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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笑小说

作者:[日]东野圭吾 时间:2022-12-10 14:19:21 标签:[日]东野圭吾 东野圭吾

  就在这时,楼下响起吃吃的笑声,肇听在耳中,只觉是冰冷无qíng的嘲笑。

  肇内心有什么东西砰地断了。他一把抓起旁边的球棒,比刚才更冲动地飞奔下楼。

  肇撞开餐厅的门,三个人一开始都没理他。最先看到他的是猫,本来满不在乎的她陡然瞧见弟弟的模样,当场“喵——”地尖叫出声,其他两个人也跟着看向肇。

  “啊!杀了你们!” 肇用力一挥球棒,餐桌上的餐具顿时碎裂四散。“杀了你们!” 肇再次挥棒,餐柜玻璃应声破碎,四处飞溅。他的怒吼已不是少年的声音。

  狐狸犬急忙想逃,却从椅子上直接滚到地上;鬣狗上前想制止肇,不防腰上重重挨了一记,痛得昏了过去。

  猫向客厅逃去,腿却不听使唤,跌了一跤,肇抡起球棒紧追上来,猫吓得嘤嘤哭泣,裤子也尿湿了。

  “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肇疯狂地挥舞着球棒,将家中的一切破坏殆尽。玻璃碎片四下飞舞,日光灯也打碎了,室内一片漆黑。砸毁电器的时候,冒出犹如电焊般的火花。

  肇转向临着庭院的玻璃窗,瞄准窗子挥起球棒。

  “杀了你们!”玻璃窗上映出一头怪shòu,怒吼的口中喷出青白色火焰。

  后记

  郁积电车

  我经常搭乘电车的时期是学生时代。当时我上学的路线是先搭近铁(即近畿日本铁道,日本关系地区最大的私营铁路公司,线路涵盖大阪、京都和奈良等地。)从布施站至鹤桥站,再换乘环状线到天王寺下车。每天车上都拥挤得如沙丁鱼罐头一般,自然也不乏色láng、扒手出没。在布施和鹤桥之间有个今里站,我有个朋友从这一站上车,他就不时偷摸女人屁股,还狡辩说“只是手背碰碰不算色láng”。有一回他出手猥亵时我刚好在场,那位化着浓妆的白领女郎似乎弄错了,竟朝我狠狠瞪过来。

  自从通了地铁后,我就不用再受挤车之苦了,因为离家最近的站就是始发站。虽是最近的站,依然得走十五分钟以上。等到从家步行三十秒即到的地铁站建成时,我已经离开了大阪。

  上班族时代我都开车去公司,故而很幸运地不用去搭满员的电车。但每天都遭遇堵车,后来发现还不如到最后一刻才出门,然后抄近道一路狂飙而去有效率。

  开车上班虽然轻松惬意,但下班后就没法和同事一起去小酌两杯。我一直梦想能像《海螺小姐》(日本漫画家长谷川町子的四格漫画,主角为主妇海螺小姐,在日本家喻户晓。)里的益男或波平那样,随心所yù地把酒言欢。

  成为作家后我一直在家工作,但有两年时间在外面租了工作室,每天过去上班。本来开车二十分钟就可到达,但我总是刻意搭公jiāo再转电车,在路上折腾将近一个小时。这样很辛苦,却也很有乐趣。那间工作室邻近市中心,因此颇受编辑好评,现在从市中心到我家要花上一个半小时,想必在编辑中风评不佳吧。

  这篇作品是在去往工作室的途中偶然想到的。不,说偶然想到不是很确切,应该说,是我揣摩着眼前人们的心境,不知不觉间便构思出了这样的故事。

  有时也想再坐坐那种郁积电车,但每天都坐就很令人生厌了。

  一彻老爸

  《巨人之星》和《明日之丈》(又译《小拳王》、《铁拳làng子》,1967-1973年连载的拳击漫画名作。)都是我少年时代的经典漫画,但如今想想,颇有很是莫名奇妙的地方。其中我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的,都是星一彻发明的魔送球。这是种三垒手给一垒手的传球,看似直奔跑向一垒的跑着脸部而去,但当对方胆怯减速时,球就一个急转弯,稳稳落入一垒手的手套,当真是出神入化。星一彻本是知名三垒手,因肩伤无法投出快速球,故而发明了这样的技巧。

  可这样再怎么想都很奇怪。既然投不出比跑着速度更快的球,又怎么可能投出险些击中他脸部的球呢?

  这个倒还罢了,多少总能勉qiáng说通。最令我难以理解的,是星飞雄马对魔送球的看法。

  进入巨人队后,他旋即意识到单凭直球不足以纵横天下,于是开始研发新的变化球,悟出了大联盟魔球一号。可我很想说:慢着!你为什么不投爸爸教你的魔送球呢?那可是厉害无比的变化球啊,谁也休想克得住。再搭配jīng准到毫厘不差的刚速直球,绝对是如虎添翼,赢上几十场也不在话下。

  可是飞雄马迟迟想不到向打者投魔送球的招数。直到开发大联盟魔球二号时,他才终于想起来,但并未直接拿来用,而是利用它的原理发明了消失的魔球。这里又有个不合qíng理的地方:每次一看出消失的魔球本质就是魔送球,打者无不立刻挥棒猛击。我要再次qiáng调,魔送球可是很厉害的变化球,带起的风势甚至会卷得地面尘土飞扬。在尘土掩蔽下遁形的魔球自然没人打得到,但就算看到了球的踪影,也同样不可能打中。

  虽说没少chuī毛求疵,我却并非与这部漫画有什么过节,毋宁说是感qíng深厚的表现。实际上在《巨人之星》里,魔送球远比大联盟魔球意义重大,每到故事的转折点,总会牵扯到魔送球。因为魔送球是父亲一彻的分身,只要飞雄马一天不和魔送球划清界限,他就无法摆脱父亲的掌控,过上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

  写这篇作品时,我思考的都是诸如此类的严肃问题,最后却写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逆转同学会

  读过我作品的朋友或许知道,我对教师很反感。至于原因,应该是从未得到过教师的关爱。世上也有不少人直到长大成人之后,依然很感念关照过自己的恩师,每次见到这种人,我都深感羡慕。

  和我jiāoqíng很好的作家黑川博行先生,过去曾在高中教美术。如果我当年能遇到像他这样出色的老师,或许就不会变得不相信大人了。很可惜,我遇到的老师全是煞费苦心装扮成圣人状的笨蛋。念初中的时候,有个年轻老师幽默风趣,难得我还蛮喜欢他的,没想到他竟当着大家的面,公然对因事故左眼受伤的我说出不堪入耳的歧视的话。虽然我并未因此受到伤害,却对自己有眼无珠、看不透他的本xing感到很气愤。

  《逆转同学会》虽是艺术创作,灵感却来自我的亲身经历。我曾受邀参加这种前教师的聚会,但不是去聚会,而是请我去演讲。邀请函上的措辞很客气,看得我诚惶诚恐。

  但我最终回信谢绝,理由是排不开日程。这固然是事实,但还有一个信上没提的原因,那就是邀请函里注明“恕不支付演讲费”。

  我并不是贪图金钱,假如对方提出要致送演讲费,我反而会主动辞谢。但看到信上如此表示,不由油然而生“教师果然都是这个德行”之感。

  再说件别的事。几年前,我为曾供职过的公司的内部杂志撰写随笔,当时先是公司的前辈打来电话探询意见,随后社内杂志的编辑寄来正式的邀请函,函中注明“尽量为您申请稿费”。不久公司的前辈再度打来电话,问我是否愿意接下这份工作,这时我才第一次表示同意。接着前辈又说“有件事不太好启齿”,然后问我稿费应该支付多少比较合适。通常像这种qíng况,最后才谈稿酬问题也是可以理解的,当下我答复他说,不需要支付稿费,只要送我随后几期的内部杂志就可以。前辈确认我是出自真心后,条件便谈妥了。这份工作让我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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