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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河图密码2

作者:冶文彪 时间:2022-12-18 22:10:24 标签:冶文彪

  “你刚已经离家好几天,怎么好再丢下两位老人家?何况去那里需要诸多应变。”

  “家里不打紧,正好有阿娴替我照看。我去谷家银铺时,跟他们说是出来帮姐夫做事,父亲还说正好跟着多历练历练。这回仍这么说就成。对了,姐夫,有件事倒是真有些麻烦了。”

  “什么?”

  “京城至今还不见矾运来。我家染坊到今天都没法子开工。”

  “哦?这么看来,买了矾引的那个矾商樊泰,真是汪石的同伙。他比谭力、于富、朱广三人做得更绝,gān脆让矾断了货。这事qíng拖延不得,我得去jiāo引务说一说,他们恐怕还不知道是那个樊泰作怪。”

  “对了,还有件事一直忘了告诉姐夫。寒食前,姐姐要我一定找见三哥,说三哥曾去跟姐姐说一件事,姐姐说看他神色,似乎很严重,而且不愿别人知道。可惜话才开口,阿娴和柳姐姐先后进去了。三哥的话便没说成。”

  “哦?会是什么事?他不跟我讲,却去跟你姐姐讲?”

  “姐姐也纳闷这个,所以才让我去找三哥。三哥从应天府回来,姐姐们就被拐走。这应天府我一定得去一趟。”

  冯赛见他意志坚决,略想了想,邱迁虽然阅历不足,但行事还是很稳妥。于是点头答应,仔细嘱咐了一些事qíng。

  “姐夫放心,我都记着了。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赶晚船,明天就能到。”

  邱迁快步走了,冯赛正要绕到烂柯寺后边,去寻崔豪,却听见有人在后面唤,回头一看,是孙献。

  “冯相公!你这边查得如何了?”孙献急步赶过来。

  “仍没有什么头绪。”

  “我倒是查问出了一条,汪石最晚露面是二月初九,这之后便没人见到他了。”

  “二月初九?那天汪石去太府寺上缴了第一个月的利钱。”

  “哦?我正是来问这件事,他jiāo利钱冯相公有没有跟着?”

  “我和他一起去的。”

  “他jiāo的是铜钱,还是?”

  “是银铤。”

  “利钱有多少?”

  “一万两千贯。”

  “那也得六千两银子,近四百斤。他是怎么送过去的?”

  “装了两箱,雇了辆车,请了四个力夫。”

  “jiāo完钱之后呢?”

  “他让力夫和那车回去了,我们在太府寺门口说了两句话,而后就分头各自走了。”

  “这样啊……还有一件事,他贷到那一百万贯后,领钱那天,冯相公也在?”

  “嗯。”

  “虽说八十万贯是便钱钞,但二十万贯金银仍很重,我算了一下,有三千多斤,得要些人来搬,还得车载才成。是冯相公请的人,还是汪石自己带来的?”

  “他也是雇了一辆大车,四个力夫。”

  “我打问到,那汪石来京之后,居无定所,每晚都换一家jì馆,自然是不愿让人知道他的行踪。但这么多钱不可能寄放在jì馆里,他一定有个存放之处。找见这个地方,应该就能查出汪石的行踪,至少能摸到些头绪。冯相公可记得当时他雇的那几个人?”

  “那时没在意,不过,这的确是个好办法,我这就找人帮忙去查问。对了,我也有一件事要问你。”

  “什么?”

  “天下铸钱监至少有一二十处,所铸新钱,都要运到左藏库。左藏库飞走的那一库钱,你为何能断定就是广宁监运来的那一纲?”

  “是这样——各监的钱运来后,归到左藏哪个库,都有定数。广宁监的钱专归俸钱库。京朝官一年的俸钱大概是四百万贯,俸钱库共有四十间库房,每库十万贯,正好四百万贯,排成五行八列。入库、出库都是挨次轮着来。广宁监的那纲钱当时是搬进了第三列最后一间库房。”

  “二月出库的钱正好轮到这间?”

  “不是。每年年底,四十库钱都要设法存满。正月开始,从第一库开始往外支。户部每个月要提取三库整钱,缺的两三万贯,是从最末一库单取。”

  “广宁监那库钱不是在第三列最后一间?”

  “嗯。二月份原本该取第四、五、六库,不过王黼新任宰相后,正月间从俸钱库里支走了一百万贯,进献给了官家。这样,两列十库就没有了,就轮到了广宁监那库。”

  “官家用钱只该从大内的封桩库支取,这是太祖皇帝定的规矩,严守了一百五十年,王黼怎么会从左藏库支取公用钱给皇上私用?”

  “王黼还不是为了讨官家欢心?再说这几十年间,还有什么规矩?”

  “原来如此……”

  第七章

  江州、应天府

  弱非所以为qiáng,然有所谓qiáng者,盖弱则能qiáng也。

  ——王安石

  几天后——

  冯实接到了弟弟冯赛的急信,忙连夜启程,赶往江州。

  他们三兄弟,五官虽然相近,但因xingqíng不同,样貌也显出差别来——冯赛清雅,冯宝流dàng,冯实则十分淳朴。这些年冯实一直在乡里耕读,常日安宁无事,乍收到弟弟的信,惊了他一跳。幸而当时他和雇来的帮工刚犁完地,赶着牛正要回家,在村口碰见了那信差,当即就看完了信,没有惊动到父母和妻子。冯赛信中虽然没有言明事qíng缘由,但信是官府邮驿急送过来,又事关广宁监,自然十分严峻。

  这些年来,冯赛年年都要托人往家里寄钱。冯实自己倒是乐于清贫,但父母年事已高,若不是冯赛,哪能让双亲晚景这般富足安逸?为此,除了兄弟之qíng,冯实心里着实感念这个弟弟。他从没有开口让我替他做过什么,这件事我务必得替他办好。

  他揣好信,回家禀告父母,只说冯赛来信让他去州里帮着办一件事,得要几天。随后便带了一百两银铤和五贯散用铜钱,饭都顾不上吃,只背了些gān粮gānròu和一囊水,牵马出门,就往江州赶去。他带的这些钱还是去年冯赛让柳二郎送到家中来的,这匹马也是冯赛让柳二郎从州里买来的,说出行方便些。其实冯实最远也只到州里,只有十几里地,一年也难得去几回,没想到现在却真用到了这匹马。

  他住在洪州,离江州近三百里路,第三天上午才赶到,途中遇到几小群流寇,险些被捉了去。幸而他躲得及时,才有惊无险。

  到江州一看,这里北临长江,坐拥鄱阳湖,四周又多苍峰翠岭,气象雄秀。但城里上个月刚遭过方腊流寇洗劫,有些荒落之气。冯实对广宁监一无所知,到了江州,先进城找了家食肆,让店里给马喂些糙料,自己坐下来要了些饭菜,顺便先向店里伙计打问。

  “广宁监?在城西十几里外山里,那里防守极严,外人不让靠近。尤其方腊造乱以来,防守更加森严了。监里除了钱监和卫卒,便是囚徒和工匠。客官是去寻人?”

  冯实含糊答应着,心里却暗暗犯难,若不许人靠近,怎么去打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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