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说他弱不禁风
他摇头:“我想自己去看。”坐了一天,想走一走。
下人们给他披上了裘衣,刚走到大门外,但觉一阵凉风吹来,还……怪冷的。
“算了,不去了。”他又往回走。
下人道:“要不您坐步辇去?”
“嗯,好主意。”
步辇摇摇晃晃走得慢,那山门外已聚了不少人,围着一个少年,有呵斥之声,也有劝诫之语,喧嚣嘈杂。
不一会儿,许千阑以及其他几位仙尊们快步走来,众人看他们来了,自动让开留出道路。
许千阑走近,看向那少年。
那少年跪在山门前,穿着黑色银带的衣服,是宝器宗弟子统一的着装,一柄剑捧过头顶,面上带着视死如归的坚毅,他的来意已说过一遍,看到许千阑,又重复了一遍:“家兄因此剑而亡,还请许仙尊给个说法。”
许千阑看到那把剑是前几日各宗门切磋时,他曾赠送给了宝器宗那个很出色的弟子的,这剑是他初入门时的佩剑,那个弟子他记得姓言。
“你兄长……”
“家兄言其霍。”
“他死了?”许千阑一怔,眼中透出惋惜。
“他被此剑斩掉了头颅。”少年一字一句道,“请仙尊给个说法。”
“喂。”旁边有弟子看不下去,“许师尊只是赠你兄长一把剑,如何使剑那不是你兄长的事儿,怎的他的死要怪许师尊,照这样说,我吃饭噎死是不是得找卖米的算账,喝水呛死是不是要赖在挖渠人头上啊,这是什么道理?”
这话虽然无礼却在理,许千阑嘴上不说,心里也这样想。
少年抬头,决然道:“我亲眼所见,是此剑自己活了过来,斩掉了我兄长的头。”
“什么?”众人一惊。
许千阑也愣住,而看着这少年抬头,一时又觉得眼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弟子言小白,三个多月前曾来微明宗,想拜入仙尊门下,但仙尊测了弟子灵根后,说弟子资历不够,没有收,弟子便随兄长去了宝器宗。”
许千阑想起来了,这个少年当时背着包袱,包袱下方还挂着一个黑白面具,他觉得这面具挺别致,多看了两眼,也因此有些印象。
“所以是许师尊没收你,你故意来找许师尊的麻烦么?”又有弟子斥道。
第15章 烦恼
言小白面不改色:“是弟子资质不够,绝无怨言,可家兄死得蹊跷,弟子不能含糊过去。”
“你是觉得许师尊做了什么手脚么,但许师尊也是你能随意怀疑的,有问题叫你们宗主来!”
言小白眼神微暗,此时终于露出一丝无助。
他当然第一时间就禀报了宗主,可宝器宗宗主一听跟许仙尊有关,犹犹豫豫根本不敢出面,言其霍的确是不世之才,那天在比试上也很给宝器宗争面子,但到底也只是个刚入门不久的普通弟子,何况还是边远小镇人家出来的,也没什么背景。
宝器宗主决定息事宁人,出钱厚葬了言其霍,也打算给言小白很大一笔补偿,可言小白不要钱,执意要弄清楚兄长死因,到最后惹怒了宝器宗主,只落了一顿痛骂。
“没人愿意为我出头,弟子只好自己来。”言小白道。
“那你也不能……”这边弟子正要说话,许千阑抬手止住,上前一步,将那剑拿过来,“本尊行事光明磊落,问心无愧,这剑上绝没动什么手脚,我若与谁结怨,会正面与他交锋,不会使下三滥的手段,何况,本尊与令兄无冤无仇,没有杀他的缘由,这剑上出了什么事,我眼下看不出来,稍等些时日给你回复。”
言小白踌躇了一下,不肯起身:“仙尊不会是敷衍弟子吧?”
“敷衍,哼,我比你更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许千阑眼一横,他的剑怎么可能自己会动,一定得弄明白。
“会不会是要出剑灵了?”旁边有仙尊道。
刚刚生出的剑灵没有形体,隐藏在剑身,能带着剑身活动,之后有形体了才会与剑身分离,这种能自己活动的剑,往往是受到剑灵驱使。
“这剑百年前就在我身边了,从没有要生出剑灵的迹象。”许千阑摇头,剑灵可遇不可求,普通的剑一般不会有,即便是名剑,古剑,也要看运气。
一般来说,在主人身边百年,还没有剑灵,那基本上不会有了,何况,许千阑当时还是普通弟子,配的这把剑也只是普通的剑。
当然了,凡事都有例外,也不是所有普通的剑都生不出剑灵。
如果真是剑灵,倒是奇怪了,跟在他身边百年没有,送给别人几天就有了,可即便是生出了剑灵,这剑灵现在还不能离剑,也没有实体,不能对话,也问不出缘由。
“不,不对。”许千阑想到什么,面上一凛,“剑灵不会伤害主人。”
凌鲲鹏在旁边若有所思,试探问道:“该不会……生出了邪灵吧?”
“胡说!”许千阑顿时冒火,“本尊的剑怎么可能生出邪灵!”
“我就是随便一说……”
“就是。”其他仙尊也道,“宗门法器在铸造时都进行过驱除邪祟的工序的,不可能生出邪灵,对了。”这仙尊看向言小白,“微明宗的剑都是从你宝器宗买的呢,要是真有什么问题,那还是你宝器宗的责任。”
言小白才入门三个月,哪知道练器都什么工序,只听这话觉得微明宗想推卸责任,愤愤攥紧手,眼中带了怨恨,又看向许千阑。
许千阑还在气头上:“若真生了剑灵,本尊就强行提前召唤出它的实体,召唤出来后是否为邪灵,一看便知。”
“强行召唤只怕不易……”
“那我也要召。”
众人正说着,那山下有一飞舟刚好落定,没有过多装饰,但单这飞舟就已很奢华了,一众仙尊与弟子们都认得,立时停止了喧嚣,行礼道:“师母。”
帷幔徐徐掀开,一位蓝衣妇人在丫鬟搀扶下缓缓走出,面容清雅,仪态端庄:“这是怎么了?”
这妇人正是师尊的妻子,岑潭兮的母亲,当然,也是那应梧玉的姑姑,师尊离世后,她多住在娘家药灵谷,那里花草繁茂,她种花养草乐得自在,偶尔会回微明宗看看。
修者不显年岁,她的儿子虽已那么大了,但她看上去依然很年轻,按人间年岁该有的样貌看,她不过三十几岁的样子。
今日她有心回来看看,刚下飞舟,看到这里一堆人围着,大概了解了来龙去脉,瞧那跪着的小弟子挺可怜,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言小白看出她地位高,那一众仙尊们都对她毕恭毕敬,以为得了靠山,将她的胳膊拉住:“求仙姑为弟子主持公道。”
师母温和一笑:“微明宗会查清楚的。”
言小白只好松手,师母不大过问宗门事务,跟许千阑交代了几句便进山门了。
飞舟只能落在山门外,里面很快着了步辇来接她,她坐上步辇,没走多远,前方迎面也来了一个步辇,正是江暮。
江暮掀开帘子欲下来,对方抬手:“师弟身体不好,不必客气,外面风大,我也要尽快进去了。”
之前江暮回宗门,这位师嫂已来看过他,他们不算陌生。
既如此说,江暮就没有下步辇,与她颔首示意,寒暄几句,两人各自前行,江暮的帘子还没放下,瞧着那远去的步辇若有所思。
这边,许千阑正对言小白道:“等剑灵出来,一切见分晓,你且先回吧。”
还没有形体的剑灵要提前唤出来,需要耗费大量精力,的确很是不易。
言小白连忙道:“仙尊什么时候给弟子答复?”
“我比你急,本尊可不想被人冤枉!”许千阑拂袖转身,他这就回去闭关召唤剑灵。
谁知才走了几步,正好与那刚刚落地的步辇相撞,他低头走得快,未留神直接栽了进去。
步辇中的人始料未及,赫然见一人影扑来,欲甩出去,而看清那人,又笑了笑,抬臂将他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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