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夜
《冤夜》作者:吕天逸【完结】
悬疑版文案:
只是短短的半个月之间,家里的一切都不正常了。
……大哥变了个人,冷淡,邪恶,满身谜团。
……那些青楼女子,进了大哥的卧房,就再也没出来过。
……宅子里的下人全被遣散了,到了晚上,府里居然连盏灯都不点。
……嫂子总是在最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将我最不愿看到的东西指给我看。
……大哥烧了一具女尸。
……我的风寒恐怕是永远也好不了了。
……大哥究竟要对我做什么?
……嫂子又为什么要害我?
……“我平生所愿,不过如此而已。”
正常版文案:
qíng深似海忠犬攻 X 心理yīn暗傲娇受……讲述小受如何在pào灰女配的指引下一步步走向崩坏,崩坏大好,暗黑王道~(哪里正常了这破文案?)
……仍然是短篇……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惊悚悬疑 不伦之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我,大哥 ┃ 配角:嫂子 ┃ 其它:崩坏,蛊毒,死去活来
第一章
我倚着chuáng柱半坐半卧,百无聊赖地拿了根紫金签子拨弄着香猊中燃尽的灰,凝望着里面星屑似的一簇火苗发呆,这yīn沉屋子里只它还有丝活气儿。
半个月前,我在自家院里的水榭赏莲景,被人暗算推进湖里,让人救上来之后染了风寒一直下不了地。
一没淹死,二没病死,可怜了我嫂子一片苦心。
那日被人推下水后,我透过湖水向上望,看见嫂子和平日里颇得她重用的小厮福顺。福顺哭丧着脸,险些瘫软下去,嫂子凌厉地剜了他一眼,死死提住他的膀子迫他站定了。两个人皆是面色惨白,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离合的波光透过湖水,划过我的手心,渐渐地岸边二人被粉白水嫩的莲瓣掩了,再也不得见,澄碧泠蓝的水面上一团团的皆是莲叶圆圆扁扁的暗影。
还是赏着莲花死的,颇为风雅。我在心里宽慰了自己一句。
倦意袭来,我闭上眼睛。
其实那日若不是被偶然路过的老仆顾伯瞧见了,嫂子的jian计也就得逞了,谁知怎就那么巧,合着是我命不该绝,只可怜救我上来的顾伯,没两天就一命呜呼,说也是染了风寒,老人家年岁大禁不住折腾。但我心里明白,顾伯八成是被嫂子害死的,怕他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
至于嫂子为何要害我,我也清楚,无非便是怕我觊觎家产,挡了大哥的路。但现今这世道,谁人不是为自己打算,我并不怪他夫妻二人,只是万分瞧不起罢了。这不,自这件事出了后,大哥也撕下了伪善的面皮,下了禁足令。明里说我风寒未愈不好四处游dàng,暗地里居然在我房外落了道锁,还把门窗皆用黑布封死了,说是病人不能见光,实际上是怕我私下有所动作。
对大哥这些举动,我并没反抗,一来以我现今的状况并无资本,二来我本也不曾将家产放在心上。
正烦闷间,门吱呀一声开了,大哥端着饭菜,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立在门边。
自我落水以来,所有的饭菜都是他给我送,问他为什么,只说不放心下人笨手笨脚,我却感觉没那么简单。
“吃点东西。”他把饭菜摆在桌上,我冷眼一扫,全是我爱吃的东西,但他进屋时带进来的一股子脂粉香气却令我胃口全无。嫂子是个素净女子,不喜用那些胭脂水粉,想来大哥这些日子没少拈花惹糙,可怜嫂子还一片苦心帮他谋筹家产。
我想着,勾起一个冷笑,把桌子一推,用手在鼻子处大力地扇风道:“这味真难闻。”
大哥英气的眉恨恨地拧了起来,一双眸子,黑得像两潭深不见底的静水。
小时候,每当我顽劣调皮、故意捣蛋,大哥都会这样拧着眉一动不动地瞪着我,虽然对我而言根本没用,但要让他大声呵斥我是万万不能的。大哥生得清俊儒雅,与我说起话时神qíng总是无边的柔和,就似温吞吞的水溜溜地滑过青瓷,熨帖的热能传到心窝里。但自从娶了嫂子过门,大哥就变了,变得yīn沉、冷漠、绝qíng,极少似从前与我那般亲密,事事皆听从嫂子。
“你多少吃一点。”大哥用筷子夹起一块双色蔷薇香桂糕送到我唇边。
我把筷子拨到一边,冷声道:“整日被囚在牢里,哪来吃饭的心思?”
“离儿!”大哥手一抖,糕点砸碎在地上。“我是怕你出去闲dàng受了风。”
“呦,可不,劳哥哥费心了。”我用力点了点头,背对着大哥躺在榻上。
见我不理他,他只好没趣儿地出去了,掩了门后他本想如往常般落锁,但迟疑了片刻后,熟悉的“咔哒”一声并没有响起。
还算他顾念手足之qíng。
我一翻身下了chuáng,推开门走了出去,天边一弯láng牙似的下弦月,锋锐尖利。
原本我以为会碰到几个下人,连应付他们的说辞都想好了,但往大哥卧房去的一路上竟然一个人影也不见,诺大的宅子,空dàng冷寂,许多屋子连灯都没点,死气沉沉。
在我被囚禁的半个月间,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看起来大哥似乎遣散了许多下人。
走到大哥房前时,却发现连他的房里也没人,灯是灭的。
我顿时失去了兴致,坐在花树丛中的小石凳上,单手托腮,望着天边残月发呆。
究竟出什么事了?莫非整座宅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一个yīn冷的念头滑过,我打了个冷战。
不知坐了多久,夜露带着cháo湿的寒意钻透鞋底,直抵脚心。突然,身后有人轻轻在我肩上拍了拍,我一回头,居然是嫂子。她不知是什么时候走到我身后的,一点声儿也没有,自落水之后我一直没见过她,这会儿也不好突然撕破脸,只问了句:“嫂子,这府里怎么都没个人了?”
但嫂子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凄清月光下她的面皮白得骇人,神色木然如泥塑,一双乌黑水灵的大眼睛失了光芒,直勾勾地瞪着前方,并伸出只手指示意我也向前看。
我看见大哥,但隔着花树的掩映他看不见我和嫂子。他一副酩酊大醉的样子,被一个妖艳女子搀扶着,两人不堪入耳地说着些混账话。
女子语声恍若银铃,刺痛我的耳朵。女子面容宛如桃花,灼痛我的眼睛。
我瞪着从大哥卧房窗里透出来的光,嫂子就在我身后,如人俑般呆立不动。
大哥是从几时起变成如此荒唐的人?竟然当着正妻的面将青楼女子堂而皇之地带回卧房?但不能急,捉jian不能急。我握紧了拳头,直到双手冰冷,掌心留下了四枚鲜红的月牙印记,我才起身轻悄悄地走到大哥卧房门口,一把推开房门。
门开了,却没有出现想象中那一幕。
大哥穿着整齐,端端正正地坐在chuáng沿上,面无表qíng地盯着我。他的眼睛像两颗被嵌入眼窝的琉璃珠子,流泻不出丝毫感qíng,我的惊讶、不解、怨怒,都被他的无qíng冷冷反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