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说他弱不禁风
步辇内软榻足可以躺下一人,江暮被这力道带着往后倒去,许千阑扑在他身上,看见他微一怔:“师叔,您怎么来了?”
完了完了,没把他压坏吧?
他连忙坐起来,起身太快,头「砰」地一下磕到了车窗,不觉蹙了蹙眉。
江暮慢慢起身,缓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浅笑道:“听到动静,想来看看热闹。”
“什么热闹啊,我都要烦死了。”许千阑几句话把刚才的事跟他说了,“师叔我有把您撞疼吗?”
“没有。”
“还好还好,我得回去赶紧召唤剑灵,也不知道多久能召出来。”许千阑拍拍心口。
“听你的语气,这事情好像不太容易。”
“嗯……还行吧。”
“别着急。”
许千阑没回应,看见这温和目光,咬了咬唇,眼中无端闪过一丝委屈,他不怕伤不怕痛,可不喜欢被人误解。
“你既然进来了,便坐我步辇回去吧。”江暮的话打断他的思绪。
“不用不用……”许千阑摆着手,这步辇慢悠悠的,还不如自己走的快,然而话至一半,又想师叔邀请不好拒绝,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那多谢师叔了。”
步辇一路摇摇晃晃,夕阳透过帷幔落在许千阑的身上,江暮靠在窗边,目光停在他肩上,静静看这一片金辉。
等到了许千阑住的月眠殿,他的两个弟子早就到了。
二位弟子行礼道:“弟子为师尊护法。”
“好。”许千阑下车,回头看车里的人,“师叔……”
您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江暮缓缓从车里走下来:“我能看看你怎么召唤剑灵吗?”
“这没什么看的,我大概要闭关十来天,就那样坐着,在您眼中应该很无聊。”
“没事,我一个人,更无聊。”
第16章 危机
三人不好再拒,迎他进了殿。
月眠殿也挺大,但摆设很简单,基本只有必需品,花束珠玉瓷器等装饰一概没有,入门的书架上零零落落摆着几本书,是一些术法口诀,剑倒是挺多,有一面墙上挂满了剑。
他这里没有下人服侍,两个弟子自觉给江暮端茶送水,茶水是用普通的水烧的,与灵泉水相去甚远,江暮抿了一口就没再喝。
许千阑没怎么与他寒暄,忙着布置施术阵法,他选了后院清净之地,周遭设了结界,想了想,引结界一角至手中,幻化了一朵莹白的花,走过来交给江暮:“师叔您要看就随便看,但我们闭关后就不能回应您了,您不想看了就自己回去,这是钥匙,拿它碰一碰结界,就会开。”
江暮接过这朵花,看它晶莹剔透。
月渐升,三人席地盘腿而坐,那一把剑立在许千阑面前,江暮坐在一旁的蒲垫上,望着他周身灵力浮动,道道灵决旋转。
那只大老虎又悬在了他的身后,扒在半空中,没再睡觉,铜铃般的眼睛有稍许警觉,眼中两团火焰汹汹燃烧。
很快,剑身微微晃动,若铜环碰撞,发出铮铮嗡鸣,嗡鸣之声逐渐增大,环绕许千阑的灵决旋转速度也开始加快,狂涌的风吹起他的衣与发。
幻形虎站了起来,柔软的毛若风吹过,浮浮荡荡。
又过须臾,如若响起遥远空灵的铃声,剑身剧烈颤动,阴森的低吼之声,起初还细微,慢慢变得清晰,一道红影浮现,只有半身,在剑身周围被那灵决拉扯着旋转,诡异的红光环绕。
真是邪灵!
幻形虎眼中的火越烧越烈,前爪动了动,尖锐利爪「唰」地一下探出,脚底也燃熊熊烈火。
灵决大亮,半个红影被拖拽而出,眼看将要整个身子拉出,却见那红影嘶吼一声,弹退了灵决,缩回剑中。
许千阑闭着眼,眉头微蹙,这剑中当真生出了邪灵,对他的打击有些大。
灵决重新稳定后,再去拉邪灵出剑,红影再挡,又缩了回去,在剑中还有剑身作为护体,拉出来就没有保护屏障了,邪灵自是不肯出来,不但不出来,还借用了剑的能量,将那灵决反弹回去。
许千阑面露不悦,他简直想直接把这邪灵毁掉,可需要问它话,还不能伤它,也不能用过于强硬的灵决拉它。
幻形虎收回了利爪,那脚底的火势渐渐消散,重新卧了回去,舔了一下爪子,明亮又慵懒的眸缓缓闭上,而后,身体越发透明,慢慢地消失了身影。
两边周旋许久,江暮也看了许久。
又一次看到那红影张牙舞爪,朝许千阑嘶吼,江暮的耐心用尽,眼中一凛,一袖挥过去。
但闻一声凄厉惨叫,红影霎时脱离剑身,重重摔在地上,它慌乱欲逃回剑身,却发现周身皆被施了屏障,无法再靠近那把剑。
红影并不知这突然的强大力量是从何而来。
江暮起身走出结界,看着手中花,将那朵花轻轻往回一抛,晶莹的花穿过结界,亮了一下,结界微光一闪,开了个能够一人通过的缝隙。
这缝隙开了一会儿很快就合拢,江暮瞧瞧那消失的花:“一次性的,这意思是让我出来了就不要再进了,是吗?”
他暗笑摇头,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许千阑以及两个弟子猛地睁眼。
看着已被束缚的邪灵,弟子们惊愕,望望天色:“师尊的功力已如此出神入化了,原定要半个月才能拉出来的,这不到一个晚上就完成了。”
“额……”许千阑回忆了一下,自己的修为真的又长进了吗,怎么没什么印象了呢?
“这把剑当真生出了邪灵?”弟子们还是不敢相信。
许千阑咬咬唇,更不敢置信,可眼见为实,只能承认:“是的。”
“如此,师尊就说不清了,把剑养出了邪灵,还杀了人,传出去……”
“不是我养的!”许千阑吼道。
“是是是。”两个弟子连忙低头。
许千阑喘了几口气,将邪灵一拉:“走,去见师兄。”
他大半夜把岑潭兮叫起来,将邪灵丢在殿上,闷闷地坐在一旁。
岑潭兮本来半睡半醒,看到这红影一下子就清醒了:“真是邪灵作祟!”
“看样子是了。”许千阑凛冽看向那红影,“言其霍是你杀的吗?”
红影被之前那力量震慑怕了,老老实实点头,将它如何斩杀主人过程详细讲述出来,与言小白描述一致。
邪灵生来为恶,弑主根本不需要缘由,他们更疑惑的是这剑为何生出邪灵,但邪灵自己也不知道,更不知道什么时候生出的,杀人只是凭借天生的恶念。
凌鲲鹏听闻动静也来了,他想到什么:“宝器宗铸造的东西,不是第一次生出邪灵了。”
上回那个王掌柜从宝器宗买的长命锁也生出了邪灵。
“宝器宗已有数百年,铸造了无数法器,从来没出过事儿,何况千阑这把剑已购了百年,现在怀疑到宝器宗头上,有些牵强。”岑潭兮道。
“那怎么办?”凌鲲鹏道,“这邪灵的消息一传出去,整个修界都知道,二师兄将有邪灵的剑赠与其他弟子,导致这弟子身亡。
再往前推一推,那就是二师兄因为自己门派弟子频频败给言其霍而不悦,心生歹意,那剑才赠与言其霍几天而已,剑灵从生出到可驱使剑身活动,非数年不能成,这邪灵肯定早就有了,堂堂仙尊会发现不了,摆明了就是存心。
还有,仙门法器又如何会生邪灵,莫不是其原本主人暗中修了什么邪道,侵染到法器身上了?”
另二人许久未语,凌鲲鹏这番猜测字字有理,牵一发而动全身,许千阑百口莫辩。
“邪灵之事先压着不公布,我这几天与宝器宗主见一面,从长计议。”岑潭兮道。
“宝器宗宗主本来就想息事宁人,大师兄你私下找他,是可以大事化小,没过多久也就小事化了,但只怕落人口舌不能服众,而且,那个言小白,如何打发?”凌鲲鹏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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