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语2
老孙负责接送惠子,走蓝色的2号线。老孙说:“我是最迟出现的,两点钟准时开车到朝天门码头,然后坐船送惠子去1号目标,与杨处长会面。”
陆从骏听罢,对金处长说:“等惠子上1号船后,你应该下船,到老孙的船上去。”
金处长说:“知道,给他们‘约会’的时间,也是钓敌人来上钩。”
陆从骏对老孙:“正因为要钓敌人来上钩,金处长上了你的船后,你要把船开走,不妨开远一点,好让敌人觉得有机可乘。”
杨处长忍不住问陆从骏:“他们都走了,那万一敌人来袭,谁来保护我呢?”金处长马上接口:“放心,你的船上,甲板下和暗舱里都埋伏有保护你的人。还有这些地方,你看,这些位置都是我的人。”他指着岸上几个黑色三角形,“我已经把两岸所有可能朝1号目标狙击的位置都占据了,并安排了我们的狙击手:一来是堵死了敌人从岸上狙击我们的可能;二来,万一敌人来袭,他们还可以从岸上打击敌人。”
陆从骏也笑着安慰杨处长说:“我估计啊,敌人是不会朝惠子开枪的,所以一旦有qíng况你就抱住她,把她当挡箭牌,保你没事。”又转面对金处长说,“对huáng色船上的人jiāo代清楚,敌人真的来了,1号船那边jiāo上火了,他们要立刻过去支援。如果敌人不来,他们才假扮敌人去袭击1号船。”
金处长说:“我正好要问你,敌人要是不来,你看我让他们等多久行动为好呢?”
陆从骏说:“这个,我看不能太教条,最好到现场看了临时定,我相信敌人要有行动你们会有感应的。”想了想觉得不对,又说,“当然,确实也应该有个时间,等得太久的话我要稳住陈家鹄也会有困难。这样吧,暂定三十分钟,然后再根据现场qíng况定,你们看如何?”
最后就这么定了。第一节
第二天,太阳被厚实的云层温柔地挡在天外,飞机之虞纯属多余。不过,这谈不上是天公作美,只能说是正常。重庆的冬天就是这样,求个太阳比菩萨还难。因为阳光下不来,江面上的水汽到十点钟都还在左冲右突,远远看去,有一点灰色,有一点蓝色,或者是它们的中间色。不管是什么色,只要ròu眼看得见都会影响能见度,缩短视线。好在过了十一点钟,水汽开始散去,到了中午前,水汽基本散尽,否则陆从骏手里的望远镜什么都看不清,他的良苦用心也很难达到了。
下午一点钟,陆从骏带着陈家鹄从嘉陵江南岸码头上船,十分钟后船驶过嘉陵江,在北岸上了岸,然后坐车至嘉陵江与北长江接壤的弧口处。这里有一间简陋、低矮的抽水机房。机房废弃已久,里面堆了好多麦秆和稻糙,天冷了,成了老鼠和蜘蛛温暖的窝。陆从骏带陈家鹄走进去时,一群老鼠突然窜出来,落荒而逃,惊得他差点拔枪。
他们比计划提前十分钟到位,这里是离江中心最近的地方,地处弧角,失业开放,嘉陵江,北长江,长江,三段江面都可以看到。陆从骏第一次用望远镜朝四周看一番,看到江中心漂着两叶小舟,cha着彩幡,是那种窑船,水上jì女用的。斜对岸,朝天门码头那边,散散落落停着十几只渔船、游船和渡船。
陆从骏放下望远镜,神色凝重地嘀咕一句:“qíng况不妙呢。”
陈家鹄问:“你发现什么了?”
陆从骏伸手指着停泊在朝天门码头的那些船只说:“你看那边,停着好多船。”
陈家鹄用望远镜看了一会,说:“那是码头,当然会有很多船。”
陆从骏冷笑道:“昨天我来看时就没那么多。”他这是为自己安排的行动做铺垫。因为他知道,这些传中必有一艘是金处长安排的。船上的人一定全副武装,如果有敌qíng他们会遏制敌qíng,如果没有敌qíng,他们会制造敌qíng。
抽了一根烟,等陆从骏第二次举起望远镜看时,发现北长江上游漂下来一只渔船。几乎就停在他们眼前,最多一百米远的江面上。一个渔民放下渔网,像模像样的开始捕鱼。
陆从骏知道,这是金处长的人,是来保护他们的。
过了五分钟,长江下游开上来一艘帆船,逆流而行,浓烟滚滚,意味着水流的阻力相当大。金处长独立船头,迎着风,举着望远镜放眼四方。在一般人看来,他好像是初来乍到,在欣赏四边的风景。如果附近有敌人,他们看见他这个样子就不会这么想,敌人会预判这船上藏着陈家鹄,此人此举(举目四望)是在巡视敌qíng。
机帆船最后开到江中心,孤零零地停在那儿,熄了火。杨处长从船舱里走出来,手上拿着鱼竿,开始垂钓。他戴着一顶大大的黑毡帽和一副墨镜,穿着一件米色风衣。陆从骏看一会,把望远镜递给陈家鹄,让他看,“你看看那个钓鱼的人。”
“他是谁。”陈家鹄看了问。
“扮演你的人。”陆从骏笑道,“怎么样,像吧?”
“像什么?根本不想。”
“现在是需要不想才叫像。”陆从骏语焉不详,他接过望远镜,一边看有一边说,“他一路走来,如果让谁都认出来他是你,说不定半路上就被gān掉了。如果他摘了帽子和墨镜,脱了风衣,你会发现他穿的是你的衣服,长得还真是有点像你。其实他不需要像你,只要身材、轮廓像你就行了。”
“为什么?”
“因为你出来也是要乔装打扮的。”
“惠子会一眼认出他来的。”
“这无所谓。”陆从骏解释道,“我们估计惠子一定会带人来,只要她上了那只船,和‘你’进了船舱不出来,敌人就会以为‘你’在船上,然后就会袭击那只船。”
“你的意思……”陈家鹄思量一会儿,还是直通通地说,“只要有人来袭击那只船就说明惠子是敌人?”
“难道不是吗?”
“哼,”陈家鹄冷笑,“恕我直言,你要安排一批人来袭击太容易了。”
陆从骏久久盯着陈家鹄看一会儿,语重心长地说:“告诉你,那人可是我一个大处长,整个侦听处都离不开他,我也离不开他。如果是我安排人来袭击,把他劫持走了,意味着你今后进了黑室就不能看到他。这对我是多大的一个损失,我会演这种戏吗?为了你,让一个大处长消失?”
陈家鹄想了想说:“那敌人万一把他劫持走……”不等他说完,陆从骏便打断他,气壮山河地说:“做梦!你认为我会这么傻,跟你说,那艘船里我至少放了一个加qiáng班的兵力,水下,船舱里,甲板下,都是我的人!还有你看,”指着眼前那只渔船,“这些渔民也是我的人。还有陆地上,到处都是我的人,敌人来多少家伙都只有一个结果,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