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三下江南
那是一年前的夏天,赤日炎炎,南京真像一个大火炉,没有一丝风,气压也比较低,玄武湖的水沉默了,湖边残荷败柳,显得无jīng打采。有的行人打着花伞遮阳。梧桐树叶蔫蔫的,耷拉着脑袋。
楚chūn晓穿着一条时髦的白色连衣裙,穿着一双扎有蝴蝶结的塑料白色凉鞋,打着一柄印有大朵牡丹花的花伞走出家门,正值学校放暑假,她yù到游泳馆游泳,左手拎着一个网兜,兜内有游泳衣帽。
这件连衣裙是她过十八岁生日时,哥哥楚秋晓特意从一家外贸商店买的。楚chūn晓穿上这件连衣裙,更显得亭亭玉立,身材婀娜。她梳着短发,双目清澈见底,微微耸起的织细鼻梁,一口樱桃小嘴,显得清纯可爱。她把雪白的小巧玲珑的小脚丫的指甲染成殷红色,更显得俏皮动人。
楚chūn晓在令人羡慕的目光中登上了公共汽车。
天气炎热,公共汽车上行人拥挤,武chūn晓手扶一个把手,目光落向车外的建筑物和行人。
第二章 打入楚宅(4)
这时,她明显地感到身后有人贴近她。她回过头,正见一个小伙子满头大汗,有几分陶醉的样子。
她脸蓦地红了,一直红到脖颈处。她有点恐惧,于是移动身体向前面走去。
可是那个小伙子紧紧尾随她,她感觉臀部有一只手在游动……
楚chūn晓慌了,她想喊叫,可是又不敢喊叫,她羞于喊叫;想走开,可是周围人太多,几乎脸贴着脸,根本无法移身。
这时,站在她右侧的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朝那个小伙子叫道:“没见过漂亮姑娘吗?你家里有没有姐妹……”
那小伙子听了,脸一红,移开了,公共汽车在下一站停住,小伙子下了车。他朝那女子作了一个鬼脸,嚷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那女子骂道:“不要脸!”
车上人议论纷纷,都指责那个小伙子缺少家庭教养。
女子问楚chūn晓:“没事吗?”
楚chūn晓感激地望着她,小声说:“没事。”
女子说:“树林子大,什么鸟都有。”
女子看了一眼楚chūn晓的网兜,“去游泳?”
楚chūn晓点点头,“天太热,想泡在水里。”
女子高兴地说:“我最喜欢游泳,有一种驾驭大自然的感觉,我也去游泳。”
楚chūn晓说:“太好了,正好做个伴,你没带游泳衣吧?”
“没关系,我买一件。”
就这样她们成为形影不离的朋友。在游泳馆里的泳池中,楚chūn晓穿着天蓝色印有白色道道的游泳衣,那女子买了一件红色游泳衣,两个人就像两尾鱼,在碧蓝色的波làng中游弋,一个游蝶泳,一个游蛙泳。
在jiāo谈中,楚chūn晓知道那个女子叫金陵梅,家住香港,刚刚从美国哈佛大学毕业,到大陆来旅游并正在找工作。楚chūn晓见她的英语流利便邀请她作英语老师。
楚chūn晓把金陵梅介绍给爸爸和哥哥,他们两个人也都喜欢这个风度翩翩慡朗大方的女孩,况且又是从美国留学回来。楚chūn晓得知金陵梅父亲早故,只与母亲相伴为生,她的母亲是一家书屋的经理。
楚chūn晓的哥哥楚秋晓十分喜欢这个泼辣的女孩,一度追求过她。但是金陵梅不愿意找一个比她大十六岁的男人,而且觉得楚秋晓不够细腻,但她是个热心人,以后她把一个远房堂姐金陵雪介绍给楚秋晓。金陵雪三十岁左右,比金陵梅更有风韵,凄美动人,非常含蓄。楚秋晓一见面便觉得相见恨晚,二人很快坠入爱河。因为没有正式结婚,楚秋晓为了不惊动传统观念极qiáng的父亲和清纯天真的妹妹,于是在外面秘密同居。此时的楚秋晓觉得真是千里有缘来相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就像一只愣头愣脑的蜜蜂不小心撞进了蜂蜜罐里,甭提多甜了。
据金陵梅介绍,金陵雪家住香港,年轻时因失恋一直未遇知音,独身未嫁。她文学功底扎实,喜爱文史,是自由撰稿人。她的父母是商人,一次出海经商,轮船遇到海啸沉没,父母双亡;从此她xing格更加孤僻,郁郁寡欢,被有的人称为“冷美人。”由于金陵雪的父母遭遇海难不到一年,因此金陵雪和楚秋晓的婚姻暂且难以纳入议事日程。楚秋晓想:反正我们两个人结婚是早晚的事qíng,煮熟的鸭子难道还能飞了?试婚在国外是家常便饭,两个人的年龄都不小了,不是少年少女了。
楚家的警卫员小huáng是山东荣成人,入住刚两年;炊事员老蔡是河南南阳人,是个老兵,已有40多岁。
吃晚饭时,楚chūn晓和金陵梅露面了,龙飞一见,这两个年轻女人果然不凡,楚chūn晓小荷才露尖尖角,清纯可爱,薄薄的小嘴,薄荷般的透明皮肤,凉粉一样的脸蛋,就像池中亭亭玉立的一段嫩藕,说起话来喋喋不休。金陵梅温文尔雅,楚楚风韵,高耸的细腻鼻梁,厚厚的红嘴唇,深嵌的两只大眼睛,透出浅蓝色的光辉,就像新疆北部的喀纳斯湖水,深不可测。
金陵梅见到龙飞,有些吃惊,但随即镇定下来,目光游移,寡言少语。
第二章 打入楚宅(5)
楚老将军端坐厨房外饭厅长条桌的一端,左侧坐着楚chūn晓、金陵梅,右侧坐着龙飞,对面坐着警卫员小huáng。
楚老将军把龙飞介绍给楚chūn晓和金陵梅。
楚chūn晓拍着手,高兴地说:“好,欢迎,我又多了一个哥哥,还是一个大帅哥!”
金陵梅的目光只是与龙飞的目光碰了一下,迅疾移开;她礼貌地笑了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秋凉,多么富有诗意的名字!”楚chūn晓天真无邪的目光在龙飞身上游dàng。
“是啊,凭谰揽高秋,凉气灌满楼。谁持一壶酒?诗烹梅子熟。”金陵梅若有所思,不禁脱口而出。
龙飞赞道:“好诗,好诗。”
楚chūn晓道:“梅姐的旧体诗做得好,书法也好,我画油画,她经常给我的画配诗。”
龙飞诗兴大发,也吟了一首,“金岭月如雪,陵前数支梅。梅香埋花xué,开放香几回?”
金陵梅听了,惊得一怔,一颗悬浮的心更是徘徊,不禁低下了头。
这时,一个长着冬瓜一般硕大脑袋的矮胖子笑吟吟端着一大盘菜走了进来。
“蔡师傅上菜了,把窖里的茅台酒拿出来,我和小凉喝几盅。”楚雄飞从大盘上取下花生米、拍huáng瓜、咸鸭蛋、腌蚕豆等小碟凉菜。
炊事员老蔡向龙飞自我介绍:“我叫蔡大头,别看模样长得不济,但烧菜的手艺是一流……”
楚chūn晓打断了他的话,“你还别chuī,亮一手给秋凉哥看看。”
酒菜上齐,南京板鸭、红烧huáng花鱼、爆炒腰花、红烧ròu、辣白菜、土豆烧牛ròu、酸茶白ròu汤。
楚雄飞端起酒杯,说:“不用等秋晓,他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咱们一醉方休!来,小凉,欢迎你到我家做客,这里就是你的家,来,gān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