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师兄做错了什么
容衍一一安排着事情,可心里总觉得空落落,月折枝怎么能不记得他之前说过什么话。
明明说好,病愈了就结为道侣。
容衍承认自己是有点赌气,想月折枝自己记起说过什么。
可假如月折枝不记得了,他也不会很生气,只要月折枝按约定,请他看雪,他就告诉月折枝忘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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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衍处理完容家分家账本,左盼右盼,终于等来看雪之日。
与去年这天不同,今年这天,天上飘着小雪。
容衍斟了茶,等月折枝联系他,月折枝还在归心宗,可容衍从天亮等到天黑也没见月折枝联系他。
房间内灯火从薄薄的灯罩中透出,容衍站起身,缓缓倒掉桌上冷茶。
冷茶如注,倾入绿植。
罢了。
可能是在忙什么事,忘了吧。
没事。
容衍垂下眼,他拂灭房间内的灯,坐在黑暗中。黑暗中,容衍心脏一阵阵绞痛,他鼻尖直冒冷汗。大滴大滴冷汗落在地面。
房间外,雪声细细簌簌。
不知过了多久,摆放在桌上的联络玉牌亮起。
容衍痛意已消失,他抬起打湿的眼帘看向联络玉牌。
看来好一会,才在联络玉佩光芒快熄灭时,接通联络玉牌。
月折枝的声音从联络玉牌那边响起,夹杂风雪的呼啸声。
“为什么这么久才接?你在忙什么事?”
容衍浸在黑暗中,沉默无言。
“怎么不说话?”月折枝问。
“不想说话。”
“你好像在生气。”
容衍道:“没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去年说请你看雪——”
月折枝话音未落,容衍截了去,“你有事就先紧事,我从没把你请我看雪当真。”顿了下,“冬猎过几日要开始了,你要不要来看?”
“看情况。”月折枝回答。
容衍嗯了声。
月折枝忽然笑出声,“还说没生气,气都要冲上云霄了。好了好了,气葫芦,别生气了,来观雪楼,我请你看雪。”
“这么晚了怎么看雪——”
“快点!我在观雪楼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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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雪楼银装素裹,容衍撑伞来到观雪楼。
月折枝一身雪衣,早已坐在观雪楼等待,他身侧放着一大把雪梅。雪梅应该是刚折的,花苞在高于外界温度的观雪楼还带着厚雪。
容衍抵达观雪楼,见月折枝衣着单薄,取出狐裘,走至月折枝身旁,弯身为月折枝披狐裘。
月折枝站起身,笑眯眯亲他一下,“我不冷,不用狐裘。”
容衍充耳未闻,依然严严实实给月折枝系上狐裘。
月折枝左右转动,“我真的不冷。”
容衍握住他手,“不冷你手为什么不暖?”
“你越来越爹系了,爹系男友。”
“爹系男友?什么意思?”
月折枝轻咳一声,“天机不可泄露。”月折枝说罢,见容衍蹙起眉,立刻转移容衍注意力,将容衍拉到来到朱红围栏前,“看天上。”
容衍道:“看天上做什么?”
“你看就是了。”
“正在看。”
天上飘着雪,到处白茫茫一片,唯有天空泛着黑。
容衍望向天空,“你要让我看什么,现在观雪未免有点不合适——”
话音未落,天空流泻出蔚蓝极光。
蔚蓝极光轻薄如鲛纱,出现几息后,又泛出淡淡的紫,紫中带着红,不出片刻,将整片天空塑亮。观雪楼下,倒入水中的梧桐泛出绿意,飘在空中的鹅毛大雪映入极光中,边缘泛出白光。
如此盛况,极光笼罩的地区皆沸腾起来。
容衍听到惊呼声、感叹声、询问声,一切噪杂如白日。
“好看吗?”月折枝问。
容衍望着天空,“师尊召你回宗,你应当有事有忙,什么时候布置出这么大个阵法?”容衍一眼认出极光源自天空之上的无形阵法。
“师尊召我回宗是假的,布置阵法是真。这阵法可真难布置,我请教了善阵法的岳前辈,又去极地观摩了极光,这才紧赶慢赶,在今晚布置好。怎么样,好看吧?”
容衍没说话。
许久,他看向月折枝,月折枝正看着他,容衍侧头,正好撞到月折枝眼睛里。
那双眼睛里倒映着极光和雪景,也倒映着他。
容衍喉咙发紧,他声音低哑,“好看,可你不必如此费心。”
“你值我费心。”
月折枝声音和着风雪,有些模糊,然而容衍却听得很清楚。
“正如我历练时所说,我若有心上人,我必然要给他最好的。我力所能及范围内,最好的。听说给他最好的,就蒙住他心。”
“那你成功蒙住他心了。”
“成功了怎么不见他提何时合籍,结为道侣?”
“他以为你忘了,在等你提。”
“那要是我永远不提,他也永远不提了?”
容衍笑出声,“当然不是,你若永远不提,他按捺不住,至多两年就要提了。”
“两年?还挺能忍。”月折枝笑着看向天空,极光下的雪,如梦似幻,“现在我提了,他想什么时候合籍,结为道侣呢?”
容衍早在准备合籍,结为道侣,若不是月折枝身体抱恙,月折枝住进容家那日,他就将月折枝圈进道侣身份里。
闻言,容衍握住月折枝手,十指相扣。“明日我带聘礼去提亲,提亲后合八字、定聘等只需两日,在提亲后就能同步进行,筹办大典合籍时间久点,三日。所以五日后就合籍,结为道侣,你觉得如何?”
“我是没意见,但五日后不是冬猎吗?”月折枝揶揄道,“你不筹备冬猎了?”
容衍滞住,他竟有些恼火冬猎。
月折枝笑出声,他踮起脚,凑到容衍耳边,轻声道:“容大公子,月末怎么样?”
第132章 尾声
最后合籍日期依着月折枝的意思, 定在月末。
月末天气更冷了,但这不妨碍合籍。
容衍按照流程做完一切准备,以通知函邀请双方亲朋好友来参与他和月折枝的合籍大典——没有邀请月家, 月折枝与月家不合。
亲朋好友皆应了,只有凌踏浪和二师弟没来,一个推脱说有事, 一个说要专心闭关冲元婴期。
容衍自是知道他们不来的真正原因,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月折枝即将成为他道侣。
合籍大典那日,纷纷扬扬的雪停了。
月折枝和容衍一身喜服, 在热闹的飞霞谷合籍, 正式结为道侣。
他们是同性道侣,没有嫁娶之说, 不分娘家夫家, 结为道侣后, 随意回哪方。
月折枝怕回宗被师兄弟灌喜酒,跟容衍商量,当晚回了容家。
然而他千算万算没算到, 旧时好友和同脉师弟师妹得知他们为躲喜酒,回了容家, 一个传送阵法, 也来了容家。
喜酒这下是躲不了,月折枝坦然接受, 放言千杯不倒, 要教他们做人。
此番豪言激得大家纷纷上前敬酒,“月折枝(大师兄), 你要喝醉了,你今天就承认你不行!”
男人绝不承认不行!月折枝来者不拒,敬酒就喝,容衍拦都拦不住。
再者,今日是他们合籍的大喜之日,他总是拦也不是好事。
容衍稍稍思虑片刻,暗地叫了容玄机、医灵来拦酒。
容玄机善交际,医灵会说话,两两阻拦,终是不再敬酒,放过月折枝。
容衍吩咐下人照顾好客人,抱起月折枝。月折枝已然醉得站不稳,他脸上红晕蔓延到耳根,眼神迷离,看什么什么在转,察觉容衍抱自己,月折枝扳他手。
容衍见月折枝挣扎得厉害,改抱为杠,直接杠回住所。
住所隔绝热闹,月折枝这才安静下来,容衍将月折枝放在床上,给月折枝褪去喜服,一旁的侍女端来醒酒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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