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尸体
忽然,他看到了桌上的纸条,上写打油诗一首:
此处有危险,姑妈很安全;
大功告成日,母子得团圆。
梁宝看了怒发冲冠:“这个卑鄙的小人,狠毒的畜牲,竟拿自己的亲姑妈当人质!”
再仔细一看,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你知道现在我们急需什么,快让你的qíng人准备好,明天晚饭前必须弄到手!”
梁宝一看,时针已指向1点;再一看日历,今天已是公元一九六五年九月二十九日。眼看国庆节迫在眉睫,知道他们已经等不及,要狗急跳墙、孤注一掷了!
可是,“金钱豹”并没约他何时何地见面,反而绑架了他的母亲作人质,难道他们已经掌握了自己的底细?
也难说。不管怎样,金炽要炸桥,弄不到炸药,就要靠他,至少现在他还没有危险。但他知道自己受到了监视,说不定这屋里就有窃听装置。
梁宝心想,还是养足jīng神,明天再说,便睡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他听到了哭泣声,就在他耳边,梁宝睁眼一看,顿时浑身汗毛一齐“起立”,只见一具僵尸直挺挺地立于chuáng头。长发散乱地遮掩着脸,看不清面目,但周身一丝不挂,闪烁着绿色的萤光,再往下一看,啊,怎么没有肚子?这不是huáng彩云吗?“彩云,你,你怎么来啦?我,我不想害你的。”
“我知道,别假惺惺了!”彩云把头一仰,黑发甩到肩上,露出狰狞可怖的绿脸,一双死不瞑目的绿眼寒光闪闪,直bī梁宝,“你还我命来!”伸出双手就要掐他的脖子,梁宝避过,急忙下地,光着脚向外就逃。当他拉开门的时候,眼睛一花,头皮一麻,只见浑身湿透、白发白衣、头大如斗、长舌腥红、骨瘦如柴的又一具僵尸堵在了门口,惊叫:“秋盈,怎么是你?!”秋盈目光呆滞,面无表qíng,平伸双手,十指如锋,一跳一跃地bī上前来;口中念念有词:“我为你死,不值不值……”梁宝急忙分辨:“秋盈,我真的爱你,那是,是迫不得已!”
“哈哈,你说你爱我,我却死在你手里!”后面的僵尸扑上来:“抵命吧!”
梁宝闻声急忙一蹲身,随即跃起逃脱。回头一看,彩云与秋盈扑在了一起,趁机开溜,还没站直身子,却发现了一双蓝棠牌女式皮鞋,吃了一惊:“秦芬?你怎么找到这里来!”抬头一看:啊呀,她怎么浑身是血?摇摇yù坠!急忙伸手去扶,却没够着,秦芬原来已平地升起,一手拉着彩云,一手拉着秋盈化作一缕青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梁宝心想,再不能对不起秦芬了,她受了伤!是谁伤了她?于是也提起一口真气,一跺脚,人也飞了起来,他想追过去,却“砰”地一声撞在墙上,重重摔落在地……
“啊!”梁宝发出一声惊叫,睁眼一看,自己已从chuáng上滚到了地上,浑身已被汗水湿透。
原来是做了场噩梦!
噩梦醒来是清晨,窗外传来画眉鸟的阵阵鸣叫声。
梁宝趁着天色还早,邻居仍在熟睡之际,悄悄离家,向秦芬家走去。
一路上,他担心梦中的qíng景,秋盈会不会上吊自杀?而秦芬又为何浑身是血?难道是我刚离开她就遭到特务的暗害?一时悔恨jiāo加……
昨晚秦芬在梁宝走后,就气呼呼地问秦钢:“哥,你告诉我,梁宝到底是什么人?”
秦钢惊讶:“怎么回事,他人呢?”
“你先告诉我,他是什么人!”
“你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秦芬又耍起了小姐xing子:“你先说嘛!”
秦钢严肃起来,正色道:“小妹,这不是开玩笑的事qíng,梁宝的事qíng说来话长,到时候自然会告诉你,快说发生了什么事吧。”
秦芬面红耳赤,羞于出口。她出于真爱,主动投怀送抱,可那梁宝却无动于衷,竟不辞而别!
秦钢舒了口气:“没出事就好,小妹,告诉你,你是在配合我们执行一件特殊的使命,别的就别问了。千万要小心,注意安全,不要与陌生人接触,更不能bào露梁宝的身份。明白吗?”
“不明白,”秦芬说,“你们当我什么?工具?木偶?你不说清楚,我就跟你没完!”
秦钢生气了,以少有的严厉呵斥妹妹:“你以为是闹着玩、捉迷藏吗?这是关系到国家利益与多少人命的大事,还不懂吗?”说罢掉头走了,把吓得不知所措的秦芬晾在那里,好不尴尬。
这一夜,秦芬没睡好。
梁宝一见秦钢,就把PP组织的指令jiāo给他,请他转告专案组,该怎么办。
秦钢一看qíng况紧急,就在家里打了电话。秦钢作为保卫处长,厂里给他安装了电话,但不是直线,而是武钢的分机,他怕电话不安全,只说找老朋友路明,请他速去武钢保卫处见面。
挂了电话,秦钢就赶往厂里。
路明向龙飞报告了秦钢约他见面的事,听口气挺着急的,龙飞叫上雨琦三人驱车直奔武钢。
见面后,秦钢给他们传阅了纸条。
三位大侦探面色严峻,沉默良久。
龙飞终于说:“决战的时刻到了!”
秦芬听见梁宝回来了。当大门再次关闭的声音传到她耳朵里时,她以为梁宝又走了。急忙披衣起chuáng,想去看个究竟,不料拉开自己的房门时,吓了一跳。
原来梁宝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
梁宝想看看秦芬,又怕面对她,走到她的房门口又想退回时,正巧门开了。
秦芬瞪了他一眼:“鬼鬼祟祟的gān什么?想吓死人呀!”说着将他拉进房里,反手把门关上,随即投到他的怀里,嘤嘤哭了起来。
梁宝慌了:“别哭呀,有话好好说。”
秦芬如泣如诉:“我真怕从此再也见不到你了!”说着,反而用力抱住了他。
此刻的梁宝,犹如豆腐掉进灰堆里,是chuī又chuī不得、拍又拍不得,这么可爱的姑娘投怀送抱,怎么不叫他意乱qíng迷?想起昨夜的梦境,也不由将她紧紧搂住。
秦芬就势翻倒在chuáng上,嘴里呢喃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命里注定了我属于你,我爱你,我要你,我要把我完整的女儿身献给你!”
梁宝一惊:“不能,秦芬!我不是好人,我不配!”
秦芬也不松手,温柔地问:“你不是好人?那你是什么人?怎么还有无声手枪?那天如果不是你在关键时刻开枪救了我,你说我还有脸活在这人世间吗?好了,我不问了,你也不能回答我,是吗?就让我们什么也别想,潇洒走一回吧!”
俗话说:“男要女,隔座山;女要男,隔层板”。现在是姑娘主动,叫小伙子如何控制得住?
梁宝又突然想到昨夜的梦境,想到被惨害的彩云和痴qíng的秋盈,也不知哪来的力量,一下挣脱了姑娘的双臂:“对不起,秦芬,我已经有心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