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我死去的家
“肯定不会错”她不住点头,“我见过这个”
“好,换我进去”
我又钻了进去,开始察看起其它的东西。看到一个铝合金的小盒子,打开后里面装着一只镂空的橡胶垫,像是天文望远镜专用的,还有一些二楼曾看到过的观测记录用纸。
“喂,怎么觉得这些东西都像被烧过一样?”沙也加在边上说,她拿起的是一个装有茶器的木箱,看上去黑黑的,但并不是涂上去的颜色,而是被烧焦留下的痕迹。
“真的呢”
我看了看别的东西是不是也有类似的痕迹,又找出了一个掉了右手的人偶,以及一只烧得焦黑的日式木屐。这些东西,似乎正默默诉说着这里所发生过的一切。
“火灾吗?”说着,我点起头,“原来如此啊,这样又可以解开一个疑问”
“什么意思?”
“原来的那幢老房子最后怎么了呢,它是大火而烧毁了。但有一个对那栋房子有着深深眷恋的人,试图把那幢烧毁的房屋重现于世”
“然而那个时候却没有造放着这个花瓶的房间?”沙也加拿着花瓶,说道。
“很有可能那个房间就是起火处,所以他不想造了,而将其作为一个隐秘的收藏室,在里面放着老房子在火灾后留下的东西——应该就是这样吧”
“火灾……吗?”
沙也加凝视着花瓶,像是在回忆着很久远的事qíng。可能是听到火灾两个字而想起了什么吧。
“你爸爸或者妈妈有没有跟你说过火灾的事qíng呢?”
“可能说过”她用力摇头,“但我忘了”
这也难怪,我点点头,又开始在老房子的遗物里搜寻起来。不久我找到了一只圆形小闹钟,金属的外壳已经是锈迹斑斑,玻璃上也是伤痕累累,不过数字刻度和指针都还在。
时针指着11点10分。
我递给沙也加看。
“我终于知道这个时刻意味着什么了,一定就是火灾发生的时刻”
她拼命眨着眼睛,像是松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但为什么全部把这个房子里的时钟统统调到这个时间呢?”
“可能是想说明在这个时点之前房子还存在着吧。而一到十一点十分,所有的一切都慢慢地化成了灰烬。当然,除去这里面的东西”我用手电照着这个秘密收藏室。
这时,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在墙壁的内侧,和我身高差不多的位置。
我站了起来,把手电的光投了上去。那是一只十字架,和地下室的那个不同,是用金属装点的,看起来很气派。
旁边刻着一行文字,我用手指擦去灰,依稀能够看清楚了一些。刻得不太规范,字迹不是很工整。
我叫来了沙也加。
“你看看这个”说着,我照亮了十字架上的文字。
看清的一瞬间,她表qíng僵住了。
上面刻着:‘佑介请安息二月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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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又回答了一个问题”我关掉手电筒的电源,“佑介是死于火灾,既不是被杀,也不是自杀”
“死在了那个房间里吗?”说着,沙也加端出花瓶,“那个放着这个的房间……”
“多半是”我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又呼了出来。
“所以只有那个充满禁忌回忆的房间没有复原,是吗?”
“所以就在这儿安一个十字架”说着,沙也加回过了头,“说明佑介长眠在这里?”
“安息在这里……吧”
回答后的一瞬间,脑海里突然萌生了某种想法,感觉自己似乎明白了这幢房子的意义所在。
“难不成,这栋房子,是那个作用?”
“那个?那个作用是什么啊?”
但我没有立刻回答,一边整理着思绪,一边在六塌的和室里来回踱步起来。目前为止一直萦绕在心头的每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一股脑儿回dàng在脑子里。并且我一个一个加以确认,这些细节是否和我的推论有矛盾之处。
“日记呢?”我停下脚步,问道,“日记放在哪里了呢?”
“昨天是你看的,会不会在二楼父母的房间”
我飞奔出和室,来到了楼梯口,沙也加也跟了过来。
然而在走上楼梯前,我在玄关前停了下来。鞋箱上挂着的一幅壁画引起了我的注意,里面画着某个地方的港口。
“怎么啦,喂,到底怎么回事?”沙也加拉住我的袖口。
“我看到这幅画的时候竟然没有注意到,真是个大傻瓜啊”我指着画说。
“这幅画怎么了?”
“我马上跟你解释,先去拿日记”我走上楼梯。
到了父母房间,我打开佑介的日记,从第一页开始,我要找的地方,就在一开始不太使用汉字叙述里。
“果真如此”我看着日记,说,“这样所有的一切都能明白了,好,我们再下楼”我轻轻推着沙也加。
到玄关的地方,我再次指着那幅港口的图画。
“你看到这幅画之后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吗?”
听到我这么问,沙也加考虑了一会儿,最后摇摇头,“我没觉得有什么奇怪,这幅画又怎么了”
“画是没什么问题,问题是它挂在这栋房子的玄关处,这么一个深山老林挂一幅港口的画,不觉得有点不合适吗?”
然后,她倾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图画。
“确实有点不相称,但挂什么样的画是个人自由吧”
“那是另一回事,不过我由此察觉到有些不自然,还有一件事,你读读这里”我把手里的日记摊开,指着其中一段让她看。
日记如下记述着:
“五月十二日yīn天转晴今天很热,大家也都叫着热死了热死了。大扫除完用水洗手的时候顺便把脚也洗了一下,真舒服。大家说想到海边去,我很喜欢游泳。回到家里,妈妈也穿上了短袖。”
等沙也加看完抬起头,我说,“很奇怪吧,一开始读的时候,我就打了个问号,不过也就这么读过去了,这就酿成了祸根”
看到她露出不解的神qíng,我指着日记说,
“因为天气热而要去海边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当然,一般的孩子的确会有这种想法,但如果是住在这长野的深山里,去海边不就不自然了吗?明明松原湖就在这里附近”
啊,沙也加张大了嘴。
“你现在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了吧?”我合上日记本,“这栋房子不单单是重建的,而且它的原型根本就在别的地方”
“那个地方就是……”
“到现在就不用我说了吧,也就是你们一家搬家前住过的地方,横滨啊。这幅画上很可能画的就是横滨的某个港口”
“也就是说,把原来在横滨的房子,在这里进行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