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黑
但就在我和阿布见到陈qiáng的那晚之后,他也失踪了。
他没有回到工作单位,搜查的警察也没有在树林里找到他的尸体,只有一点可以肯定,他身上带了很多的钱,是用来收买竺晓凌的。
当天下午,一个警察送来了另一封匿名信,信里写明了尸体所藏的地点。
通过信里的提示,警察很快发现有人破坏了后庭枯井的锁,尸体可能被扔在了井里。
奇怪的是,警察在井里只找到了那张竺晓凌的照片,那本是陈qiáng的东西。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发现。
匿名信被怀疑成了恶作剧,如果信是从qíng人林边缘所设的信箱寄出,抵达警察局至少也要两天的时间。两天前,陈qiáng还没有动身来到qíng人林,又怎能预知他的尸体会在枯井里呢?
更困惑的事qíng是,长乐客栈里能寄出这封信的人,只有我、阿布、阿布的母亲以及竺晓凌。
警察把我们的嫌疑一一排除,赶在天黑之前,返回了县城。
在晚饭的桌上,阿布终于按捺不住,问我道:“左庶,你说昨晚那个胖子去哪儿了?会不会冻死在树林里呀?”
“就算是这样,那张照片怎么会跑到井里去呢?”
“我也不知道。”阿布挠挠头。
“真的不知道吗?”我加重了语气。
“你是在怀疑我?”阿布有点儿不开心,狠狠扒了口饭。
“因为你骗了我。”
“什么?”
“庭院的那口井……”我话还没说完,竺晓凌走了进来,用一根手指指指我,独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好像是有什么话想单独对我说。
我丢下醋意大浓的阿布,起身跟在竺晓凌的后面。
付一样的房费,竺晓凌的房间却比我的大上一倍,阿布对她好过所有的客人,这种好通常伴随着爱慕之心。
“请坐。”竺晓凌抚平一块皱皱的chuáng单,开口对我说。
“原来你可以说话?”我惊讶道。
她用手指抵着嘴唇,示意我不要发出声音,轻轻走到房间门口,探头张望了几下,关上了门。这才放心地说道:“其实我前几天就可以说话了,嗓子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休养了一段时间,它自己就恢复了。都是陈qiáng害得我这样的,所以我就急急他。”
“呵呵!”我笑出声来,由衷地为她高兴。要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不能说话,简直是bào殄天物。
“但我今天发现了这个东西。”竺晓凌脸色一变,递给我一个皮夹。
“这是陈qiáng的皮夹。”我脱口而出。
“你认识陈qiáng?”竺晓凌诧异道。
“我昨晚刚见过,所以记得。”我把昨晚遇见陈qiáng的经过对她说了一遍,才打消了竺晓凌对我的猜疑。
“这个怎么会在你这里?”我发现竺晓凌现在手里的这个皮夹已经瘪塌塌了,表面有磨损的痕迹,还沾了些许泥土,上头有几个不太明显的深色圆点。
“今天早上我在房间地上捡到的,是有人从房门下面的fèng隙里塞进来的。”
我把皮夹打开,平按在地上,它的厚度刚好穿过门下的fèng隙。
“警察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呢?”
竺晓凌搓着手指:“一开始我没在意这件事,下午他们说陈qiáng到qíng人林来了,而且还失踪了,我才想起这个皮夹像是他的。如果这时候我把皮夹jiāo出去,反而会受到怀疑,毕竟我是这个旅馆里唯一有杀陈qiáng动机的人。”
旅馆门口传来喧闹声,我急忙开门出去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是原本已经返程的警察又折了回来,他们在qíng人林里发现了陈qiáng的尸体,他在一棵树上自杀了。
我和竺晓凌对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陈qiáng一定不是自杀,那个拿走陈qiáng所有钱,再把皮夹塞进她门fèng的人才是凶手。
我回望着呆若木jī的阿布和总是藏在角落yīn影中的他的母亲,心里暗想:
这座旅馆里,竺晓凌不是唯一有杀陈qiáng动机的人。
Chapter 4
在死亡原因的定xing上,警察还需要时间,所以我和竺晓凌被要求不允许离开长乐客栈。
第二天起chuáng后,我没有看见竺晓凌,只看见阿布和他母亲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她的房间,于是我就跟了过去。
一走进房间,我就看见竺晓凌面色苍白,虚弱地躺在chuáng上,阿布正在喂她吃东西,竺晓凌蹙眉躲闪着阿布伸过来的调羹。
“这孩子病了,不肯吃药!”一旁阿布的母亲看见我,挤出一丝笑容说。
竺晓凌向我投来求助的眼神,gān裂的嘴唇微微颤动,刚想张口说话,阿布见fèngcha针地又举起了调羹。
“还是我来喂她吧!”我伸手挡在了阿布和竺晓凌之间。
竺晓凌也用力点起了头。
阿布执拗地一动不动,阿布母亲见状,拍了拍他的后背:
“阿布,让左先生喂吧!你陪我去修一下庭院枯井的锁架子。”
我接过碗和调羹,阿布凶恶地瞪了我一眼,好像我和他从来都不认识一样。
“怎么回事?这药很苦吗?”我闻了闻碗里的药,刚想尝一口。
“不要喝!”竺晓凌一把拉住了我,摇了摇头。
我将药全倒进了窗台的盆栽里。
“吃了他们做的早饭,我就头晕不舒服,打算在chuáng上躺一会儿,老板娘就进来让她儿子喂我吃药。”
“有发烧吗?”
“我不知道。你摸摸。”竺晓凌撩起刘海儿,露出额头。
我极不自然地把手放在她额头上,迅速拿开了。
“好像没有。”
气氛好像变得尴尬起来,我努力寻找着话题,想打破这难耐的沉默。
“你好像有点儿怕他们。”我用大拇指朝门外指了指。
“总觉得他们母子俩有点儿奇怪,刚住进来的时候,我每天都会少东西,但是没过几天,这些东西又会回到我身边。”
“会不会是你自己忘记放哪儿了?”我看了眼乱糟糟的房间,不信任地提问道。
“不会,我记xing很好。我还记得第一次看见你,你穿着灰色的上衣,黑色运动裤和白色球鞋,还主动和我打了招呼。”
“你的意思是他们偷偷进你房间,拿走你的东西又放了回来?”我回忆起过去几天,竺晓凌不在房间的时候,阿布通常都出现在她身边的不远处,要不就是和我混在一起。
会不会是阿布的母亲gān的?
“想想就恶心。”竺晓凌的房间里还有她的内衣和一些女xing用品,如果被陌生人碰过,确实会很不舒服。
“放心吧!我会好好保护你的!”年轻气盛的我,就这样没心没肺地说出了这句承诺。
“你真是个可爱的人。”
竺晓凌漂亮的明眸,闪耀出幸福的光芒。她温暖的身体贴近了我,我只觉脸颊发烫,闭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