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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身

作者:[日]东野圭吾 时间:2022-12-12 19:01:46 标签:[日]东野圭吾 东野圭吾

  “所以那份社员名单里也有我父亲的名字?”

  “对,你父亲是第十一届的副社长,只不过当时的社员人数各年级加起来只有九人。”

  “请问……这些社员当中有女xing吗?”

  “女xing社员?没有,全是男xing。”

  “我父亲的上一届或下一届社员当中也没有吗?”

  “你等我一下。”传来翻动纸张的声音,我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是长途电话,但这个问题非厘清不可。

  “嗯,也没有。”下条小姐说。

  “这样啊……”

  “社员当中没有女xing,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什么。”

  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失望,那张照片里脸部被涂掉的女子如果不是社团成员,那是哪里冒出来的人呢?

  “看来结果似乎不如你的预期。”

  “不,没这回事……”

  “听得出来你很沮丧。”

  “对不起,还让你花那么多时间帮我调查。”

  “你不必挂在心上,没花我太多时间,而且调查总有扑空的时候,只不过,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这份影本应该不需要了吧?”

  “不,我还是想看一看,只要和父亲有关的事我都不想放过。”

  “那我传给你,呃,你那边有传真机吗?”

  “有的,我舅舅工作上偶尔会用到,号码是——”

  记下号码后,下条小姐问:“你还有没有想要我调查的事qíng?”

  我急忙说道:“不不,我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

  “别跟我客气,反正都已经蹚了浑水,我想参与到最后,而且我对于你为什么要调查亲生父亲的事也很感兴趣,算是一种凑热闹心态吧。”电话那头传来了呵呵笑声。

  我听到这番话,心里有了觉悟,看来迟早得把来龙去脉告诉她才行,总不能让她帮那么多忙又什么都瞒着她。

  “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有些事应该只有住东京的人才有办法调查吧?”下条小姐温柔地说。

  这时我想到了一件事,于是我厚着脸皮说:

  “下条小姐,请问你知道东和大学吗?”

  “东和?知道呀。”下条小姐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说:“东和大学怎么了吗?”

  “你有没有认识的人在那所大学里?”

  “认识的人呀……,嗯,是有几个。”

  “有文学院的吗?”

  “我记得有一个法文系的。”

  “没有念国文系的吗?”

  “没有国文系的,不过朋友的朋友当中应该找得到一、两个吧,你找东和国文系的人有事吗?”

  “我是想……下次我去东京的时候,能不能请你帮我和他们牵个线?”

  “只是这样?小意思呀,不过为什么你会突然对东和感兴趣,还指定要国文系?”

  “嗯……目前状况还不明朗,也可能是我想太多……”

  “好吧,不bī问你了,我会帮你找个适当人选的。”

  “麻烦你了,真的非常感谢你。”

  “别那么客气,那我现在把影本传过去。”

  挂断电话,我和舅妈说要借用传真机便走上二楼。传真机摆在二楼楼梯旁的走廊上,名义上是舅舅工作需要,其实最常用的人是阿香,尤其考试前这台机器特别忙碌。

  我一边等着传真,脑中想起前几天在函馆发生的事,父亲对着电话说的那些话一直盘旋脑海挥之不去。

  “杀掉了?”

  父亲确实对着电话这么说。那一天在回程的电车上,我反复推敲这句话,我试着假设是我听错,父亲说的并不是“杀”而是别的,例如“洒”或“撒”,但与父亲接下来说的话搭配起来,似乎只有“杀”才说得通,因为父亲接下来是这么说的:“怎么可能刚好在这个节骨眼发生意外。”

  由此看来,应该是某个人杀了某个人并且伪装成一场意外,而电话另一头的人就是凶手。这件事听起来很荒谬,但当时父亲的yīn沉语气似乎间接证实了这个可怕的推论。

  父亲到底在做些什么?他究竟卷入什么事件了?

  东和大学、小林、久能老师、以及“那孩子”……,这几个关键字仿佛被丢进洗衣机的手帕在我脑中不停旋转。

  传真机“哔”地响了一声,我回过神来。

  传真机缓缓吐出传真纸,我拿到手上一字一句仔细阅读,由于已经知道名单上没有女xing社员,我其实不抱期待。

  然而看了几项活动记录之后,我不禁紧紧捏住传真纸,因为上头偶尔会出现这样的叙述:

  “五月六日,多摩湖单车之旅,天气晴,两名帝都女子大学学生参与。”

  看来虽然社员全是男xing,但偶尔会有女xing参加活动,可惜的是上头并没有列出那两位帝都女子大学学生的名字。

  接着我看到父亲当副社长时的活动记录,读得更是聚jīng会神,果然这段时期也有来自女子大学的参加者,但同样没列出姓名。

  再来我看到社员简介,关于父亲的介绍,只有“医学院四年级第九研究室”这一行字,不过或许因为父亲是副社长,后头还记载了他当时在涩谷租屋的地址及故乡苫小牧的地址。

  我也顺便浏览其他社员的介绍,看到一行字,我不禁瞪大了眼。

  我的视线停留在社长的简介上,社长名叫清水宏久,介绍文上写着“工学院冶金工学科四年级”,而后头的住址栏写着——

  世田谷区祖师谷一丁目

  隔天是星期四,我比平常晚了一些吃早餐,却在这时接到父亲的电话问我中午有没有空,他想在札幌车站附近和我见个面。父亲说他现在在旭川,正要搭电车回函馆,途中会经过札幌。

  “我只能待到两点。”我说。

  “没问题,那一起吃个午餐吧,那附近有没有比较安静的餐厅?”

  “车站旁边有世纪皇家饭店。”

  “好,就那里吧,我们在饭店大厅碰面。几点比较好?”

  “十二点半。”

  “十二点半,好。”父亲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不禁纳闷父亲找我有什么事,我们前几天才见过面,他应该没必要为了关切我的近况而特地在中途下车。

  不过刚好我也有话想问父亲,就是关于那位清水宏久先生的事。母亲的东京区域地图上划了记号的“世田谷区祖师谷一丁目”是他家的地址,虽然清水先生不见得还住在那里,但我猜母亲前往东京正是去找他。

  但问题是我该怎么问出口?先不管这位清水宏久和父亲是什么关系,父亲要是听到我突然说出昔日熟人的名字一定会起疑心,更别提父亲连过去曾经加入社团都不愿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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