,将近七点的时候,琴多就敲了敲门,带着一身寒气走进了海沃德街6号的三楼房间。
“下雪了?”西列斯敏锐地注意到琴多肩头的雪花,他轻轻为他拂去了这天气留下的痕迹。
“是啊。”琴多说,“一场大雪。”
西列斯便走到窗边,注视着窗外的茫茫雪景。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所以此前西列斯甚至没注意到窗外的白雪。
琴多脱下外套,走到他的身边。他十分自然地与西列斯十指交握,并且说:“您今天打算出门吗?”
“原本我打算去往历史学会。”西列斯说,“不过,这天气看起来不太方便出门。”
“那就别去了。”琴多不假思索地说。
西列斯笑了一声,他说:“吃早餐了吗?”
“我刚刚在食堂买了一些。”琴多说,“挑了您喜欢吃的。”
“谢谢。”
“您还需要向我道谢吗?”
“我总是需要向你道谢,琴多。”
“那就是您的礼仪了。”琴多说,“当然,有时候我希望您不要这么有礼貌地对待我。”
西列斯:“……”
他为什么觉得琴多意有所指?
他侧身望了望琴多,望见那双翠绿色的眼睛。他想说什么,但是最后感觉也不需要说什么。最后,他亲吻了那双唇瓣,毕竟他认为这就是琴多需要的东西。
亲吻结束之后,琴多轻轻喘息着,那双翠绿色的眼睛氤氲出朦胧的水雾。他低声呢喃着说:“我真是个贪婪的人。”
“为什么?”西列斯与他贴着额头,感受着彼此呼吸交融在一起的微妙热度。
“……明明您已经亲吻了我,但我仍旧觉得不知足。”琴多说,“您是神明,您会怎么惩罚我这样贪婪不知羞的信徒?”
西列斯笑了起来,他说:“惩罚吗?我觉得那对你来说反而是奖励。”
琴多:“……”
他颇为恼火地说:“我都已经十分努力了!您不这样认为吗?”
西列斯感到,现在的琴多像是伸出爪子想按住眼前十分有吸引力的小鱼干,但是又眼睁睁瞧着小鱼干被坏主人从自己面前拿走的,一只笨拙又郁闷的大猫。
……真糟糕。那他不就成了坏主人?
西列斯思索了一秒,然后在琴多还想嘀嘀咕咕说点什么的时候,又将琴多按回怀里,重新亲吻那双唇瓣。这次的亲吻持续时间更久一点。他们仿佛能听见窗外雪花安静落下的声音。
温暖的冬日。西列斯想。他头一回用这个词来形容冬天。
再一次的亲吻过后,琴多终于被安抚好了。他心满意足地舔了舔西列斯的唇角,在西列斯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水痕。随后,他心虚地给西列斯擦了擦。
……西列斯觉得他这样的举动真的很有幼儿园小朋友的风范。他是说,幼稚。
在吃早餐的时候,琴多才终于提到了正事:“我让人调查了达尔文医院,昨天晚上刚刚收到了回信。正好跟您讲讲。”
西列斯点了点头,饶有兴致地等待着。
在他们上周一发现达尔文医院的问题之后,两人便分头搜寻相关的信息。
西列斯这边询问了切斯特医生、伯特伦·费恩等人,不过并没有得到什么收获。应该说,在普通人眼里,达尔文医院就是普普通通的西城医院,没什么特别之处。
不过他倒的确收获了一条信息:西城的达尔文医院是在十四年前开设的。在那之前,西城一直都没什么正规的医院。
……十四年前,又是十四年前。这个年份始终阴魂不散,并且总能在一些出人意料的地方出现。
西列斯这边没什么收获,不过琴多那里却未必如此。
此前琴多详细给西列斯介绍了一下普拉亚家族的产业,铁路公司、马车行、物流等等。这些产业四通八达,并且很少有人知道,普拉亚家族拥有这些资产。
比如拉米法大学外的那家马车行。起码西列斯不曾听闻,那居然是普拉亚家族——一个异国家族——的产业。
这当然也让普拉亚家族有着十分强大的信息源。
“在堪萨斯会更强大一些。在康斯特也只能说够用。”琴多当时是如此评价的。
西列斯对他这种说法抱有些许的怀疑态度,认为琴多的说法有些过于谦虚。
不管怎么说,琴多那边的调查大多来自于口口相传的一些故事、传闻的汇总,相比之下,更有一种奇闻怪谈的感觉。
“人们说,达尔文医院是个吞噬孩子性命的地方。”琴多这么说。
“孩子?”
琴多点了点头:“似乎有为数不少的年轻孩童,都是在达尔文医院接受治疗,然后不治身亡。不知道这是因为他们本来就病情过重,还是因为达尔文医院的治疗问题。”
西列斯若有所思地说:“但是,结合麦克的情况来说……”
琴多耸了耸肩:“您的猜测是有道理的。但是,我们也没法就这么简单地指责一家医院。或许就只是因为他们对孩子们的病情无计可施呢?”
西列斯赞同了琴多的想法。他们现在是从一个恶意的角度来评价达尔文医院,但那毕竟是一家医院。西列斯自己也不希望这家医院有什么……令人揪心的问题。
“除此之外呢?”
“有一些传言,认为达尔文医院与地下帮派有一些关系。但是这种联系并不是非常密切。”琴多说,“只是马车行经常会接到一些类似于……
“将某封信从欧内斯廷酒馆送到达尔文医院,或者目的地相反的工作;有时候,也有人说看到一些与地下帮派有关的人士出入达尔文医院。”
“之前切斯特跟我说,达尔文医院与某些贵族、有钱的商人有关,所以地下帮派不敢招惹这家医院。”西列斯说,“不过,按照你的说法……”
“他们说不定是一伙的。”琴多直白地说,“反正都是些大人物。”
西列斯因为琴多的措辞而笑了一声。
他想,达尔文医院和地下帮派。的确,也不能说这两个地方没有关系。诺娜、麦克,以及其他的一些孩子,似乎都与达尔文医院有着若隐若现的关系。
可问题是,这背后的原因呢?
他们吃完了早餐,一起去楼下的小厨房里洗碗。这个小厨房几乎从未被使用过,此前西列斯一直吃食堂,洛伦佐和他也差不多。他们两个都不怎么进出厨房。
作者其他作品
上一篇:被骰子控制的世界[西幻] 中
下一篇:琉璃浮屠青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