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罪1
她穿上一套矿工们的工作服,戴上安全帽,打开头顶的矿灯,躬着腰走进山dòng,再回身合上dòng口的杂糙。
范泽天不禁大吃一惊,没有料到这里竟有一个这么隐密的山dòng,更猜不透汪倩娜半夜三更到这里来gān什么。
他快步跟上去,也钻进了山dòng。
他钻进来才发现这里并非是一个山dòng,而是一口矿井,井壁已长出青苔,两边的木桩及头顶的木板已经开始腐朽,显然是一口已经废弃多年的旧矿井。
汪倩娜到这口旧矿井里来gān什么呢?
她并没有警觉到身后几十米远处有人跟踪,仍旧开着矿灯向前走。
这口旧矿井大约有两百米深,矿井的尽头有铁锹、箩筐等挖土挑土的工具。
汪倩娜走到尽头之后,就拿起铁锹挖起土来。
再看矿井尽头的两边,有二十余米远是新土,显然这最后一段是最近才被她挖通的,看来她已经在这里悄悄挖土好长一段时间了。
范泽天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他躲在黑暗的矿井中观察了一个多小时,见汪倩娜除了一昧挥锹挖土之外,再无其他可疑举动,便悄悄从矿井中退了出来。
以后的几个晚上,他通过跟踪观察发现,汪倩娜每天晚上十二点钟之后,都要去那口秘密的旧矿井中挖土,一直挖到残月西沉天色微明时才回房休息。
旧矿井又被她向前挖进了好几米远。
第五天晚上,半夜时分,范泽天照例又悄悄来到那口旧矿井中观察汪倩娜的举动。
刚在矿井中摸黑走了一百多米远,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
他不禁大吃一惊,以往汪倩娜都是一个人悄悄地进来,今晚井下怎么会有其他人呢?
他急忙加快脚步,走到距尽头只有几十米远的地方潜伏下来,侧耳听着里面的说话声。只听汪倩娜愤怒地说:“你好卑鄙,竟然偷偷跟踪我。”
“跟踪你又怎么样?你若未做亏心事,又何必这么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呢?”
令范泽天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说这句话的竟是秦bào的声音。
汪倩娜大声说:“姓秦的,你别含血喷人。你说,我做什么亏心事了?”
秦bào嘿嘿冷笑两声,说:“好,既然你没有做亏心事,那我也不多说了,明天一早我就给老板打电话。”
“你……”汪倩娜的声音明显低了下去,“你想怎么样?”
黑暗中,只听秦bào发出一串jian笑,说:“小美人,我的要求十分简单,只要你满足我一次,我就当今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你……做梦!”
“别拒绝得这么快。我不知道你三更半夜跑到这旧矿井里挖土有什么企图,但我相信老板若知道了,一定会将这件事调查得清清楚楚,你信不信?”
汪倩娜沉默了,半晌,才无可奈何地说:“……好吧,我答应你……”
秦bào得意地发出一串不怀好意的yín笑声,接下来,便是一阵汪倩娜的挣扎声和秦bào发出的窸窸窣窣不堪入耳的声音……
范泽天终于忍无可忍,迅速从地上抓起一把湿泥,将自己抹了一个大花脸,然后闪电般冲出去,照着正光着上身野狗一样扑在汪倩娜身上的秦bào的屁股重重地蹬了一脚。
秦bào咕噜一声,像冬瓜一样滚到了地上。
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回头一看眼前多了一个满脸泥水不明身份的大汉,不由又惊又怒:“妈的,你是什么人?敢来坏老子的好事!”说罢,便向范泽天冲过来,举拳便打。他身材魁梧拳大力沉,若被他击中,那滋味一定不好受。
范泽天等他的拳头伸到半路之时,忽然低头闪过他的拳头,同时右膝cha入他两腿之间,双手抱住他的大腿,一个漂亮的“抱腿顶摔”动作,便将对方从地上扛起来,在原地转了一圈,便将他重重地扔在地上。
秦bào被摔得眼冒金星七荤八素,刚yù爬起,背上又被范泽天重重地踩上了一只脚。
他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能从他脚下爬起来,只好拍地求饶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范泽天道:“今天暂且饶你一命,下次若敢再欺侮这位汪小姐和其他矿工,我一定取你狗命!滚吧!”
他一抬脚,秦bào松了口气,连滚带爬地跑出矿井。
范泽天看看汪倩娜,见她除了上衣被撕破,并无大碍,便脱了一件上衣给她披上,也不多说话,便扭头向外面走去。
第二天中午,在食堂吃午饭时,他忽然发现自己那从来没进过油水的饭碗里多了许多菜,还有一些鱼和jīròu,正暗自奇怪时,厂长助理汪倩娜端着饭碗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朝他眨眨眼睛轻轻地说:“多谢你昨晚救了我。”
范泽天不禁一怔,不明白她为何认出了自己。只见她嫣然一笑,说:“你忘了,你脱给我的上衣口袋里有你的身份证。”
范泽天这才恍然大悟。
吃完饭,汪倩娜起身离去时,忽然将一张小纸条从桌下快速地塞到了他手里。
他拿起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有人要杀你,千万小心!
他不由大吃一惊,抬头一看,只见汪倩娜已经走远了。
4
又过了几天,队长忽然给范泽天调换了工作,叫他去井下挖煤。
他到达井下时,发现室友何振飞也被分配来挖煤了。
何振飞的身体本来就十分消瘦,经历了这段辛苦的矿工生活之后,他瘦得更加厉害了,双目凹陷,颧骨高耸,一副久病未愈的样子。
范泽天跟他打了个招呼,便拿起铁锹,gān起活来。
挖了几天之后,矿井下的原煤渐渐少了,这口矿井的开采工作已接近尾声。
这天下午,范泽天正和何振飞等一些人在井底挖着最后一点原煤,忽然听到“轰”的一声闷响,顿觉地动山摇,一股尘土气息扑面而来。
然后,矿井中忽然安静下来,听不见一丝声音。
范泽天首先反应过来,“不好,是塌方!”
他急忙用头顶的矿灯向矿井出口的方向照去,只见距井底二三十米远的地方,已经被头顶垮塌下来的泥石彻底封死了。
“什么?”
他身后的矿工们不由大惊失色,一下子都懵了,继而便是一阵慌乱。
等大家都明白自己被活埋在这矿井下之后,有人忽然放声大哭起来。
范泽天定了定神,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回过头,用矿灯照了照,发现被困在矿井下的人除了他和何振飞之外,还有十来名矿工,大家的qíng绪都十分激动。
他的心qíng一下子沉重起来。
这时,一名矿工忽然跪倒在地上,捶胸拍地嚎啕大哭起来:“老天爷呀,你怎么这么狠心呀……上个月塌方,活埋了我弟弟还不够,今天又叫我死在这井下……可怜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今后怎么过日子呀……”
范泽天心头一震,一把将他从地上提起来:“你说什么?上个月你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