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他洗去了记忆
即便他已经六年没有照顾秦牧野了,现在的容秋依旧清楚地记得,秦牧野每次生病的时候都会呈现出这种消极状态,其实今天早上他就有所觉察,但他实在没想到几年过去了,秦牧野还是不会自己照顾自己。
而此刻,秦牧野的头脑昏昏沉沉,被容秋一连串的问题突击,男人不聪明的脑子更是瞬间如同糨糊一般,他就像个突然痴傻了的呆子似的,只知道睁大了眼凝视着眼前的容秋。
甚至被骂了都舍不得移开视线。
但是。
秋秋,好凶啊。
第72章
可惜现在秦牧野的脑子实在太过昏沉。
alpha刚开始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发烧, 但他知道现在的这种状况和易感期爆发的情况截然不同,因为他的后颈没有发热。alpha极少生病,最终秦牧野凭借着他寥寥无几的犯病次数, 将这种身体剧烈升温的现象归类于发烧。
发烧了就要吃发烧药或者打退烧针,但alpha还没有行动就被敲门的容秋打断。
看见容秋, 秦牧野很高兴。
这种高兴不仅是心理上的,而且已经形成了生理上的反射。他的眼尾, 他的唇角,甚至黑色信息素组合环上面的那一节喉结, 都在轻动着展露他的欣喜。
但等秦牧野意识到容秋即将搬离他的别墅, 巨大的失落感瞬间将alpha从头到尾都吞没。
即便如此, 他还是努力打起精神和容秋说话。
他说自己能处理。
可实际上他不仅头脑昏沉, 还四肢沉重, 身体就像灌了冷铁一般, 每一个抬手顿足的动作都让他虚疲不已。
alpha此刻唯一的眷恋就是他额头上那一只精致、白皙、又带着凉意的手。秦牧野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容秋随意的一个动作,一个表情, 就能轻易让他若生若死。
尤其当他听到容秋格外流畅的骂骂咧咧:“你‘嗯’个屁。你量体温了吗?体温多少度?生病吃药了吗?吃的什么药?不知道吧, 什么都没做还和我在这‘嗯’?!”
秋秋, 好凶。
alpha的瞳仁瞪得很圆。
从容秋的第一句话开始,alpha就像处在另外一个平行世界之中。容秋关心他, 照顾他,会在他高烧到头晕目眩的情况下为他擦拭医用酒精,会为他开窗通风, 甚至还很熟练地将退烧药丸放在他的掌心。
秦牧野平躺在床上, 嘴里塞着的是苦涩的药丸, 心里却又暖流滚滚。
尽管容秋做这些的时候一直板着脸不说话, 秦牧野依旧觉察到了难得的温情。
如果容秋知道秦牧野的想法,一定会怼骂“这是什么虚假的温柔小剧场。”
容秋始终板着脸。
刚刚他用体温计测量了体温,秦牧野高烧三十九度五。
看着温度计上的数字指标,容秋立刻按照秦牧野的话找出了秦牧野家里的医疗箱,医疗箱里面东西很多,他轻而易举地找出了退烧药,是秦牧野之前吃过的那类药,他先喂秦牧野吃下。
不知道是不是秦牧野生病的缘故,在容秋看来,他面前这个躺在床上的alpha似乎很容易拿捏,甚至可以说很容易摆布;他让秦牧野插-入温度计,秦牧野就张开了嘴;他让秦牧野吃药,秦牧野就含下了药丸,甚至把他倒的满满一杯热水都喝了个干净。
最后alpha药也吃了,酒精也擦了。
容秋需要做的,就是守在他身边,等着秦牧野温度降下来。
“闭眼睡觉。”
容秋身边的秦牧野闭眼又睁眼。
但让秦牧野闭眼睡着似乎很难,但在药效的作用下,睡意渐渐上涌,alpha凤眼的缝隙越来越小,最后长而卷翘的上下睫毛交叠在一起,安然地展示着它的主人已经入睡。
容秋看着睡着的alpha,他隐约知道秦牧野为什么会突发高烧。
当初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秦牧野常常会在换季的时候感冒,而十三军区温差相差很大,虽然立秋已经到来,但白天的温度依旧可达三十四度,晚上一降温就只有几度。
这样恶劣的温差变化,的确很容易让人生病感冒。
容秋上周就差点感冒了,好在他在鼻塞之前立刻饮用大量热水,这才避免了一场感冒。
谁想到秦牧野居然没逃过去。
没逃过去就算了,还被他发现了。
他心里埋怨着秦牧野对他使出了这样的苦肉之计,又唾弃自己忍不住照顾秦牧野。
思绪变化很快,时间却过得很慢。
他以为很是漫长的陪伴的时间,不过才过去了短短五分钟。
五分钟后,容秋已经数清楚了秦牧野一共有两百零七根眼睫毛,上眼睑和下眼睑的眼睫毛轻轻贴在一起,平均长度12mm,稍向前上方弯曲生长,而其上睑毛稍显显眼,在闭眼时上弯140度,浓密又卷翘。
容秋的脑海里出现了一组格外清晰的数据——
12mm,130度
这是他六年前数出来的数据,时隔六年,依旧在第一时间就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可是现在想这些,做这些,都好没意思。
容秋在秦牧野的主卧熬着时间。
他每隔一段时间就给秦牧野擦拭降温,这样的降温方式他运用得很熟练,闻着空气里的酒精气息,容秋还能隐隐闻见沉香木的气息。
这是一种古沉的木质调,就像一棵最古老的生命之树出现在了容秋面前,微风穿过犹如天盖的树冠,压下了无尽的腐朽,将古树的生命气息散发到世界的每个角落,“安全感”三个字被诠释到极致。
其实他早在和秦牧野在一起的时候,就曾闻过这种气味。
他甚至为了寻找这种味道,试用过不同的木质调香水;可用的所有香水都比不过秦牧野的沉香木气息好闻。
和任何香料的好闻与否都在于是否过度。
因为生病的缘故,秦牧野的信息素略微有些控制不住,沉香木的味道越来越浓,穿过容秋的鼻腔,刺激着容秋那本就敏感的鼻尖感知细胞。
容秋微微促眉,正想着是否要关闭窗户之时,原本透亮的主卧骤然一黑。
容秋立刻起身,他警觉地眯着眼。
轰隆隆的声音伴随着机器无情的警报声一同响起。
“警报!警报!您的信息素浓度已超标,现将采取防御措施!”
“警报!警报!您的信息素浓度已超标,现将采取防御措施!”
“警报!警报!您的信息素浓度已超标,现将采取防御措施!”
防御措施?
什么防御措施?
很快,容秋就知道所谓的防御措施是什么,秦牧野的主卧变成了一座无形的禁锢牢笼,木门消失,转而出现的是黑色金属阻隔门,推窗也是如此,屋里一片漆黑。
视觉被影响,嗅觉被放大到最大。
熟悉的金属气息当即把容秋带回了过去,带回了他和秦牧野重逢的那一间办公室。
当时他以为秦牧野的办公室里面是甲醛,今天再一闻,他才知道这种气味是什么。
K型-Ⅷ号金属。
拥有绝佳的液气阻隔能力,常用于制作生化实验的阻隔器。
如果利用这种金属铸造一座牢笼,的确能完全将alpha或者omega的信息素关闭于内,但完全的阻隔如何让人正常的呼吸?
响动起来的空气净化器回答了容秋的这个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容秋的心理作用,他呼吸的空气格外的清新,alpha后颈释放出来的沉香木信息素也被逐渐的稀释。
但这也代表着,他和秦牧野同时被关在这座无形的牢笼里。
-
秦牧野昏昏沉沉,做了一场好梦。
他梦见自己回到了大学的时候,那时候的他也感冒发烧,鼻子被两只千斤重的棉花球堵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吃药,他就已经昏睡在了床上。
是小小的容秋趴在床边,日以继夜地照顾他。
那时候的beta很青涩,模样没有长开,眼睛还是圆润的小鹿眼,守着他就像小孩还守着快要破碎的玩具,内在的心疼全然具象化。见他醒了,小beta就立刻握着他的手:“吓死我了,阿野,还好退烧了。”
直到现在,他都能回想起当时容秋掌心的温度和湿度,beta的手绵软纤细,却冷似寒冰,掌心黏腻腻的,像化了一块融化千百年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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