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逆行
安抚地摸了雪兰的脸,晏南问道:“伤亡如何?”
“平民没有伤亡。”
部长避重就轻地回答了他的话,之后道:“你做你该做的事,不必担心联邦,我们撑得住,“听筒中电流声低微,部长的声音平缓,隔着数万光年的距离,从银河遥远的另一端传来,“你需要多长时间,我们就能撑多长时间。”
晏南拿着听筒,静默无言。
部长并没有等待回应,像平常一样结束了对话,“凯奇结束。”
跨星际通讯被挂断了,听筒里再无声音。
房间里有些安静,晏南没有立刻说话。
“怎么了?”
雪兰轻轻握了下他的手。
晏南目光对上他的眼,回握住了他的手,“宝贝,你知道塞尼格斯吗?”
雪兰点了点头,“联邦的首都,它怎么了?”
晏南沉默了一会,抬手摸了他的头发,手指停在他脸颊上,弯了下唇道:“你父亲在那。”
雪兰眨了下眼。
“对不起,现在才告诉你。”
雪兰又眨了下眼。
晏南揽住他的腰,将他往身上抱了抱,垂首近距离看着他,“宝贝,你在想什么?”
雪兰抬手抱住他脖颈,躲进了他怀里,低低道:“我以为我没有亲人。”
“如果我有父亲,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他从来没有联系过我?如果他每天在持续给我发信息,我在塔莱恩星时是会收到的。是我跟他的关系不好吗?”
晏南拥抱着他,垂头吻了他的头发,“我不知道他没有联系你的原因,但我知道你很爱他。”
雪兰没说话。
“这里的跨星际通讯器可以联系到他,你想试试吗。”晏南提议道。
雪兰在他怀里摇头,将自己埋得很紧。
晏南收拢手臂,慢慢将他抱紧了,“不想就算了,不用勉强自己。”
“宝贝,我只是想告诉你,他没事,以后也不会有事。”
雪兰闷声应道:“那就行了。”
晏南放松了怀抱,摸了摸他的头发,“改主意了跟我说,我会想办法帮你联系到他。”
雪兰抱了他一会,从他怀里抬起头看他,“我不想联系他,也不想联系其他人,只想待在你身边,”受了委屈似的,他眼眶都泛了红,“我真不明白你,就不能好好守着我吗,为什么总想把我推出去。”
听了他的话,晏南像是静住了,看着他没有反应。
雪兰越发觉得难过,自己已经这么喜欢对方,却没有得到同等的回应,这就让他矮了下去,好像在对方那里变得卑微了。
而他不喜欢这样。
雪兰没再开口,从他身上下来了,转身朝外走。
晏南这才回神似的追过去,“宝贝,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话语顿在那里,他没有继续说下去。雪兰转过身看他,好像已经整理好了情绪,平静道:“没关系,我理解,走吧。”
晏南神色发紧,越发无法放他走。
他绕到雪兰面前,躬下身平视他,对着那双宵色眼睛,认真无比地说:“我是在高兴,高兴得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我爱你,兰兰,比你想象得更爱你。”
“我父母在我出生后就离婚了,他们不是不再爱对方,而是因为彼此都有更想做的事,所以对方就成了可以割舍的牺牲品,因为人总是更爱自己,这是生而为人的天性,刻在灵魂里的编码——我一直这么想,认为无私的爱并不存在,可它又真的存在,就在我心里,因为你而生。”
“被它的影响着,我愿意为你做很多事。不只是给你我的一切,为了你不惧生死,我还愿意为你不去做该做的事,而去做不能做的事,哪怕这会让我很不好受。听起来很奇怪是吗,但我真的已经这么做了。”
“在你面前我理智好像剩得不多,也总是患得患失,把心剖出来给你还会担心你不喜欢它的血污,如果还是不信——”那双灰眸凝视着他,温声提议道,“你要不要把手放到我心上,看看它现在跳得多快。”
雪兰犹豫地看着他,默默抬起了手,张开贴在了他心口。
那双眼睛弯了起来,“我一个人做不到这样,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都没有跳得这么快,只有你能让它疯狂。”
明亮的使馆房间里,军官低下身看着他,表面看不出什么,胸腔里的那颗心却已经“咚咚”跳得过速,生病了似的。
雪兰抿了抿唇,好像被那跳动感染了,他的心也被搅乱了。
无法再装聋作哑,他抱住了晏南,将脸埋进了他怀中,终于第一次回应了对方的告白——
“我也爱你,晏南。”
第105章 约定
面对着心爱的人,雪兰也大胆地做出了自己的告白,“就像蜜蜂追着花朵,向日葵追着太阳,我无法不去追着偷看你,你像恒星吸引行星一样吸引着我,虽然在一起只有短暂的31天,但我却感觉已经跟你相爱了一辈子。”
他扬高下颌,凑在晏南耳边,悄悄的说:“我总觉得我们就像两棵种在一起的树,用了几十年的时间从根到枝长在了一起,已经融为一体,分也分不开,只有在一起才能旺盛地活,硬要分开就会干枯死去。”
“不仅死了,还孤独——这太凄惨了,”他小小声地问晏南,“所以我们永远不要分开,一起活一起死,好不好,晏南?”
晏南抱着他没有说话。
雪兰就又问:“你不愿意吗?”
晏南收拢手臂抱紧他,用力亲吻了他的耳根,声音不知何时变哑了,“我愿意跟你一起活,宝贝,但如果要死,我们两个死一个就够了,你带着我的部分活,这样不是更好吗?”
雪兰气得想咬他,“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你死了我也活不好了,你要我证明给你看吗?”
“不用,宝贝,”对方将脸深埋在了他颈窝,眉眼鼻骨都在发烫,低哑地说,“你不用向我证明任何事,如果真有那一天,我死在了远方,你就去跟你喜欢的人在一起,忘了我吧。”
“……”雪兰不知道他的悲观从何而来,只能再次重复,“我喜欢的是你,只有你,没有别人!”
对方“嗯”了声,带着鼻音说:“这句话真动人,我能一直记到死。”
雪兰不知道自己过去的背叛对他的伤害究竟有多深,才会让他对自己的感情这么没有信心,但雪兰却因此而感到很难过。
没有再追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他重新说道:“你不会死,我也不会死,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好好地活,白头到老——这样好不好?”
“好,这样真好,”晏南缓慢地亲吻了他颈窝的皮肤,“这是我最大的心愿。”
不想被影响,但还是被影响了。雪兰眼睛有点发热,默默把对方抱紧了。
他们两人从房间里一出来,弗莱迪就迎了上去,好像已经在门外等了一会了。
“军团长,您的事情都说清楚了吗?”
晏南牵着雪兰的手,“多谢,都说清楚了。”
弗莱迪脸上带着外交官式客气的笑容,“那就好。如果还有需要我帮忙的,您尽管来找我就是。”
晏南道了谢,“弗莱迪先生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也不必客气,直言就是。”
“我的确有事想询问军团长,”弗莱迪笑容变得真诚了些,“二位这边请,进我的办公室说吧。使馆是联邦和埃尔共和国共用的,走廊里有监控,不太方便。”
晏南跟着他去了办公室,路上雪兰一直拉着他的手。
进门后,弗莱迪邀请晏南在沙发区落了座。弗莱迪坐在了一旁的单人沙发上,而晏南则坐在了长沙发上。
那沙发很宽敞,坐三个人还有富余,雪兰其实可以挨着晏南坐在他旁边,但这个选项像是不存在于他的世界里,晏南坐下后,他就自然地拉开对方的手,坐去了他腿上,挨靠着抱住了他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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