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眨眼干杯
“我也差不多该告辞了。”
感觉到再这么耽误下去也不是个事儿,香子站起身来说道。或许是心里还在想事的缘故,高见的反应似乎慢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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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那我给你叫辆车吧。”说完高见走进了隔壁的房间。没过多久,他便再次走了出来,说道,“抱歉,我似乎是把电话薄忘在车上了。我就这去拿,你稍等我一下。”
“好的。”
高见出去之后,香子再次坐到了沙发上。角桌上的电话机映入了她的眼帘。那是一部通体碧蓝,附带录音装置的机器。
——搞不好,刚才那通电话也录了音呢。
香子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她一狠心,往回倒卷了一截磁带,摁下了播放键。
什么声音也没有。
等了一会儿后,香子把手伸向了停止键。果然,刚才的那通电话并没有录音。然而就在这时……
“俊介。”……声音突然响起。是个女人的声音。香子的手指搭在停止键上,无法动弹。
“俊介……来找我吧……俊介……来找我吧……俊介……”
香子身上jī皮疙瘩顿起,她赶忙摁下了停止键。磁带里的声音戛然而止,房间里回落着香子自己的心跳声。
——刚才那声音……
开门声响起。伴随着脚步声,屋里响起了高见的声音:“让你久等了。我这就给你叫车。”
高见走到香子身旁,把电话抱到了自己面前。就在他伸手准备摁下号码时,他看着香子的脸说道:
“啊?”
“你怎么了?”
“你的脸色很糟糕。”
“哦……”香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颊,“大概是累了吧。”
“今天真是辛苦你了。”高见温柔地说。之后,他便开始摁起了电话号码。
眼望着出租车车窗外流过的霓虹灯,香子心里感到很不痛快。磁带里的那声音,一直萦绕在香子的脑海里。
那声音估计是段电话留言录音吧。所以才会听不到高见的说话声。
——那声音好悲切,好凄苦。
俊介……来找我吧……
香子之前也曾听到过那声音。
第一次和高见去吃饭时,香子接起车里的车载电话时,就曾经听过那声音。
当时,香子听到的是一阵啜泣声……
以眨眼gān杯
1
周一的白天,芝田和直井再次来到了班比夜总会的事务所。二人已不知这是第几次坐这里的电梯,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了。
进入事务所,两个人毫不客气地从通道走过。丸本正在看什么文件。见二人站在桌前,丸本缓缓抬起头来,睁大了眼睛。
“吓我一跳。两位有什么事吗?”
“我们有点事想找您问一下。”
听芝田说完,丸本一脸困惑地把目光移回到文件上。
“可我现在没空啊。”
“只耽误您十分钟时间就好。”
丸本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起身说道:“那就十分钟吧。”
刚进会客室,丸本就先看了看手表。他似乎是在确认时间。看对方来这手,芝田他们也就开口见山地说正事了。
“首先我们想问的是绘里死去那天夜里的事。之前您曾说过,那天晚上您本是和她约好在银座王后酒店见面的是吧?”
“说过。”丸本平静地点头道。
“当时你们约的是儿点呢?”
“也没准确地约定是几点。工作结束,准备室空下来大致是九点左右,所以我就选择了那个时间段。”
这回答可够谨慎的。芝田心想。
“您是几点到达酒店的呢?”
“呃……”丸本把手贴到额头上,“大约是……九点半左右吧。”
“之前您又在哪里呢?”
依照芝田他们的推测,当时丸本应该是潜伏在二○四室里。
“请等一下。”
丸本掏出手册。翻开手册时,他偷偷瞄了一眼手表。看样子他是准备十分钟一到就开溜。
“我是八点离开这里.然后慢悠悠地走到银座去的。”
“如此说来,您当时在街上逛了很久喽?”
直井在一旁讽刺到。丸本没有回答,而是露出了难看的笑容,感觉就像在说:随你们去想好了。
“可以再间您一个问题吗?”芝田间道。
“请问吧。”说着,丸本再次看了看表。
“这问题或许有些冒昧,但我们还是得问一问。您是否有证据证明,当时您在和牧村绘里jiāo往呢?”
“这可真是……”丸本把身子往沙发上一靠,重重地叹了口气,“这还真是个够冒昧的问题呢。”
芝田什么也没说,两服盯着丸本的表qíng。他坚信绘里是不会给这样的男人当qíng妇的。
“很遗撼,我没什么证据。”丸本含糊不清地说道。
看到他那副面带遗撼的神色,实在是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请您再好好想想吧。”直井说道,“想要证明男女之间没什么关系的确很难,但要证明存在有关系的话,应该是很简单的吧?”
这句话里也同样充满了嘲讽。然而丸本却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你这是一般论吧?但我和绘里之间是很谨慎的。”
“可是……”
“哎呀。”丸本站起身来说道,“抱歉,十分钟时间到了。本想再和二位多聊几分钟的,但我自己的时间也有些紧张。两位刑警慢慢聊。”
芝田恨不得一把掐住丸本那细长的脖颈。
走出会客室,二人再次从办公室横穿而过,向着出口走去。办公室里的电话铃声依旧响个不停。有的社员甚至已经是到了两只手握着听筒的地步。
“哎?又请假?小田君,你这样会让我们很难办的啊。”
听到小田的名字,芝田停下了脚步。手握听筒的是一位男xing社员。
“这样子啊,发烧的话那倒也就没办法了……嗯,不过……其他的女孩……钱……这个……”
似乎是香子一直在说个不停,接电话的社员闭口不再言语。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说道:“我知道了。不过这可是最后一次了哦……好了好了,你也不必说了。”
之后,那名社员放下听筒,冲着身边的女社员说:”小田香子发烧三十九度,请假。”
——不会是感冒了吧?
心里想象着香子躺在chuáng上的模样,芝田和直井一同走出了事务所。
下身牛仔裤上身Polo衫,外边再套上夹克衫。近来一直穿迷你裙,已不知有多久不曾穿成这副样子了。把头发搅到脑后,卡上发卡,往镜子前一站,感觉镜子里站的完全是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