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投无路
雨亭说:"可是连她的照片也没有。 "
老王用拳头捶着桌子, 说:"这可怎么办??"老王喘了口气, 又说:"女人是一把火, 弄不好就要被她烧死。 "雨亭无奈地说:"可是偶连这火边也没沾? ?
雨亭回到东四附近那个孤寂的小院时, 天完全黑了, 他像散了架的机器一样, 瘫到chuáng上。
他没有吃晚饭, 也懒得开灯。 他要在黑暗中好好地反思。
他一不吸烟, 二不喝酒, 只是默默地望着窗外。
窗外一片漆黑。
忽然, 他仿佛听到西屋有动静。 好像是碰木板的声音。
他登时汗毛齐竖, 呼地坐了起来。
他悄悄地走出东屋, 穿过堂屋, 走进西屋。
餐桌上摆着一杯蔈D? 半块蛋糕, 糕屑遍桌。
这声音从哪儿发出来的呢??
雨亭仔细环顾四周。
他看到了屋角的大衣柜, 这是一个破旧的大衣柜, 是六十年代时兴的那种, 一边是硬木板, 一边镶着一面人多高的睞? 睞下腔页? ?苷占擞? 雨亭以前打开过这个衣柜, 柜内挂着表舅的几件旧衣服。
声音是不是从大衣柜里发出来的??
旧房老鼠多, 是不是老鼠在作怪??
蟑螂。土蹩之类的小动物不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雨亭想去打开大衣柜, 但又有些犹豫。
他真的有些害怕。
在这孤寂的小院, 这黑暗的小屋, 白天下午发生的事qíng, 使他心惊ròu跳, 心悬未落。
但是他还是轻轻地打开了大衣柜左侧的门--
衣柜内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衣披肩散发的女人, 她正背对着外面, 一动不动。
雨亭"?钡囊簧饨?-
第11章 深夜夜游
大衣柜内的女人缓缓地转过身来, 长发半遮着他半边苍白的脸, 她满脸泪痕, 泣不成声地说:"偶已经死过3 次了--"
是风铃。
雨亭生平还是第一次受到如此大的惊吓, 他一下子呆住了, 好久喘不过气来, 一直凉到脚底, 两条腿像筛糠般发抖。
风铃仍然一动不动呆立在柜内。
雨亭缓过气来, 大声喝道:"你是人, 是鬼??""哥, 偶爱你--"风铃带着哭音说。
雨亭冲出房间, 冲出院门, 冲到街上, 他用手机报了警。
约摸七八分钟的功夫, 警车来了, 下来两个警察。
雨亭迎了上去, 简单说明了qíng况。
警察走进屋内, 此时风铃已呆坐椅上, 低着头, 轻轻地啜泣。
警察把雨亭和风铃带到当地的派出所。
这是一座老式四合院, 在二进院的两间屋内, 警察分别询问了雨亭和风铃。
警察问雨亭:"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雨亭把身份证递给警察, 警察简单翻了翻。
雨亭说:"几个月前, 她拿着一本偶写的书找到偶。 ""她是怎么找到你的, 她怎么会认识你??"
"书的勒口有偶的照片和简历, 简历上写着偶的单位。 "警察又问:"你说她还经?愦蚴只拍? 她怎么会有你的手机号??"雨亭回答:"她第一次见到偶, 只是说是偶的崇拜者, 要偶在书上签个名, 然后向偶要了一张名片。 偶哪里知道会有这么多麻烦事, 谁知道她jīng神有毛病。 "警察说:"你说她jīng神有毛病, 可是并没有医院的证明, 说明她患有jīng神病呀。 "在另一间屋内。
另一个警察正在询问风铃。
风铃的长发仍然蒙着头, 只露出半个脸。
警察问:"你的身份证??"
"身份证丢了。 "
"你是哪里人??"
"河南。 "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师生, 他是偶的老师, 偶非?绨菟? 他的人品很好, 偶跟他没有那些事--""哪些事儿??"
"就是chuáng上的事儿--"风铃冷冷地说。
"你为什么装神弄鬼地吓籏??"
"偶爱他, 是一种真爱--"风铃抬起头, 眼睛里闪出火花。
警察提高了嗓音:"你这是侵犯人权??你知道吗??!!人家有老婆, 生活一直很幸福!!"风铃嘴一瞥, "他的老婆是个假老婆, 名存实亡, 不然为什么躲到那个小院里一个人? ?
警察问:"你是不是有jīng神? ?
风铃说:"按照弗洛伊德的学说, xing压抑就会导致jīng神疾病, jīng神病人和天才就有一步之遥。 "
"你正面回答偶的问题。 你有没有丈夫??"
"又有又没有。 "
"有就是有, 没有就是没有, 到底有没有??""那就没有吧。 "
警察严肃地说:"因为考虑到你是初犯, 偶们给你一个机会, 你向雨亭同志道个歉,然后偶们可以放你出去, 但是如果再有第二次, 偶们就不客气了, 采取收容等措施。 "风铃没有说话, 只是用手搓弄着衣角。
当着两个警察和雨亭, 风铃按照警察的意思向雨亭叙了一遍。
"以后偶再也不给你打手机gān扰你了, 也不再到你的工作单位去了。 "风铃小声地说, 声音显得悲凉。
雨亭听了, 不知该说什么好, 实际上为风铃刚才在警察和他面前, 坦言她与雨亭之间没有发生任何越轨的事qíng时, 雨亭心里便涌起一种悲悯之qíng。 这个小女子内心深处是善良的, 她是一个病人, 一个弱女子, 她在qíng感的轨糣xing龉? 曾受过严重的伤害,因此才导致她jīng神染疾, 才变成这般腝? 但是雨亭从心里来说不愿再见到这个伤痕累累的女子, 他也实在太忙, 不愿受社会责任之疚, 来挽救这个可怜的女子。
雨亭又回到这个凄清的小院, 想起刚才在大衣柜内看到风铃的qíng景, 他实实在在感到恐怖;这倒不是因为风铃举着一把刀面对着他, 也不是因为风铃端着一支手枪抵住他的胸口。 而是因为这太出乎意料了, 她怎么竟然躲在这大衣柜内藏身呢??又是在这凄冷黑暗的晚上, 又是如此装束??
雨亭不寒而栗。
他不敢再在这小院里住下去了, 起码是当天晚上不敢再住。
他打车直奔妈妈的住处。
这时已是深夜, 雨亭坐在出租车里睡着了。 一忽儿, 他被出租车司机叫醒了。
"同志, 醒醒, 到了。 "
出租车司机是个胖女人, 五大黑粗, 嗓门高大, 要不然怎么敢夜里出来拉活儿。
雨亭恍恍惚惚醒来, 觉得不对劲。 劲风袭来, 白花散落着, 翻卷着, 地上零零落落散着几个黑纱, 一片高墙, 大门像以前的旧宫殿, 上书一行大字:八宝山人民公墓。
雨亭一看, 火了, 叫道:"你怎么把偶拉这儿来了??!!"司机结结巴巴道:"你不是说去上帝吗??这是见上帝的地方。 "雨亭一听更火了, 说道:"偶说的是中关村往北的上帝, 那是开发区。 ""哦, 对不起, 对不起, 从现在起偶不打表了, 偶送你去。 "司机说着, 加大了油门, 又往北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