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恋
“我不是说了,我一个人想了很多吗?倒是有没有可能找到中尾呢?”
“我不知道,我是打算设法找找看。老实说,今天……”
当他说到这里,理沙子喊“停”,伸出右手摊开手掌对着他。“你可以不用向我报告调查结果,反正我帮不上忙。但是,要加油哟,我会支持你的。”
哲朗心想,这也不像理沙子会说的话,但还是点了点头。“我一定会找到他给你看。”
“明天,我会带必要的行李搬出去。我决定在找到房子之前,先到朋友家打扰。剩下的行李,我找时间再来拿。”
“你挺有行动力的嘛。”
“我的个xing只要一旦下定决心,就会马上执行。你知道吧?”
“是啊。”哲朗想起了从前她想和记者好友到国外采访时的事。自从那之后,一切事qíng都偏离了正轨。
“那就这样了。”她说完就离开了工作室。哲朗看着关上的门,这才明白她刚才为什么要敲门。
隔天早上,他被声音吵醒。一从被窝里爬出来,就看到理沙子在客厅整理行李。
“啊,抱歉。吵醒你啦。”
“你这么早就要走了吗?”
“嗯,有一件工作进来。工作完成之后,我要去朋友家,打算放好行李就去找房子。”
“你真忙啊。要不要我帮忙?”哲朗站了起来。
“不,都弄好了。”理沙子动作迅速地拉上包包的拉链,站了起来,背好包包。“决定住的地方之后,我再跟你联络。”
“嗯。”哲朗点头。理沙子打开门,他反she动作地想要送她出去。但是她制止了他。
“又不是生离死别,这里就好。你要保重哟。”
“你也是。”
“谢谢。”她留下这一句走出了客厅。哲朗听见走过走廊的脚步声、穿鞋、打开大门,以及关门的声音。
哲朗坐在沙发上,出神许久。他对理沙子搬出去一事并没有真实感,但是对她说的“又不是生离死别”这句话,却又感到一阵空虚。
茶几上还放着理沙子的香烟。他伸手去拿,往里头探了探,只剩下一根。他衔起那根香烟,用抛弃型打火机点火,将烟深深吸入肺腔后,感觉肺部隐隐作痛,被烟呛了一下,于是赶忙在烟灰缸里捻熄。
他去厨房用玻璃杯喝水。这时,他发现洗过的餐具中,混杂了两个茶杯,还有两个相同花样的小碟子。那些皇家哥本哈根的餐具,是早田送的结婚贺礼。理沙子很宝贝那些餐具,所以只有相当jiāoqíng的客人来时才会使用。
哲朗思考理沙子突然说要搬出去的理由,果然发生了什么事。那会不会和来访的客人有关呢?哲朗对自己昨天没有发现这两个茶杯懊悔不已。
究竟是谁来了呢?
当他想要寻找线索而环顾四周时,看到了一张用磁铁固定在冰箱上的字条。
上头是理沙子的字迹,写着:“请找到中尾,别输给早田。”
3
哲朗突然想起一件事,取消了原订在下午的采访行程。
他顺道去了百货公司的超市,买了当作伴手礼的煎饼和馒头,请店员包装得jīng致美观。
他决定要将煎饼和馒头分别送给户仓泰子和户仓佳枝。他心想,送硬的煎饼给上了年纪的佳枝,未免太不细心了。
户仓明雄的家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悄然挺立于狭窄的住宅区里。屋中没有传出声息,窗玻璃另一侧也很yīn暗,感觉不像有人在。
哲朗还是按下门铃,不久大门便打开,户仓佳枝那张布满皱眉的脸探了出来。
她像是“啊”一声地张开嘴巴,看来她记得哲朗。他低头行礼,向她表明希望能再请教有关命案的事。
“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告诉你的了。”她想要关上门,但是哲朗伸手制止了她。
“我手上握有许多尚未确认的消息,能不能请你也听一听呢?”
户仓佳枝的脸上浮现犹豫的神色。哲朗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
几秒后,她轻轻地点头。
与上次和早田来的时候一样,哲朗被带到那一间两坪多的和室,房间里设置了佛坛,佛坛依旧放着户仓明雄的照片。哲朗快速地环顾室内一周,似乎比当时整理得还要gān净。
哲朗递出装了馒头的礼盒,佳枝半推半就地收下了。
他之所以会想要再来碰碰运气,是因为理沙子的字条。别输给早田——这句话令他很在意。话说回来,早田似乎掌握了若gān线索。而且,他甚至断定自己手上我有侦破命案的关键证据,警方如果没有这个关键证据,就无法得知真相。
哲朗不晓得那究竟是什么,于是他试着这么想:早田到底是在哪里、如何掌握到“若gān线索”的呢?当然,他身为报社记者,应该拥有不同于一般人的各种管道和关系。然而,如果是靠这些资源能够获得的消息,警方应该也掌握得到。
早田向哲朗断然表示,他会从别的管道调查命案。他是感觉到哲朗与命案有所牵扯,才这么说的。所以,他也不会四处向哲朗身边的人打探消息。那么,除此之外还有其他调查命案的管道吗?
哲朗思考到这里,想到的就是户仓家。说道早田当时能够做的事,顶多就是重新调查户仓明雄身边的人。他肯定再度见了户仓佳枝和户仓泰子。结果,他掌握到了极为重大的“若gān线索”。
“您记得之前和我一起登门打扰,那名叫做早田的报社记者吗?”哲朗询问佳枝。她在榻榻米上正襟危坐,连倒一杯茶请哲朗喝的意思都没有。
“嗯,我记得。”
“我想他在那之后,应该又来过府上几次吧。”
“嗯……,不,在那之后他一次也没来过。”老太太摇了摇头。
“他没有来吗?”
“是的。”
哲朗心想,不可能,但是佳枝困惑的表qíng却不像是在演戏。不过,她脸上布满皱纹,表qíng难以辨识倒也是事实。
“电话呢?早田有没有打电话过来?”
“他也没有打电话过来。那名记者先生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
难道自己猜错了吗?哲朗脸上险些露出失望的表qíng。这时,佳枝说道:“请问,你刚才好像说了什么尚未确认的消息……”
“噢,是的。我手上有一些消息。”哲朗重新坐好。
为了不让佳枝起疑,大概必须提供某种程度的消息吧。但是又不能说太多。该隐瞒什么、说什么,尺度拿捏是最困难的地方。
“警方好像将目标锁定在之前待在一家叫做‘猫眼’的酒吧的女公关身上,一名叫做香里的女公关。”
“女公关……,是她杀害明雄的吗?”
“不,警方好像在怀疑女公关的男友。她好像和一个男人同居。”哲朗稍微想了一下后补充道:“因为之前在那家叫做‘猫眼’的酒吧工作的酒保,在明雄先生遇害之后马上就辞掉了工作,所以警方大概也在追查他吧。我想警方认定那个酒保就是香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