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罪[前传+1~4部]
“嗯?”他彻底糊涂了,“1.732。”
“16的平方呢?”
“256。”他忍不住问道,“你到底要gān吗?”
黑衣人没有回答,看上去似乎很满意。
“还不错。”他把一个小塑料桶放在墙边,仔细摆好位置,“那我们可以开始了。”
随即,他从身上的背包里一样样取出:一沓白纸、一支钢笔、一个小小的保险箱,最后,是一本书。
“我来解释一下规则。”黑衣人指指那个保险箱,“那里是你的手机,拿到它之后,报警或者叫救护车,都随你,如果你喜欢,叫份外卖来吃都行——不过,前提是你得拿到密码。”
他拿起那本书,封面上是色彩绚丽的数字和数学符号。
“初中数学天天练,第二册——很熟悉吧?”黑衣人的脸上笑容可掬,“密码就是这本习题集里的所有答案的总和的开平方。”
他怔怔地看着这本习题集,脸色突然变得惨白。
“我知道你是谁了!”他手刨脚蹬地向后躲着,最后背靠在墙边瑟瑟发抖,“你……对不起……求求你……”
黑衣人笑着摇摇头:“不,你并不认识我。而且你也不必道歉——你该道歉的,是那个孩子。”
他已经完全听不进去,竭力向桌椅后躲藏,同时声嘶力竭地狂喊:“救命啊……救命!”
黑衣人静静地看着他,直至他喊到声音嘶哑,佝偻在墙边不住地咳嗽着。
“我要是你,就不费那个力气。”黑衣人扶起一只手悬吊着、古怪地扭曲着身体的他,“楼下的值班员至少会睡上五个小时,现在就是打雷,也吵不醒他的。”
他艰难地喘息着,嘴边的涎水一直滴落到赤luǒ的胸脯上。巨大的恐惧和剧烈的挣扎让他的体力几乎消耗殆尽,只能任由黑衣人把拧开笔帽的钢笔塞进自己手里。
“快点算吧。”黑衣人的语气仿佛在劝说一个顽皮的小学生,“你也不想被铐在这里,不是么?”
他呜咽起来,勉qiáng坐直身体,颤抖着翻开习题集,刚写下第一笔,却发现只留下一道无色的划痕。
“没……没有钢笔水。”
“你用不着钢笔水。”黑衣人的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他站起身,按住对方无力的左腕,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手术刀。
只是轻轻一下。短暂的刺痛之后,他就听到了类似水管破裂一般的嘶嘶声。
血喷溅出来,他惊呼一声,本能地伸出右手去按住伤口。然而,即使右手腕上的铁链绷得笔直,两手之间还足有半尺的距离。
“别动别动。”黑衣人无奈地嗔怪,重新调整了小塑料桶的位置,“别làng费你的墨水。”
喷出的血液落在桶里,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黑衣人按住还在挣扎的他,把钢笔重新塞进他手里,示意他蘸着桶里的血来写。
他终于大哭起来,边哭边伏在地上,颤抖着写下第一道题的答案。鲜红的数字“45”在白纸上分外刺眼。
“这就对了。”黑衣人满意地站起身来,看看手表,“我用了五个小时才得出答案,不过你应该比我快,两个小时足够了。不过你得抓紧时间……”他指指那个小塑料桶,“那玩意凝结得很快,呵呵。”
说罢,他就拎起背包,四下扫视了一圈之后,拎起拖把,小心地拖在地上,转身向门口走去。
刚拉开门,黑衣人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说道:“对了,最后的答案取整数即可——祝你好运!”
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后,黑衣人关上了房门。
第2章 求婚
初秋的阳光依旧灼热炽烈,在横行肆nüè了整整一个夏天之后,还在不依不饶地炙烤着这片大地。已略显huáng色的野糙在阳光下散发出淡淡的香气,熏得人昏昏yù睡。
方木顶着初升的太阳,蹲在院子里拔糙。汗珠不停地从头上滑落,流进嘴里,咸咸的。每隔一会儿,他就不得不站起身子,伸展一下酸麻的腰背,同时擦擦汗,防止汗水遮挡视线。
这家儿童福利院和天使堂很像,也有一个种植着瓜果花糙的院子,只是规模要小了许多。加之经费紧张、人手欠缺,院子里常常杂糙丛生,荒芜破败的气氛更甚。
不能让孩子们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即使他们被这个世界抛弃在角落,也要让这个角落满目阳光,生机盎然。
方木舔舔gān裂的嘴唇,蹲下身子,继续拔除那些夺取养分的杂糙。虽然它们也是充满绿意的生命,但是没有它们,花糙会更加鲜艳,瓜果会更加甘甜。
“歇会儿吧。”院子那边传来赵大姐的声音,“过来喝点水。”
方木应了一声,手却没停,直至身边的杂糙被清除gān净,才拖着僵麻的腿,一步步走过去。
赵大姐递过一杯水,同时拿起毛巾,帮方木擦去满头满脑的汗。方木有些不好意思,喝光水之后,就抢过毛巾,自己慢慢擦拭着。
赵大姐把杯子倒满,塞进方木的手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有消息么?”
“没有。”方木低下头,手里的毛巾被他绞成一团,“你放心,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我对不起老周。”赵大姐望着空dàngdàng的院子,语气黯然,“丢了一个,又丢了一个。”
方木无语,默默地攥住那双皱纹横生的手。
二宝在半年前走失,至今毫无音讯。
“帮姐找找他。”赵大姐一脸忧戚,“亚凡是大孩子,无论到哪里,都能照顾好自己。二宝还小,脑子又不够用……姐怕他挨欺负。”
“我会的,你放心。”方木加大了手上的力度。赵大姐笑笑,转头看着方木。
“你怎么样?工作忙不忙,累不累?”
“还行。”方木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水喝光,“陆璐还经常来么?”
“怎么还叫她陆璐啊?”赵大姐笑着拍了他一下,“那孩子现在叫邢璐了。”
邢至森的遗孀杨敏领养了陆璐之后,征求了她的意见,最后把她的名字改为邢璐。一来为了纪念老邢,二来,也有让这苦命的孩子重获新生的意思。
“嘿嘿,叫顺口了,总也改不过来。”方木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这个姓氏,承载了太多的回忆。陆家村。陆璐。陆海燕、陆海涛姐弟。陆天长、陆大chūn父子……
以及那些和他们纠结在一起,最终付出生命的人们。
怎能轻易忘记。
“邢璐现在高二了。”赵大姐接过方木手里的杯子,“这孩子,一门心思要考警校呢。”
方木无声地笑笑:“再过两年她就该高考了,让她安心学习。”
“嗯,还有你,也别老往这里跑了。”赵大姐细细地端详着方木的脸,“你也老大不小,该成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