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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人们

作者:[日]东野圭吾 时间:2022-12-10 14:20:01 标签:[日]东野圭吾 东野圭吾

  “是嘛……”

  “能在独自旅行时碰上这种事也算不错了。你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奇遇可以说来听听的?”

  “嗯,有啊。”

  就在那一瞬间,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际。这个念头太过邪恶,但就是把我的心给牢牢抓住了。

  “那就说来听听吧。”

  “我想想啊,什么中尊寺啦……”

  我把前天的经历讲述了一遍。佑介听到一半忽然哑然失笑。

  “跟我想得一模一样,你总是那么循规蹈矩的,就连一点冒险行为也不敢尝试?”

  “那也得找到机会呀。要说起来,昨晚我本来倒是可以在一个古怪的地方过上一夜的。”

  “古怪的地方?”

  “是一座灯塔呢。”

  我把在那个小海角游玩的经历告诉了佑介,又说自己最终还是在X车站过的夜。

  “那地方的奇闻在游客中间口口相传。大伙儿都说,那座灯塔偶尔会向路过的旅客免费提供食宿,然而,迄今为止,并没有多少人享受到这一待遇。这座灯塔在东北地区也算是一个传说了吧。”

  “这可真有意思呐!”

  果然不出我所料,佑介大感兴趣,“那我今晚就到那儿去看看吧。”

  “你能行吗?我听说灯塔管理员可是一个恐怖的男人呢。”

  “没问题。我可不想老和你呆在一块儿啊。”

  他扭曲着嘴唇笑道。

  5

  和佑介分手以后,我北上到了青森县,随后游览了恐山,又返回青森车站,住进了一家商务旅馆。我一边洗澡,一边想象着灯塔之上的盛宴。

  今夜,灯塔管理员肯定还会去买那种当地土酿,而佑介则会痛饮波旁威士忌。他们两人将喝得不亦乐乎,不醉不归。

  佑介的酒量也很好。平素的他应该和昨夜的我一样,不会轻易醉的不省人事。

  但今夜的qíng况会有所不同。

  今晨与他见面时,我趁他上厕所的当口,从他的背包里找出波旁酒瓶,把我随身携带的安眠药放在里面。

  今夜,他酒量再好也会沉睡不醒吧。

  然后会发生什么事呢?——

  次日,我乘坐巴士翻过八甲田山,在奥人濑下车,步行至十和田湖。只见许多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正沿着溪流漫步。我乘坐观光船游览了十和田湖之后,又坐巴士来到了盛冈。

  在盛冈,我找到一家兼做椀子荞麦面店的旅馆住了下来。椀子荞麦面是盛冈的地方小吃,在小碗内盛入一口就能够吃尽的荞麦面条,以不断添加,直到客人叫停为止的吃法而闻名。我足足吃了七十二小碗,肚子都快要撑破了,终于招架不住,回房休息。

  我随手打开电视,心不在焉地看着新闻。一则报道突然进入眼帘,我大为震惊,几乎跳起身来。

  以上就是十三年前那桩往事的大致经过了。

  次日,我赶紧买来报纸进一步了解这起事件,还把报道的相关部分仔细剪下,夹在东北地区的导游书里面。

  那张剪报,现在就贴在这本照相簿里。

  见过这张剪报的人,除了我之外就只有佑介了。旅游结束以后,我们又见了一次面。

  他的照相簿如实记录了他那截止小海角便戛然而止的行程。而他注视着我的照相簿时的表qíng,令我至今难以忘怀。

  对于我将这则新闻剪下并贴在本子上的举动,他什么也没说,也没问这是什么意思。

  我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关于此事,我们两人恐怕都是无话可说吧。这样倒也能省去不少麻烦。

  合上照相簿之前,我又把那则旧闻读了一遍——某个小海角的灯塔管理员在深夜被杀死在灯塔之上。

  凶器是一把水果刀。我知道这肯定就是那把刀刃已经卷起的小刀了。

  根据警方推测,死亡时间大约在清晨五点到八点之间,被害人在睡梦中被杀害于卧房之内。现场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毛毯上沾有被害人的jīng液。

  我对两人之间的纠葛怀有浓厚兴趣,却也无法向佑介询问此事。

  我静静地合上照相簿。恐怕又要等上十余年才会再度翻阅了。

  话又说回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和佑介之间的“良好关系”恐怕仍将长久地持续下去吧。

  新婚照之谜

  1

  我可不认识什么叫做山下典子的人呐,智美一边思忖着,一边拆开蓝底印花的信封,只见信纸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小巧圆润的字迹。

  ——嗯?难道是那个典子?

  智美有些焦急地展信读了起来。

  这封信果然是老朋友长谷川典子寄来的。

  “智美,好久不见了,你好吗?我让大家cao了好些时候的心,这回总算当上新娘了。这一路走来起起伏伏的,我也算是历尽波折了。

  “正当我即将坠入三十岁这道深渊时,这个名叫山下昌章的人解救了我。他是新潟人,比我大一岁,是公司的同事,这也算是职场婚姻吧。

  “智美你也清楚吧,我的理想对象应该长的眉清目秀,鼻直口方,肌肤光滑,呈巧克力色,不生粉刺,肩膀宽阔,臀部结实,体格像运动员一样高大魁梧。山下昌章却连这十分之一的条件都不符合。是朋友介绍我跟他认识的,说是人很老实。他的身材倒也qiáng壮,做丈夫算是合格了。只是他喜欢收集蝴蝶标本,这可真叫我伤脑筋呢。两居室的小房间都叫这些让人看了心里不痛快的标本盒给占满了,里面还尽是些飞蛾似的玩意儿。前阵子,我已经和他说好了,日子难过,你这个兴趣价值不菲,还是适可而止吧。说真的,我们这儿的物价可一点也不低呢。

  “智美你过得怎么样?肯定正在有条不紊地扮演着职业女xing的角色吧。我也知道你忙,不过如果抽得出空来,还请到我家来玩。

  “又及:我们也花不起那个钱,就连婚礼都没办。随信附上合影一张。”

  ——哼,什么叫做有条不紊地扮演着职业女xing的角色?你就想说我是个老也嫁不出去的女人吧。

  把信连读两遍以后,智美在心里狠狠地抱怨道。然而她却并未感到丝毫不快。两人从学生时代起就常这么互相取笑着闹着玩儿,早就习惯了。

  两人是东京某短期大学的学生。智美家住琦玉县,每天花大约一个半小时来校上课;而出生于石川县的典子则在东京租房住下。因此,每当智美在市里玩得太晚回不了家时,就到典子那里借宿。

  老家,在她父亲工作的公司上班。

  最后一次见面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qíng了吧,智美心想。大约在三年前,典子因公来到东京,便约了几个朋友聚了一次。那个时候,尚未结婚的就只剩下典子和智美了,有两位朋友甚至早已当上了母亲。大概是同病相怜的缘故吧,智美和典子两人聊得热火朝天。而别的朋友尽在chuī嘘自己的丈夫孩子,无趣得很。

  那个典子,也终于结婚了。

  ——嘿嘿,这也算是水到渠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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