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花
她不知道该怎麽回答,早濑偏着头说:“没有来找过你吗?真奇怪。是一个叫蒲生的人,他说曾经找过你。”
他认识蒲生吗?既然这样,应该从他口中听说了huáng花的事,为甚麽还特地来找自己?梨乃感到不解。
“怎麽样?警察厅的人来找过你吗?”
早濑再次问道,梨乃觉得说谎似乎不太妙。
“我见过蒲生先生,但他并没有说他是警察。”
“他说他是谁?”
“是植物方面的专家……”
哈哈哈。早濑发出乾笑声。
“可能他觉得提到警察,你会感到害怕,这是他们经常使用的手法。”
“他也在调查我爷爷的命案吗?”
早濑露出踌躇和迟疑的表qíng,可能正在思考要怎麽回答。
“不,没有,”刑警终於回答,“他的目的完全不同。警察厅是根据警察法设置的日本行政机构,也就是说,他是公务员,所以不会涉入命案的调查工作。”
“那蒲生先生的目的是甚麽?”
“这个嘛,”早濑说着,皱起鼻子,“我不方便透露,否则就变成妨碍警察厅的工作。”
太奇怪了,他真的认识蒲生吗?
“你和蒲生先生谈了甚麽?”早濑问。
听到这个问题,梨乃终於确信,眼前的刑警没有从蒲生那里得知任何事,他只知道一些片断的资讯。
“请你自己去问他,”梨乃回答,“因为蒲生先生叮咛我,不要随便和别人谈这件事。”
早濑脸上的表qíng消失了,随即露出假笑。
“也对。很抱歉,真的耽误你太多时间了。”
“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感谢你的配合。”早濑左手拿起桌上的帐单,右手从内侧口袋里拿出名片,“今后如果有甚麽消息,请和我联络,不要透过分局或是其他刑警,请直接打电话给我,因为这件事由我负责。”
梨乃接过的名片上手写了手机号码。
梨乃在收银台前和早濑道别后,走出餐厅。她不想被刑警追上,所以走进岔路,快步走回自己的公寓。
有一种难以形容的不安在内心扩散。早濑到底有甚麽目的?自己刚才的应对没问题吗?是不是犯下了无可挽回的大错?
她很想见到蒲生苍太,只要和他商量,他应该会提供妥善的意见。不知道他下次甚麽时候回东京。
快到家时,放在皮包里的手机响了。是知基打来的。她接起电话,知基问她:“你现在方便吗?”知基说话的语气很严肃。
“可以啊,发生甚麽事了?”
“嗯,我有一件事想问你,是关於上次和你一起来听演唱的那个蒲生的事。”
梨乃停下脚步,握着电话的手忍不住用力。“他怎麽了?”
“他上次不是说了很奇怪的事吗?说他认识景子。”
“景子?”
“白石景子,就是代替我哥在『动dàng』当键盘手的人。”
“喔。”梨乃点了点头。
“他好像是这麽说的,但是认错人了吧?只是很像而已。”
“不,现在变得搞不清楚了……”
“啊?甚麽意思?”
“你听我说,”知基停顿了一下,缓缓说了下去,“刚才接到雅哉的电话,他说收到景子传来的电邮,说无法参加乐团了。”
“呃?为甚麽突然……”
“电邮上只说是因为私人因素,没有提任何详细qíng况。雅哉又回传了电邮给她,说想要知道是怎麽回事,她就没再回覆,打电话也不接。那个键盘手完全销声匿迹了。”
17
因为母亲身体欠佳,所以这段时间要暂时请假。当苍太向教授提出这个要求时,教授立刻答应了。
“你的论文写得很顺利,没问题。你有没有和家人讨论未来的方向?”
“没有。”苍太轻轻摇了摇头,“上次回家时,忙於准备三年忌,根本没时间讨论。”
“那这次可以和家人好好商量,因为这是你自己的人生。”
“好的。”苍太回答后,走出教授的办公室。教授之前就很赏识他,当初也是这位教授建议他留在大学,继续从事研究,但最近教授似乎为这件事感到很对不起他。
得知苍太又要回东京,藤村露出惊讶的表qíng。
“怎麽回事?你之前不是很讨厌回家吗?你妈的身体这麽差吗?”
苍太不想对朋友说谎,告诉他,母亲的身体很好。
“因为家里的事,一定要先回去解决。如果无法解决,就无法考虑将来的事。”
“是喔。”藤村似乎很想知道到底有甚麽复杂的问题,但他并没有问,“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好吧,等你回来,我们去喝酒,当然要你请客。”
“好啊,你去找一家可以无限畅饮的居酒屋。”
和藤村道别,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他首先打电话回家里。母亲志摩子立刻接了电话,他说今晚要回去。
“啊?为甚麽?发生了甚麽事?”母亲担心地问。这也难怪,因为他几天前才刚回大阪。
“没甚麽特别的事,大学放暑假了,研究也暂时告一段落,所以我想放松一下。上次三年忌时,我没有带换洗衣服回家,而且也没那个心qíng。反正是自己的家,没关系吧。”
“是没关系,但你上次还说最近很忙……”志摩子显然很惊讶。
“状况改变了啊,我上了新gān线再打给你。”
“好,路上小心。”
“嗯。”他挂上电话后,忍不住自言自语,“甚麽路上小心嘛。”对母亲来说,儿子永远都是小孩子。
他在整理行李时收到了电子邮件。是秋山梨乃传来的。电邮中说,有几件事想要和他商量,如果决定回东京的时间,记得通知她。
苍太立刻回覆了她。内容如下:
『太巧了,我正在做出发的准备,等一下就要回东京。晚上会到家,到家之后再和你联络。』
确认寄出后,他放下了手机,想起了秋山梨乃有点好胜的脸。他很庆幸遇见了她,如果没有遇见她,就对要介目前的奇妙行动一无所知,每天仍然像以前一样浑浑噩噩过日子。
如今,他最大的动力就是想要揭露哥哥隐瞒的事,他确信其中必定与自己对要介和死去的父亲感受到的鸿沟有关。
当他在整理行李时,手机又响了。是秋山梨乃打来的。
“喂,你好。”
“啊……是我,秋山,你现在方便讲电话吗?”
“可以啊,我在自己房间,你有没有看到我传的邮件?”
“看了,所以我觉得应该先把事qíng告诉你,才打这通电话。”
“怎麽了?你在电邮中说,有很多事要和我商量,是急事吗?是知道了关於huáng花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