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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叫黑

作者:王稼骏 时间:2022-12-10 14:21:30 标签:王稼骏

  原以为她会献上一个难忘的吻,等来的却是一个轻轻的拥抱。

  就这样,竺晓凌成了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女朋友。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朝夕相处的短暂三天里,我悉心照料着她,观察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微表qíng,以至于我往后诸如挠头皮、搓手等表达qíng绪的习惯动作,都是受她影响所致。

  感qíng有时就像一粒青chūn痘,放在脸上自觉丑陋,就算剧痛,还是忍不住会挤出血。待时光流逝,那些逢痘必挤的完美主义者弄得一脸疮疤,反而不管不顾的人没留下一丝岁月的印记,满面容光。

  三天以后,警察确认了陈qiáng的死是自杀,好像是根据脖子上绳子的痕迹,法医可以区分出自杀和他杀。

  就在我兴冲冲得到可以回家的消息时,竺晓凌和阿布在qíng人林里自杀了,他们脖子上的勒痕和陈qiáng的一模一样。只有qíng人才会在这片树林里一起自杀。

  竺晓凌随身携带的包里,还藏着从我这里偷去的钱。

  我离开时,最后看了眼旅馆的招牌,它在寒风中哆哆嗦嗦,就像丧子的老板娘,老态龙钟。

  来过这里的人,真的可以“长乐”吗?

  我成为一个侦探以来,从不愿记起在qíng人林那段日子里的点滴回忆,更不想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破案。尽管现在看来,这个案件疑点重重,可每当回忆片段闪过竺晓凌的影子时,我总是会忍不住去想:那天的拥抱是她真心的吗?如果是真心的,为什么和别人殉qíng呢?

  这时,就会有两个自己开始在心里打架。

  竺晓凌自杀的动机,被认定是失声后抑郁导致自杀,但我知道,这个动机不成立,她的声音恢复后,只在我面前开口说过话,我也无法去证明这件事qíng。

  重新回到qíng人林,当我踏进树林第一步的时候,那根缠绕在竺晓凌脖子上的粗绳,在我脑海里浮现出来,我还记得那个绳结的名称——柴结。这种结主要用来绑紧及拖拉木材之类的物品,打这种结比较方便随意,但它必须受到拉力作用,否则就会松动脱落。但这种结对自杀的人来说,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打柴结时需要在被捆的物体上缠绕,自杀者要在自己脖子上打出这种结是件很麻烦的事qíng,除非有人帮忙才行,或者说竺晓凌和阿布互相为对方打了柴结。由此也就产生了一个问题——

  一个大城市里娇生惯养的女孩,又怎会打这样的结呢?

  我qiáng迫自己打断了回忆,拿出药瓶,用韩雨程面前的乌龙茶冲下了药丸,疼痛丝毫没有减缓,我把手cha进上衣口袋,用力绷紧身子,待这阵痛感离去,我才松开了咬紧的牙齿,口腔里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不要紧吧?”我的举动让韩雨程有些不知所措。

  我摆摆手,又恢复了原样,问道:“你们刚才说,你们亲人自杀时打的结,也叫‘柴结’,对吗?”

  韩雨程和姚远不约而同地点起头来。

  我抑制不住挠头皮的动作,零星的头皮屑飘飘悠悠落在肩头的衣服上,零零落落,仿佛一片片柳絮般的白雪。

  柴结,也许就是破案的关键所在吧。

  Chapter 5

  先环绕被捆绑物一圈,打一个单结,再将绳头缠在绳子本身,便形成了一个可伸缩绳圈大小的绳结了。

  我早已是个打柴结的高手。

  在长乐客栈中,我检查了所有捆扎或者和绳结有关的物品,发现没有一个打的是柴结。如果要杀人,凶手一定会打自己擅长的结,这么多年过去,阿布的母亲真的可以隐藏得那么深吗?

  当年写给警察的匿名信,正是出自我之手。

  可我举报的尸体并不是陈qiáng的,而是阿布的父亲。那时候我对客房窗户下的那口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偷偷取了阿布母亲藏在柜台里的钥匙,一个人半夜打开了盖在井口上箱子的锁。起初只以为井里是长乐客栈的镇店之宝之类的宝物,打开后一看,一团衣物漂浮在井水上,仅仅凭着月光我看不清衣物下到底是不是具尸体。好奇心重的我,决定试探一下阿布和他的母亲。

  我和阿布关系一度甚好,从他那里知道他父亲出走时几乎没有带走任何衣物,就算是私奔,也不至于如此匆忙,说是被人追杀倒有可能。

  于是,我寄出了第一封匿名信,告知警察可能会有命案。

  我故意在吃饭的时候,问起了阿布父亲离家出走时候的衣着,阿布母亲明显紧张,回答得也是语无伦次。我看见她偷偷在柜台后检查井锁钥匙,因此肯定那口井里一定有问题。

  随后,我寄出了第二封信。

  谁知,警察在井里没有找到尸体,连我看见过的衣物都消失不见了。井水通常和地底的暗河相连,也许水位升降被暗流冲走?如此牵qiáng的推断,只能说,大三时的自己,还很稚嫩。

  现在的我,成为韩雨程愿意托付信任的侦探,这源自qíng人林的重重谜团,使我成长为一个以破案为生的人。也许,是为了竺晓凌。

  我检查了韩雨程丈夫的所有行李,唯独有一件东西不知为何物。

  一捆色彩鲜艳的细绳,我拉了拉它,韧劲十足,承受一个成年人的体重也不成问题。

  我的病越发严重,吃药也起不到丝毫作用,我偷偷收起了这捆绳子,实在挨不住了,手头也有个能够结束自己的东西。

  yīn郁的天气,yīn郁的树林,所有东西都令人qíng绪低落,心也跟着变得yīn郁起来。

  一阵慡朗的笑声回响起来,仿佛归天后的死者们释然开朗。

  客栈里响起老板娘的热络招呼声,我才知道,是有新的旅客来了。从声音判断,来的也是一男一女两位住客,女的声音高亢,显得很兴奋,男的声音低沉且少言寡语,似乎对女的无可奈何,两人的年纪也相差不少,没准儿又是一对婚外qíng的孽缘。

  “左庶,你和我们一块儿去浅竹内吗?”站在我门口的韩雨程,换了一套登山服。

  “浅竹内?”我瞪大了眼睛,虽然知道自己的眼睛总是惺忪无神。

  “我和姚远都想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要来这里自杀。听说浅竹内这个地方,从没有自杀者生还的记录。”

  浅竹内位于qíng人林的最深处,枝繁叶茂下的土地终日不见阳光,滋生出许多有毒气体,地底丰富的矿藏,会影响闯入者指南针的磁场,很容易就会在浅竹内迷了路。无论是探险者还是自杀者,总之没有人可以活着走出这片土地,连清理尸体的救援者,也不愿涉足半步,是名副其实的“死亡之地”。

  “你不怕和姚远也被当成殉qíng者吗?”我无意改变她的决定,但希望她想清楚后果。

  “真是这样,好歹也算和我丈夫扯平了。”韩雨程轻松笑道,可我看见她的眼角微微发亮。

  “开什么玩笑!”我大声说道。

  对生命不珍惜的态度,也许是触及了我被病痛折磨的神经,也许是白费了杨成森委托我的一片苦心,使我变得激动起来。

  我愤怒的表qíng令韩雨程不知所措,她转动脖子四下张望,想换个话题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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