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堂课是我应该听的吗
再看一下时间,已过了午夜,正好到了那孩子的生日。
果然,要出事了。
这下陆书北并不敢贸然地出去,房间里的木鱼声也感应到了什么一样,声音愈盛。
而在房间里的声音的掩盖下,陆书北还是听见了一些外面走廊里的动静,比如一些重物落在地上,以及一些嘶哑的求救声音。
可以说,外面是闹腾了一整晚,但没有任何住客半夜里出来看看。
陆书北倒是想去走廊里,可无论他怎样努力,这间房的门就像是被焊死了一样,他被迫留在了这里,看孩子看了一晚上。
直到第二天早上,陆书北终于打开了门。
和昨夜不同的是,今早,外面安静得出奇,且走廊里一片狼藉。
地上,楼梯口,乃至电梯里都有散落着的一截又一截的麻绳,大部分的麻绳都是染着血的,而这还不算什么,有的麻绳上还挂着一小块儿发黑的腐肉。
在这样混乱的场景中,陆书北看到那对母子的房门是敞开着的,那个叫安安的孩子就这么独自坐在门口,抬着一双清澈无辜的眼四处张望。
从昨天开始,这孩子就看着和之前不大一样了,没了阴寒之气,更像一个真正的小孩。甚至,陆书北走近他时,他还会主动地张开双臂,说:
“哥哥,抱。”
嘴甜得多了,行为上也更接近于撒娇而非命令威胁。面对这样一个软糯的小孩,一时间陆书北拒绝不了,另外,他想了想,自己都能和女鬼愉快地玩两人三足了,那么抱个孩子应该也不算是难事。
于是陆书北俯身把他抱起来,接着问他:
“妈妈呢?”
安安摇摇头:“不知道。”
陆书北便抱着他,准备去找前台。一路上,尽管陆书北尽量不去乱看,但墙上的抓痕,还有电梯里的血渍都在闯入他的视野之中。
和他相比,小孩就淡定很多,不哭也不闹,专注地看电梯里的广告。
不久后,电梯抵达一楼,陆书北刚一踏出去就知道今天必得出事——大堂里,一个人都没有。
并且情况比想象中还要糟一点。大门是紧锁着的,手机是没信号的,屋里到处是灰土,最干净的地方是那个许愿池。
无奈之下,陆书北抱着孩子在沙发那儿坐下,如今他们能做的,大概就是一个字:等。
等着命运未知的变数。
好在安安很乖,一个人抱着沙发垫子也能玩好久,陆书北问他什么,他还会照实回答,不打绊子。
“安安啊,”陆书北找了一瓶矿泉水拿给他,“那你奶奶去哪里了?”
这时候,正在玩耍的小孩就顿了一下,接着咧嘴笑道:
“安安有两个奶奶呢!
小时候有个抱着安安的奶奶,长大了,还有一个从老家来的奶奶。”
安安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他还说:“以前的奶奶晚上喜欢站在床跟前,我妈妈都不知道。”
以前的奶奶?这说的是谁?
陆书北追问了他几句,安安却是说不出来别的什么了。
后来,在下午两点左右,陆书北在前台的柜台后面找到了一个惊喜:一个被包装好的蛋糕。
鉴于今天是安安的生日,陆书北特意把它拎了过来,拆开花里胡哨的纸壳子,将蛋糕摆在小茶几上。
那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县城里常见的那种蛋糕,样式简单,白色奶油,粉红的花边,以及用红色果酱写上去的“生日快乐”四个字。陆书北看安安见了蛋糕后眼睛都亮了,立刻切了一小块儿,把叉子递在他手里。
话说陆书北本以为今天会过得血雨腥风,压根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陪一个小孩快快乐乐地过生日。
可惜的是,安详的日子还是终结在了日落时分,当夕阳的光穿过玻璃门斜照在沙发上时,正在玩着叉子的安安忽然说:
“我想走路。”
说着,他自己从沙发溜了下来,扒拉着扶手,摇摇晃晃地站稳。
走路。按理来说,这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可对他来说却极其艰难,陆书北看到他试着迈出一步,然后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像是双脚被一条无形的绳子捆在了一起。
看着眼前这孩子努力地挣扎的样子,陆书北不禁想起了那位老人交代过他的事。
菜刀他是带了的,下楼时顺手拿的,就搁在旁边的包里,不过既然很有可能那位老太太是只鬼,那么他该按着那人说的去做吗?
另一边,安安已是第二次摔倒。因为双腿被捆住,他只能像海豚一样扭着身体,张着手吭哧吭哧地使力,陆书北刚把他扶起来,他就又去试着走路。
……
“安安,你真的想走路?”陆书北又一次地扶起了他,看着他的眼睛问他。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最终,陆书北还是转过身,摸上了搁在一旁的菜刀。
就当是给孩子一个生日礼物吧。
尽管有些不安和紧张,陆书北还是遵守约定,让安安扶着桌子站着,绕到了他的身后。
用菜刀向着小孩□□的地面砍上三天。
就这么简单。
蹲下去,小心地握着菜刀,伸向前面……
接着,陆书北眼前一黑。
*
不是晕了过去,也不是被什么蒙住了眼,而是在这一刻里,天瞬间黑了下来!
大堂里阴风阵阵,并且在伸出菜刀的瞬间里,就在安安的脚边,突然出现了好几个匍匐在地上的“人”,他们的双脚全都是被捆着的,每个人的手还都死死地抓着小孩的腿。
陆书北要把菜刀伸过去砍两下,这些“人”就又哭又笑,声音吵到快要把陆书北的耳膜震破。
那些人还在喊一个名字,他们管这孩子叫:“阿辉。”
“都是你害死了我们,你去死吧,去死吧!”“来,一起下地狱吧。”
除了这种恶毒的诅咒,还有绝望到极致的哭声:
“好痛啊,痛。”“谁来帮我解开绳子?妈妈,妈妈,救我!”
“啊——”
哭声,喊声,笑声,混作一团。陆书北顶着这些人怨毒的目光,去做砍地的动作,下一刻胳膊上就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这还是进入副本以来,陆书北第一次被鬼魂真正地攻击,有几只手从安安的腿上挪了下来,直接扣在了他的手腕上。
眼前这场面实在是离谱且壮观,一个站不稳的双目迷离的小孩,一群趴在他跟前拽着他不让他走路的鬼,单是看着这些都足够让人发抖,而陆书北还得咬着牙艰难地抬起菜刀。
面前,安安的两腿之间确实有着绳子。
那是怎样的“绳子”?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是数条长长的舌头缠到一起搓成的“麻绳”,还在不断地滴着涎水。
陆书北要砍断的,就是这条绳子!
再,再用一点力气……
终于,陆书北完成了第一次,绳子被砍出一个小小的豁口。而随着菜刀落地,一同响起的,除了鬼的尖叫声外,旁边还多出了一个重重的磕头的声音。
陆书北循声望去,只见不知何时,安安的奶奶出现了这里。此刻她的身体是透明的,一看就是鬼魂,但是,她没有攻击谁也没有露出可怕的模样,她只是跪在那里,不停地向那些缠着安安的鬼磕头,流出两行血泪:
“求求你们,求求。
阿辉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不知道那个杀人犯就躲在酒店里啊……你们放过他,让他今生重新做人吧,求你们了……”
可惜的是,在鬼魂的怨气跟前,这点恳求微不足道。旁边,陆书北听着这些话,则是明白了什么。
看来这老人就是那个阿辉的奶奶,而阿辉就是出事的那次游戏的主持人。
阿辉死后投胎转世,但那些枉死的玩家并不愿意放过他,他们缠着他,发誓要拖他回到无间地狱之中。
而阿辉的奶奶去世后挂念孙子,就徘徊在人间,苦苦地找着能让阿辉摆脱厉鬼的方法。为此,她甚至故意和旁人说安安是怪物,想诱导别人帮着去砍安安腿间的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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