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堂课是我应该听的吗
两行给了不同建议的话。
陆书北愣了一下,旋即他比对着这两行字,心里忽然想到了什么。
这上面的那行字,很像是他们这些玩家在屋子里看到的。
而下面这行字就和这房间里的日记本上的字一模一样了。
还有,这个他,是谁?
在这个副本里,除了和尚,它们,还有他?
缓缓地,陆书北将目光移至自己左手手心里握着的那个钥匙扣上。
这几天以来,在他们这群人的心里,这钥匙扣基本上已等同于保命符。
但是现在,陈老太太却告诉陆书北,不要碰这东西。
该听谁的?
在原地呆站了一会儿后,最终,陆书北试着一点点放开左手的手指。
而他刚一放开手指,便有阵阵凉意直扑他的后背。他察觉到了什么,猛然转身。
*
陆书北转过身以后,差点朝后一退,打翻桌上的碗。
在他的面前,那些衣服不再是趴在地上的了,也没有朝前爬。
而是……全都立了起来。
每一件衣服都像是人一样,站在半空中,那衣服与地面所留的距离,恰好能容留一双脚。
立着的青色旗袍。
站着的黑色小西装。
与碎花连衣裙并排靠在一起的小礼裙。
它们站在那儿,它们无声地对着陆书北。
在极度的恐惧中,陆书北再一次地按上钥匙扣,眼前的一切就都恢复正常。
可当他送又松开手以后,那些衣服就又立起来了。
他觉得自己有些搞不清楚了,到底在这房间里,哪一种情况才是现在的真实样子?
他分辨不了。
他的思绪开始渐渐混乱。
然后在这时,陆书北以眼角的余光看到,好像又有东西从他的肩膀处钻出来了。
这次他来不及仔细去看,因为那两只手很快就攀上他的脸,直接盖住了他的眼睛,那种冰凉的触感让陆书北立刻颤栗起来。
“是你吗?”陆书北试探地问道。
没有回应,那双手只是默默地又用了一点力气。
于是陆书北陷入黑暗里。这的确比看见一堆立着的衣服要好得多,但也令他不安起来。
“你,”陆书北再次开口,“和我说说话,行不?”
依旧没有回应。
无奈之下,陆书北自言自语道:“那,我有点害怕了,我唱个歌好吗?”
陆书北说干就干,他略略地沉思了一下,唱出了一首很应景的老歌。
这首歌,就很适合你看东西看不真切的时候,比如说,某天早上,你看到你的邻居的脑袋变成了梯形,看到驴的耳朵变成了人的耳朵,以及,在某个晚上,你看到衣服立了起来。
陆书北清清嗓子,低声哼道:
“借我借我一双慧眼吧,让我把这纷扰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第78章 开古着店(26)
很好,这下,这恐怖场景算是有bgm了,很有氛围感。
就是这歌着实奇奇怪怪了一点。
而且,陆书北能明显地感觉到,那双捂着他的眼睛的双手颤抖了一下,不知是被歌声感动到了还是怎样。
后来,那双手忽然之间消散掉。陆书北闭着眼,看见有条白色的金鱼从自己眼前游弋而过,接着,他睁开了眼。
面前的一切又变了。
这一次,似乎是有人在陆书北眼前蒙上了层淡绿色的滤镜,他所看到的东西上都蒙着一层惨绿色。
这还当真是满足了他的心愿,借给了他一双慧眼。
在这朦胧的色彩中,陆书北看到那些衣服不是立着的了,也不是趴在地上。
而是所有的衣服都被堆在了大门处,一件叠着一件。
准确地说,不是堆着,更像是一个又一个的“人”弯着腰趴在另一个“人”身上,大家就这样交叠在一起,将大门堵死。
原来,一直以来,屋里的情况是这样的?
陆书北转过头去看向别处,接着又是一愣。
——在那铁丝床上,平躺着一具穿着中式小褂以及黑色长裙的骷髅,从它那顶着的白发来看,这应该是一位老人。
会是谁呢?估计这是陈老太太的尸体。
这样直视着尸体,实在是不尊重了一些。陆书北赶忙收回了目光,转而去看自己的身后,结果又受到了一次视觉冲击。
倒不是那三碗掺着鸡血拌着香灰的饭有什么问题。
而是在右边,在那瓶红色的饮料里,陆书北清楚地看到了那里面有一个小小的东西。
一个婴儿胚胎。
一想起之前那个男孩子喝过这种饮料,自己刚才还想着要不要喝几口这个,陆书北差点吐了出来,站在那儿缓了许久。
*
现在是夜晚了,按照规则上所说的,如果陆书北入睡,他就得保持相对清醒。
而此时陆书北非常清醒,毫无睡意。他定定地看着那被衣服堵住的门,想着要不要出去。
若是要打开门,那么他就得把那些衣服挪开了。
这时候,从门外又传来那些小孩子的声音,他们在笑,然后互相追着,跑下楼梯去。
陆书北觉得,他不能继续在这个房间里等下去了。话说如果不是他体内的东西帮了他这一下,他是不是就得傻傻地遵守那些规则,坐在这里等死算了?
他得出去。
于是陆书北深吸一口气,走至那扇门前,轻轻地将手放在那些衣服上。
还好,这次没什么奇怪的触感,可单是把这些衣服挪开,已经算得上是一种折磨。
终于,这些衣服散落在地,露出了后面的那扇门。
陆书北拉开这扇门,走出去。
门外,这栋楼的样子并没有大变,只是地上多了不少尘土。陆书北踩上楼梯,向楼下走去,刚拐了个弯便听到楼下住户家里吵闹的动静。
而且因为下一层右侧住户家的门是开着的,陆书北站在楼梯上,一眼就能看到屋里发生了什么事。
那是一个喝醉了的男人在继续喝酒,吃肉,摔摔打打。在那客厅的墙边,有三个孩子正紧紧地贴着墙站着,每个人都在怯怯地看着这个男人。
忽然,这三个孩子里最小的那个女孩抽噎了一下,眨着湿润的睫毛长长的眼睛,问这个男人道:“爸爸,我捡来的小兔子呢?”
那男人像是没有听见,继续吃他的饭,当女孩带着哭腔又问了一遍之后,他暴怒起来,砰的一声将筷子摔在桌上:
“问什么问!自己去锅里看!”
这下,本就在哭的女孩被他这么一吓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放声地哭起来。一旁的两个哥哥赶紧来安慰她,不过安慰的方式却是掐她的胳膊,努力地让她不要再出声。
看来,这就是歌谣里提到的新爸爸了。
在中式传统恐怖故事中,鬼魂们总是会引导主角来看到它们的过去,以此来展示自己的哀与怨,比如此时此刻。
在听到了女孩的哭声后,男人只是更加地暴躁,而屋里那个还在忙活的女人则是从厨房里走出来了,神情冷漠地用围裙擦了擦自己的手:
“老胡,你能管好你带来的崽吗?早知道你还有三个孩子,我是不会嫁过来的。”
等等。
陆书北因着这句话愣了愣,根据歌谣来看,不应该是这个爸爸是后爸吗?
可是这儿正在发生的一切在告诉陆书北,似乎这男人正是他们的亲生父亲,而那个女人是后妈。
啧,陆书北明白了。
常言道,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那个新爸爸,其实是这种意思吧?
另一边,那个男人想起了什么,问那女人:“我给你买的那件厚实的披风呢?最近怎么不见你穿?”
一听见披风这个词语,墙边的孩子们瞬间都安静了下来。
而陆书北也猜到了什么。大概,那些孩子就是因为对披风做了什么,因此而招来了父亲的怒火。
他有些不忍心继续看下去了,打算现在去店里。
不过,哪怕他不去看那户人家屋里的情景,那里面传出来的哭喊声还是在一路追着他,令他无法忽略。
上一篇:无限祭坛
下一篇:当钓系beta意外怀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