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1失落的黎明
他的身份将是中国最大的全球xing旅游刊物《现在出发》的记者,为其《中东版》拍摄图片和采编稿件。
事实上,信息部的专家们根据他的这一伪装身份,早已经小心地在网上伪造了所有的数据和资料,从幼儿园直到大学,所有学校的数据库里都将有“李文虎”这个名字,以及他每个年级的各学科成绩,在班级合影和学校各项活动的照片里都会有他的身影。此后,根据他的工作经历,至少会在两、三个报社或杂志社里留下他的痕迹。他的身份将会天衣无fèng。
当然,这些与身份有关的数据也已经深深地烙入了他的脑海,他可以随时记起有关“童年”和“青少年”时代每一件事的细节。
当工作最后结束时,英翔略略感到有些疲倦,于是靠在椅背上,边揉着眼睛边查询他的电脑:“阿武,有电话或留言吗?”
“是的。”阿武立刻回答。“黎远望先生来过27次电话,要你给他回话。”
“他说有什么事了吗?”
“他说今天是他生日,一定得跟兄弟聚一聚。嗯……他现在在魔音酒吧。”阿武略一查询,便准确地说出了他的位置。
英翔这才想起:“阿武,马上给我接通黎远望的电话。”
“是。”
电话很快通了。直接用作墙面装饰的大屏幕上全是五彩斑斓的光影,还有嘈杂的人声和充满异域风qíng的音乐声。黎远望显然已喝了很多酒,大脑袋醉意十足地摇晃着:“兄弟,怎么回事啊?”
英翔笑道:“抱歉,抱歉,我正在工作,阿武也没提醒我一声。”
“那是怎么着?到底来不来呀?”
“当然来,马上就到。”
“好,等你啊。”
英翔选择了最快的路线,先乘出租车到不远处的地铁站,然后乘坐昼夜运行的全封闭磁悬浮城市列车,到旧宫后再换乘出租车。一路上,巨大的城市安静地沉睡着,只有璀璨的路灯光在车窗外闪过,高楼上的霓虹仍然闪烁不停。车厢里只有寥寥几人,都倚在高背软座上打瞌睡。
30分钟后,英翔走进了魔音酒吧。
这正是酒吧里最热闹的时候。很多年轻男女似乎都吸食过违禁药物,qíng绪极度亢奋,声音一làng高过一làng,几乎盖过了音乐。英翔总是无法理解,这些人为什么会如此放纵无羁地对待自己?
在老位子上,黎远望正握着一瓶墨西哥的龙舌兰酒,边比划边大声说:“当我过14岁生日的时候,我爹对我说:知道吗?你现在够资格判刑了。等我满了16岁,老爹又说:现在可以判死刑了。到我满18岁,老头子说:现在可以立即执行了。”
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你爹说的真是在理儿。”有人大声叫道。
英翔笑着走近。黎远望看见他,眼睛一亮:“来来来,你迟到了,罚……罚酒,三大杯。”
人们都跟着起哄:“对对对。”
有人拿过一只大大的水杯,放到英翔面前。黎远望将手中的酒瓶猛地倾倒,喷着浓香的酒液咕咚咕咚地倒进杯中。他的手极不稳,酒顺着杯壁淋淋漓漓地洒了一桌。
“拜托,酒是让人喝的。”有人大叫。“哪有你这么làng费的?”
“都甭管。”黎远望含混地挥动着手。“我乐意。”
英翔含笑举起杯:“远望,生日快乐。”接着便豪慡地一饮而尽。
“好。”众人一起鼓掌。
黎远望又举起酒瓶一阵乱倒:“兄弟,痛快,再来。”
英翔毫不犹豫,再gān一杯。
黎远望还要倒,酒瓶已经空了。他晃了晃酒瓶,伸手大叫:“再来……一瓶,来一瓶……二锅头。”
坐在一旁的江离狠狠踹了他一脚,将他踢倒在沙发上:“行了,闹够了吧?那是烈xing酒,你当是白开水?”
“我高兴,不行啊?不行啊?”黎远望边问边凑上前去,口中酒气直喷,几乎要压到江离身上。
有朋友上前去将他拉开:“来,远望,今儿你生日,咱划一拳。”
“好啊。”黎远望立刻兴高采烈地与他吆喝着划起拳来。
有人悄悄地在身后拉了英翔一把。英翔回头一看,原来是依露逊。她微笑着将他拉过去,让他坐下。音乐非常喧哗,她凑到他的耳边说道:“这酒很烈,你喝得太猛了,不好。”
英翔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烈酒犹如一团火般,从胃部直卷向他的全身。他对依露逊笑了笑:“我没事,远望高兴就好。”
依露逊悄悄地从桌上拿过一盘熟牛ròu,递到他面前:“来,吃点东西。”
他点了点头,接过盘子,将一片牛ròu放进嘴里,边嚼边打量着桌边的那些人。
大约有20多个人,有许多他都不认识,不过听他们的谈吐,英翔判断他们是黎远望部队里的战友。这些年轻男人个个身材魁伟,阳刚英武,xing格却都大大咧咧,不等别人劝酒,自己已抢先喝得醉醺醺了,令人啼笑皆非。
黎远望一直十分高兴,和英翔频频碰杯,喝了很多酒。英翔与他友qíng甚笃,今夜一反常态,酒到杯gān,并不推辞,不过,即使喝了很多烈xing酒,他却依然面不改色,清醒如常。
依露逊对他的酒量略略有些惊讶。她喝得不多,也不喝纯酒,多数会加苏打水、柠檬和冰块。
直闹到黎明时分,他们才尽欢而散。
黎远望早已醉倒在沙发上。江离皱紧了眉看着他,不知该拿他怎么办。几个人争先恐后地对她拍胸脯保证:“嫂子,你放心,我们送你们回家。我们把长官扛上楼去,小意思……”
江离只得好笑地答应着,与他们一起出去了。黎远望被他们一路拖拽着出门,嘴里仍在含含糊糊地嘀嘀咕咕。
英翔也笑,跟着依露逊走出酒吧。寒冷的空气迎面扑来,他们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走出路口,一溜最新式的“雪豹”军用吉普车从旁边的停车场里冲出来,迅捷地消失在闪现着曙光的远方。
英翔温文尔雅地招手截停了一部出租车,对依露逊说:“我送你回家吧。”
依露逊点了点头,先上了车,对司机说:“梵音街。”
这条街就在离魔音酒吧不远的地方。依露逊指点着车子停在一个旧式的公寓楼门口。英翔付了钱,开门下车。
依露逊看了看他。英翔也看了看她。两人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依露逊微笑着说:“上楼坐坐吧,喝点水。”
英翔点了点头:“好。”
依露逊住在最高一层。看得出来,她是个怀旧的人,连房门使用的锁都是40年前普遍使用的机械磁芯锁,而不是现在流行的电子加密锁、指纹防盗锁、基因控制锁、声纹锁、掌纹锁、眼球控制锁等等。这种锁用一把与锁配对的普通磁芯钥匙就可以打开。英翔若是要想撬开这种锁的话,只需要一秒钟,而且不需要任何特制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