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修为尽失后
朝夫人柔声道:“那看到了吗?”
“没看到。”晏月摇头,“雾有点大,什么也没瞧见。”
朝夫人偏头看了一眼心虚的晏聆。
晏聆闷闷道:“我、我就想看个热闹嘛。”
朝夫人无奈叹息:“这么想去?”
晏聆窥着他娘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就、就一点点,没太想。”
朝夫人拿他没办法,失笑着道:“等会我们坐行舫去中州城看乞巧节,如何?”
晏聆晏月一愣,差点直接蹦起来。
“当真?!”
朝夫人点头:“我哪儿像你,只知道花言巧语。”
晏聆高兴地围着朝夫人转圈,欢呼道:“好哎好哎,娘亲真好!娘亲是仙子!”
朝夫人拍了他脑袋一下:“快去准备,把你这身衣裳换下来。”
晏聆忙不迭点头,拉着晏月开开心心去换衣裳。
中州南境中间连绵山脉,山峰何止千千万,千年前此处山脉灵力浓郁,曾出过不少名扬天下的大门派。
但自从天衍降世后,山脉上的门派逐渐没落,剩下的只是一堆小门派——说好听点叫门派,难听点只是没什么前途的散修。
晏温山弟子凋敝,偌大山峰上如今只剩下晏聆一家和收养的小晏月。
晏聆飞快换了身衣裳,拉着衣襟还没系好的晏月蹦着跳着去晏温山的行舫。
那是门派多年前留下的,古朴精致,一绺灵力就能支撑飞到中州城。
朝夫人和晏寒鹊已等候多时,晏聆抱着晏月蹦上去,高兴得眉飞色舞。
“走啦出门啦!”
行舫缓缓飞起,越过巨大山脉,半日便到了中州城。
晏寒鹊沉默寡言,哪怕在行舫上也只是打坐修炼,晏聆在他身边爬来爬去,吵吵闹闹也充耳不闻,只当他不存在。
终于,行舫停落。
晏聆在高处时就瞧见中州城似乎比往常还要热闹,四处张灯结彩,还未入夜焰火噼里啪啦放个不停,瞧着不像是过乞巧,倒像是在祝贺似的。
晏聆蹦下行舫,拉着晏寒鹊的手双眸放光往外跑。
“爹,那是什么?”
“爹,爹,我能买来玩一玩吗?”
“爹啊!”
晏寒鹊低头瞥他一眼,丢给他一块灵石,让他自己挥霍去。
晏聆抱着他的胳膊笑个不停,不再捣乱地道:“爹,今年乞巧怎么和前几年不太一样,阵仗如此之大?”
中州长街上熙熙攘攘人山人海,大概是看到孩子问,旁边有个男人好心地为他解答。
“是中州城那位奚家的小少爷过生辰呢。”
晏聆好奇道:“奚家?”
“是啊。”男人笑着说,“奚家本不是太大的世家,天衍的天级相纹也没几个,素日里倒是安稳。但今年奚绝十二岁,刚好是那位纨绔小少爷觉醒相纹的日子。听说是奚绝小少爷自己提出要大肆操办,奚家将他宠得无法无天,哪会拒绝?”
晏聆一听是有天衍灵脉的世家,便乖乖地不再说话。
哪怕没心没肺如他,也知道有天衍世家和他们是云泥之别。
就在这时,长街上人群往左右街边散开,让出一条道儿来。
晏聆被人群挤得差点跌倒,想要探头探脑地看却又因个儿矮根本瞧不见。
晏寒鹊默不作声将他抱起来。
晏聆终于看到热闹。
长街上有好几只独角兽驮着一座精致华美的行芥,悬挂着灯笼上写着龙飞凤舞的“奚”字。
一只纤细的手轻轻撩开雅致窗帘,露出一张恣睢张扬的小脸来。
——那是奚家小少爷,奚绝。
骄纵的小少爷唇红齿白,一看便是常年养尊处优琼堆玉砌才能养出来的贵公子,奚绝横扫周遭密密麻麻的人群,眸中全是高傲。
晏聆扒着晏寒鹊的肩膀,高高兴兴看热闹。
无意中,纨绔小少爷奚绝目空一切的眼神和晏聆对了一下。
晏聆疑惑地眨了眨眼。
奚绝嫌弃地收回视线,哼道:“乡巴佬。”
晏聆眼尖地看到他的唇形,顿时气得往后仰倒,差点从晏寒鹊怀里翻出去。
目中无人的狗纨绔!
第75章 灵级相纹
乞巧热闹非凡。
被骂了句“乡巴佬”,晏聆不悦一会,很快又没心没肺地同晏月疯玩起来。
长街上皆是人,夜幕降临。
两个半大孩子玩了半天,终于知道疲倦,蔫哒哒坐在长桥边的石凳子上,托着腮看着人来人往。
晏寒鹊不想给儿子花钱,却花重金买了一支鸳鸯钗,持着朝夫人的手,垂着眸将钗插在松散发髻中。
晏聆笑嘻嘻地说:“那钗真好看呐。”
晏月瞥了一眼花里胡哨的鸳鸯钗,心想哪儿好看?
朝夫人唇角抽动,也心想:“可真丑啊。”
但晏寒鹊那张常年冷若冰霜的脸上隐约浮现一抹期待,朝夫人沉默好一会,才夸张地扶着丑发髻,熟练地敷衍他:“真好看,我喜欢,寒鹊的眼光果真不错,真配这个发髻和簪子。”
晏寒鹊难得被夸得飘飘然,眸中闪现淡淡笑意。
晏聆偏过头,学着朝夫人的模样深情地对晏月说:“真好看,我喜欢。”
晏月抿着唇笑。
耳畔隐约有木轮滚落地面的声音,晏聆还以为有卖好吃的小摊车,忙高高兴兴转头就看。
却见一个穿着白衣的孩子推着轮椅嘴中口中在说些什么,轮椅上温温和和的孩子眸中全是无奈。
让尘淡淡道:“你觉得那个奚家的少爷能觉醒什么相纹?”
横玉度摇头:“不好背后议论他人。”
让尘只好问:“你的生辰不也快到了,那你想觉醒什么相纹?”
“我什么都好。”横玉度笑着说,“像我这种废人,无论觉醒什么怕是都没什么大用,不如没有的好。”
让尘蹙眉:“不许这么说。”
横玉度笑笑:“那你呢?”
让尘想了想:“我也想不出来,总归玄级天级就差不多,灵级就别想了。”
两人说说笑笑地离开。
晏聆见不是吃的,失望地移回视线。
晏寒鹊和朝夫人在谈情说爱,晏聆百无聊赖看了一会,发现坐在路边听各种人的声音好像很有趣。
万物百态,只是从路边而过的几息就能看到无数人一生的简短碎片。
这种感觉极其奇妙。
晏聆见一时半会回不了家,索性兴致勃勃地托着腮看着路边路过的人。
人群中,一个从头到脚被黑袍遮掩的小孩奋力地蹬腿,在路人狐疑地注视下,怒气冲冲中还带着哭腔嚎道:“我不要逛!我要回家——人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啊啊啊娘求求你!”
晏聆没见过不想出来玩的,好奇地盯着他看。
乐正鸩余光一扫,咆哮骂道:“看什么看?!再看小心我揍你个小矮个儿!”
晏聆:“……”
晏聆还没来得及生气,婉夫人伸手揪着乐正鸩的耳朵,把他一路惨叫着薅走了。
晏聆这才消了气。
没一会,人群中鬼字纹墨白袍的孩子呜呜嗷嗷地从旁边跑过,兴奋地道:“这有哥哥示爱哎,爹!快来看!快跟着学着点!”
晏聆忙探头探脑。
示爱?哪有示爱?!
酆聿他爹脸色阴沉地走过来一把捞住他的腰身,看起来想要把他带回去杀人灭口。
丢人的玩意儿!
晏聆看热闹看得直乐。
“师尊!”腰间别个小木剑的小剑修一身正义,“咱们什么时候回南境?徒儿要练剑!”
柳空厌揉了揉他的脑袋:“好好玩。”
柳长行只好努力去玩。
晏聆看着两人离去,眼前突然闪过一抹黑影,似乎又有一个人走过去了。
什么玩意儿?
晏聆没多想,继续看。
就在这时,耳边有人轻声道:“你们爹娘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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