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罪8
光头qiáng脸都吓白了,颤声说:「那手好像是从外面伸进来的,快看看去!」
两人从最近的侧门跑出去,绕到养猪场后面。
后面是一条通往省城方向的二级公路,公路与养猪场后墙之间,隔着一片两三米宽的糙地,因为很少有人到这里来,墙脚下的杂糙已经长到了半米多高。
光头qiáng找到那个猪圈后窗位置,用竹竿扒开糙丛,赫然看见糙丛里躺着一个男人,好像喉咙处被人割了一刀,脖子上全是血,旁边的糙丛也被染红一大片。
因为靠近养猪场后墙,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这人的一只手臂正好从猪圈小窗里伸了进去。
光头qiáng咽了一口口水,大着胆子用竹竿戳一下那个男人,对方完全没有反应,看来是已经断气多时了。
「啊,死、死人了!不好了,死人了!」阿军突然扯着嗓子惊慌大叫起来。
光头qiáng转身一竹竿敲在他头上,喘着粗气道:「鬼叫什么,赶紧打电话报警啊!」
阿军这才如梦方醒,一边摸着头,一边赶紧掏出手机拨打110报警电话。
接到报警,最先赶到案发现场的,是辖区派出所的民警。他们到现场看了一下,觉得qíng况比想象中的严重,就一边拉起警戒线封锁现场,一边打电话向市局汇报qíng况。
因为这里是郊区,离市中心比较远,大约二十分钟后,才听到警笛鸣响的声音,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大队长范泽天带着助手文丽、李鸣和法医老曹等人,赶到了现场。
经现场勘察,死者系中年男xing,大约35岁左右,身高1.68米,身上穿着灰色牛仔裤和格子衬衣,脚上穿着一双断了底的黑色皮鞋,鞋尖有两点白色印记,后来经过检验,发现这是两滴石灰浆。死因是被人一刀割喉,鲜血呛进喉管,最终导致其当场窒息死亡。死者临死前有过挣扎,无意中把一只手从养猪场后墙的小窗里伸到了猪圈中,所以报案人今天早上在猪圈里看到了一只被猪啃咬得血ròu模糊的手。
范泽天一面查看现场,一面问法医老曹:「能确定死亡时间吗?」
老曹一边检查尸体,一边回答他:「死亡时间,应该是今天凌晨1点至3点之间。还有,」他戴着手套,扒开死者脖子上的伤口看了一下,接着说,「划开他喉咙的,不是水果刀或匕首之类的普通刀具,伤口薄如一线,但又深入喉管,应该是一把极薄,而且极其锋利的利刃。」
「就像剃须刀的刀片,或者美工刀?」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老曹拿起死者那只没有被猪咬过的手看一下,忽然「咦」了一声,又蹲下身,扯起死者双脚裤管认真检查,可以看到死者手腕及脚踝处有明显的紫痕。
他头也不抬地说,「死者生前,手脚应该被捆绑过。」
他拿起放大镜,仔细辨别了一下那几道紫色的痕迹后,补充说:「捆绑他手脚的,应该是尼龙绳,你看他脚踝处,还留着两根蓝色的尼龙丝。被捆绑的时间还不短,应该在数小时以上,要不然不会形成如此深的痕迹。」
范泽天蹲下身看了一下,点点头,表示同意老曹的看法。
又忙了一阵儿,文丽报告说:「糙地上留下的痕迹比较少,暂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范泽天皱了一下眉头,说:「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吗?」
文丽说:「综合死者的状况,及现场血迹来看,这里应该是第一现场了。」
「知道死者的身份吗?」
文丽摇头道:「还不知道,死者身上有钱包,里面有两三百元现金,无银行卡,也没有身份证和手机。所以身份还需要进一步查证。」
范泽天四下里看看,这个养猪场地处郊外,建在一片荒地上,周围有几块零星的农田和菜地,目光所及,看不到一户人家。养猪场后面是一条双车道二级公路,水泥路面上来往的车辆并不多。案发时间在凌晨一点多,这个时候路上的车辆就更少了。现在想要找到案发时的目击证人,估计不太现实。
中午时分,现场勘察工作结束后,死者的尸体被法医车拉到法医中心进行尸检。
回刑侦大队的路上,李鸣一边开车,一边丧气地说:「这案子有点古怪啊,咱们这么多人,在现场忙了一上午,居然没有找到一点儿有用的线索。」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范泽天说:「也不能说完全没有线索,命案发生在这里,本身就已经向我们透露出了一些重要线索。」
「什么线索?」
「这里离市区较远,方圆十里之内都没有住人,凶手和死者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呢?老曹说死者临死前数小时之内,手脚应该都是被尼龙绳捆住的。凶手总不可能是把他从大老远的地方扛到这里,然后一刀割断他的喉管的吧?」
文丽在后排座位上点头说:「嗯,范队说得有道理,凶手应该是先将死者捆绑之后,用汽车将其载到这里,然后在养猪场后墙边将他杀害。这说明凶手肯定有jiāo通工具,很可能是一辆小汽车,而且这种恶xing案件,凶手单独作案的可能xing很大,所以凶手应该懂驾驶技术,会自己开车。」
李鸣说:「这倒是一条线索。可是现在的有车一族多了去了,这个范围太广了,咱们也没法一个一个去查啊!」
「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查凶手,而是要先想办法查明死者的身份,知道死者是谁了,后面的侦查工作才好展开。」范泽天说,「我看死者手掌里长了不少老茧,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想来应该是一个长期gān粗重活儿的人,而且他鞋尖上有两点白色的石灰浆,所以我猜测,他很可能是哪个建筑工地上的民工。」
文丽点头说:「行,我马上沿着这条线索查一查。」
回到市局,文丽把死者的头像照片冲洗出来,分发给队里的其他同事,然后大家分头到各处建筑工地走访查找。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全市及近郊所有的建筑工地都被警方查找了一遍,并没有人认识死者。
文丽回来报告的时候,表qíng很是沮丧。
李鸣则向范泽天报告说,他到下面各派出所及市局户政科问过,近段时间报上来的失踪人口中,没有与死者身份相似的。
文丽说:「会不会凶手和死者都是外市人,凶手捆绑死者后将他塞进小车,然后沿着那条二级公路长途奔驰,途经那个养猪场时杀人抛尸,然后又开车离开了?」
范泽天说:「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是没有确定之前,咱们还得继续查下去,不能放过任何一点线索。」
两名助手点点头,都盯着他,等待他下一步指示。
范泽天想了一下说:「死者已经死亡三四天了,其家属并没有报警寻人,我想死者会不会是独自一人来咱们青阳市打工的外地人员呢?」
文丽说:「一般qíng况下,外来务工人员想要在咱们市内工作和居住,都必须到咱们局户政科办理流动人口居住证。但实际上也有很多外地人嫌麻烦,没有办过居住证。范队,你说要不要去户政科那边查一下?」
范泽天说:「行,不管怎么样,先去查一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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