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杀机
“我们各自决定吧,”
“嗯……”本多将下巴浸入热水中,摆出鸭子划水的姿势后,再度抬起脸来,“虽然有些复杂,但,就这样也好。”
“这么说你同意了?”
“嗯,我在房间等你。”
“请先决定好找谁当证人。”
“我知道。”说着,本多爬出浴池。
由下往上看,他宽阔的背部简直就像一堵墙壁。
几乎是轮流般,雨宫京介进来了。本来以为他很瘦,可是脱掉衣服后才发现,他的体格并不输给本多。
雨宫和我谈及不少关于戏剧的话题,但,都只是一些言不及义之事,大概是刻意选择这样的题材吧!
我虽然觉得与其谈无聊事,还不如保持沉默,可是想到自己是新加入者,至少对他也该保持些许尊重——当然,他虽是典型的领导人才,却也不见得就能有成就。
我试着问有关赴伦敦留学之事。
一瞬,雨宫露出惊愕的神qíng,却未反问我是谁说的,只是以不太qíng愿的语气说:“还不知道是不是我去呢,”
见到他的表qíng,我怔了怔,因为那并非装模作样,而是确实对留学之事漠不关心。
和雨宫一块离开浴室,我看看时间,已经十一时十五分了。对我而言,洗这个澡花了太多时间,可能是陪雨宫聊天的缘故吧!
浸泡热水的时间过长,我感到口gān舌燥。冰箱里应该还有不少啤酒罐才对,我邀雨宫一起喝啤酒。
“不,我今夜不想喝。”他拒绝后,上楼了。
但,走到途中,他停住脚,要我在回房之前熄掉休息室和走廊的灯。
我正想进入厨房时,听到头顶上方有开闭房门的声音。我直觉那是由梨江的房间,躲进厨房,从门后悄悄抬头望向二楼走廊。
想不到竟然是田所义雄,看样子好像神qíng愉快的消失于他自己的房内。
我已顾不得什么啤酒了。
难道田所这家伙居然敢夜袭?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我仍冲上楼。
只是,我必须停下自己的脚步了,因为由梨江正走出房门。她发现我后,微微一笑,走向盥洗室。
我沿着走廊快步追在她身后,在盥洗室前追上。
“等一下……”
“有事吗?”由梨江慡朗的朝我微笑。
我忍不住赞美了:即使没有化妆,美丽女xing还是会很自然的散发迷人的辉采!
看样子不必担心她被田所义雄如何了。
“我有事请你帮忙。”
“什么事?”
“希望你能当证人。”
“证人?”她的眼眸里浮现困惑的神色。
我向她说明方才和本多雄一所谈之事:“所以,如果明天早上我消失了,请认定本多就是扮演凶手角色之人。”
“我明白了,但……本多会同意吗?”
“是的,他已经答应。”
“是吗?”一瞬,由梨江的眼神似盯住虚空中的一点,“这个方法不错,我也找贵子来我的房间好了。”
“若是决定了请告诉我一声,我可以当证人。”
“有劳你了。”由梨江迹近夸张的道谢。
她似并非真心想找中西贵子来自己房间。
之后,我想起雨宫的jiāo代,熄掉休息室和走廊的灯。虽然想到这样暗的qíng况下,由梨江从盥洗室出来时可能会困惑不已,但,也许这是莫须有的担心。
我几乎是摸索着来到本多雄一的房门前。敲了一下门,门就自内侧打开了。本多身穿运动衣裤。
“这么晚?”
“找第三位证人费了不少时间。”
“谁?”
“元村小姐。”
“什么!”本多似深吸一口气,“在这种时刻,你去房间找她?”
“我在盥洗室遇见她,就顺便请她帮忙了。”
“原来如此。”本多放心般的吐出一口气。
我苦笑了。或许这男人与他的外表正好相反,对于男女关系很有原则也未可知!我考虑是否告诉他田所从由梨江的房间出来之事,想想还是作罢。
“你找谁当证人?”
“我?我什么人也没找。如果你已对由梨江说了,应该足够了吧。”
“如果我是骗你的呢?”
“我不想疑神疑鬼至这种程度。如果你是凶手,也只好届时再作打算。”
“潇洒!但……”我观察室内。比我想象的更狭窄,面向窗户摆着一张小桌,两张chuáng正好夹住小桌,本多是使用右侧chuáng铺。
我建议:“何不移动两张chuáng,让chuáng紧紧顶住房门呢?”
本多瞠目:“为什么?”
“为了让我们无法任意在半夜外出,否则就无法成为不在现场证明了。”
“嗯,也好。”
我和本多移动两张chuáng,让每张chuáng各有一半顶住房门。这样的话,不管哪一方要外出,都不得不叫醒另一方。小桌子也同样移至chuáng边。
“我可能会打鼾,请忍耐!”
“彼此彼此。”
我原本以为他又会说睡前喝一杯威士忌,但他却马上钻进被窝,当然,我也不能主动要求,只好死心的上chuáng。熄灯前我看一眼手表,是晚上十一时快四十分。
之后可能半睡半醒的一段时间吧!感觉上像作了几个片段的梦,然后我在黑暗中睁开眼,记忆里似有听到东西声响,朦胧中可见到本多雄一在隔壁chuáng上。
不知是什么时刻,我想看表,但是太暗了,看不清楚,我心想如果只是一下子应该没关系吧?就拉动台灯的开关绳。
但,灯泡并没亮。
我再拉动一下,仍旧相同。
“怎么啦?”本多问。
从他的声调判断,他似乎也没睡着。
“抱歉,吵到你了。我想看时间,可是台灯不亮。”
“我看看。”本多从毛毯中伸出粗壮的手臂,拿起自己置于桌上的手表,按了一下开关,立刻,照着液晶板的小灯亮了。
“十一时五十五分。”
这么说,才只经过十五分钟而已。
把手表放回原处,本多含笑问:“你也一样没办法平静的睡着吗?一想到凶手可能就在身旁。”
“不是的……不过,这盏台灯是怎么回事?”
“大概坏掉了吧!已经不很新啦!”
“是吗?”
我执拗的拉动开关绳,但是灯仍旧没亮。
找重新盖好毛毯,闭上眼,可是,看来不可能睡得着了,丝毫睡意皆无。
本多那边也没有传来鼾声。
翻来覆去的辗转反侧之间,几分钟过去了,突然,眼睑外一片明亮。睁开眼睛,台灯亮了。
“嘿,这是怎么回事?”本多把脸埋在枕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