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外势力
她将自己的身心完全jiāo给了他,赋予这个男人处置她的绝对权力,这无疑是世界上最qiáng大的chūn药,同时,这也消除了他内心qiáng烈的不安全感。这个男人是个杀人型变态狂,杀人或杀害行为会激起他的xing兴奋,满足他的xingyù望。他有两次将这个女人推向了死亡的边缘,到了最后一秒才把她拉了回来。将她的生命掌握在手里,这种感觉真是太奇妙了。他感觉自己就是上帝。他不知道的是,她这么做正是在慢慢消除他的戒心。
两人不做爱的时候就促膝长谈,谈话的内容极具智慧深度。他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知音。尽管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但还是幻想着两人的关系能有进一步的发展。他知道这样想很愚蠢,但以前确实从来没有哪一个女人曾经如此撩拨过他的心弦。他努力提醒自己,他们两人之间纯属商业关系,但在他的内心深处,还存有一丝幻想。他逐渐被她控制了。在这个世界上,只要这个女人愿意香唇微启,让他做什么事qíng都心甘qíng愿。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知道,她已经征服他了。
这,她也知道。
她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和他的两条狗有关。那两条狗从来不离他的左右,哪怕他们在chuáng上的时候也是如此。
至于为什么想把狗赶走,她根本都用不着找任何借口。他们在chuáng上的动作越剧烈,两条狗就越兴奋。连“巨魔”本人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这两条狗实在是太败兴了,于是,两人转移到了房间外面的过道上。
两条狗被关在房间里,但是,女人并没有行动。她没有立即行动。她是一位艺术家,真正的艺术家在创作的时候从来不赶时间,不搞急就章。为了自己即将完工的杰作,她需要他全部的信任,因此,她要牵着他的鼻子,再绕一会儿。
再后来,他把狗关在了房间外面。连续两个晚上的尽兴欢愉之后,时机终于成熟。女人准备好了。她把最热烈的xing爱游戏留到了最后。
小男人留着络腮胡子,而且对此很上心,每天都用剪刀jīng心打理。为了不让脖子和面颊上的胡子乱长,他用的是一把老式的折叠剃刀。
这把剃刀的把手是象牙的,光洁温婉。她很喜欢看着他用这把剃刀修面,因为这让她想起了儿时看父亲刮胡子的qíng形。她和他说了这件事。
关于她的一切,只有这一点是真的。
她伸出手去拿剃刀。他有些犹豫,虽然这犹豫只是一瞬间,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我想让你给我剃。”她嗲声说道,打开剃刀,递还给他。
小男人照她的话做了。女人在chuáng上扭动着。男人身体的其他部分和他的手一样,虽然小却十分有力。他把剃刀用得像外科医生的手术刀一样jīng准。
轮到他被剃了。男人把两只枕头靠在chuáng头板上,向后仰去。女人和他玩的其他非同寻常的游戏,他几乎都没听说过,但这个游戏他有所耳闻,只是他从来没有赋予任何人以足够的信任,共同玩过这个游戏。当然,这个游戏完全可以用那种一次xing的安全剃刀来完成,但这样一来就完全破坏了游戏的目的。兴奋险中求嘛。
女人从一碗热水里拿出铮亮的剃刀来,朝男人腼腆一笑,一边哼着歌剧《塞维利亚的理发师》里“快给忙人让路”的咏叹调,一边将剃刀在毛巾上刮来刮去,好像毛巾是磨刀皮带一样。
她一把将栗色长发捋到脖子后面,弯下腰吻了他的唇,然后开始给他剃。
那种快感难以言表。他浑身像着了火。
他舔舔嘴唇,闭上眼睛,弓起了背。
就在这时,女人下手了。
02
意大利罗马城,两天后
看到最后两名学生(他们都是得克萨斯大学的大二学生)走进罗马人宾馆的早餐厅坐下之后,托尼·卡拉法诺教授笑了。
“早上好,女士们。”说着,他取下眼镜,放在咖啡杯旁边。
五十多岁的卡拉法诺教授有着灰色的头发和鹰钩鼻,魅力不减当年。对于鹰钩鼻这一面部特征,他特别喜欢指出的是,这不仅是前拉斐尔时代男xing美的象征,还让他在参与接待游学夏令营学生的所有教授中显得卓尔不群,因为他真的天生就有一只“艺术的鼻子”。
从阿西西、佩鲁贾、科尔托纳、奥维托、锡耶纳,到山顶小镇考里卡诺,托尼·卡拉法诺教授一直通过幽默风趣的语言,让他的学生接受意大利艺术史的洗礼。卡拉法诺教授认为,学生在快乐的时候学习效果更好。他还认为,和20名陌生人一起待上六周时间,坐在大巴里穿行于意大利城乡,如果你能很快让他们开怀大笑,那这样的行程会变得更加有趣。
对于学生,他只有一个要求:不管前一天晚上回来得多迟,第二天的早饭都必须要吃。这些孩子都不错,很听话,他们的父母完全有理由为他们感到骄傲。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学生违反他这唯一的要求。他们和他相处得像朋友一样。这批夏令营学生是他接待过的最好的学生,他们让他感受到了为师的乐趣。他的同事往往会对这些“美国的希望”抱怨不休,而他却觉得这个夏令营里的年轻人让他看到了美国光明的未来。
卡拉法诺教授看看表,对学生们说:“今天早上,有些同学的动作比平时稍稍慢了些,我也不打算问原因了。我想我都知道。”
早餐厅里响起来一阵礼貌的笑声。笑声平息之后,他继续说:“你们有十分钟时间往肚子里灌咖啡,吃阿司匹林,什么东西都行,只要能让你们打起jīng神,像个人样就行。然后,大家带好行李到大堂集合,一起退房,准备出发,好吗?”
学生们都点点头,随后响起了椅腿在地砖上拖拽的声音。大家站起来去倒咖啡喝,然后回房间收拾行李。
教授知道,如果jiāo通状况还行,他们从罗马一路南下至庞贝古城,大概要花两个半小时多一点。在半路上有一座教堂可以停留一下,那里的镶嵌画棒极了,他希望留给他们大量的时间观赏和写生。教堂参观结束之后,他们将去他最喜欢的一家餐厅吃饭,在那里可以俯瞰那不勒斯湾。他已经在那里订好座位了。
半小时后,这家小宾馆的大堂里堆满了各式行李箱和背包。有几个学生又冲到早餐厅,抓住最后的机会再喝点咖啡,还有几个学生在帮夏令营包车司机安吉洛往huáng色大巴的车肚子里放行李。大家都在办理退房手续,一片忙乱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拿进大巴车肚子里的行李中有一只包并不是他们这帮学生的。
托尼·卡拉法诺教授最后又点了一下人头,确认所有人都上了车之后,示意司机安吉洛可以出发了。
意大利司机驾驶着大巴,在车流中穿梭,教授则抓紧时间把今天的日程安排表发放给学生。教授走在大巴中间的过道上,看到学生们不是在忙着给国内的朋友发短信,就是在看电子邮件、听音乐,几乎没人愿意向这个世界上最美丽、最有历史意义的城市投去最后一瞥。
大巴离罗马最受欢迎的地标越来越近了,教授连忙提醒学生注意。“如果有人感兴趣的话,我们马上就要路过角斗场了。在我们的左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