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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河图密码2

作者:冶文彪 时间:2022-12-18 22:10:24 标签:冶文彪

  只是,这事得极隐秘才成,汪石找来演戏的那几人,恐怕是他的同伙——那四个江西商人。两个扮争吵的汉子,一个扮河上掉钱的书生,一个扮下河捞钱的人。至于后面那个老汉,他只需要哭喊两句,并不知原委,使点小钱就能买通。而那个打乞丐的汉子,应该也是汪石的同伙。至于最后上场唱曲的jì女,则至少是汪石信得过的人。

  于是他问道:“huáng婶,那个唱曲的叫什么?”

  “我没有问,不清楚。”

  “汪石邀您去的哪里?”

  “潘楼。”

  第十五章

  路人

  曲而不直者有矣,以直正曲,乃所谓直也。

  ——王安石

  管杆儿把蓝猛和汪石的事告诉了娇妻。

  那妇人一听,噌地将一双大脚从管杆儿怀里抽出,腾地坐起身:“贼杆子!死杆子!这么大的事这会儿才跟我说!自从嫁了你,我吃过什么,穿过什么?苦熬了这些年,这回你一定把你这双细杆子腿儿往死里跑,若找不见那个姓汪的,你就拿张休书回来!”

  “我的娇娘啊,我怎么会不知道、不尽力?其他的心,你一丝儿别生,就好好等着当富贵奶奶吧。”

  “还有!别说huáng胖、皮二那两个,就连孙小官儿,你都信不得。若找见了姓汪的,千万别出声,悄悄勒啃他一笔。”

  “我这娇娘事事都见得清、看得明。我牢牢记着了。这事得赶紧才成。”他又捧起妻子那双大脚,在脚心上各狠狠亲了一口,才百般不舍地出了门。

  他已经到处打问过一道,那汪石这一个月来都没露过影儿。他既和左藏库飞钱有关,又骗了百万贯官贷,自然是逃走了,人恐怕早已经不在京城了。因此眼下不是找他这个人,而是找他的去向。

  他既然是悄悄逃走,恐怕不会骑马或坐船,那样难免被人瞧见。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坐在厢车里,走旱路趁夜逃走。车帘一挡,谁都瞧不见,车上又好载钱。之前人们见他,都是骑着马。他要乘厢车走,就得买或租。陡然间买辆车,也会留下踪迹。租是最好,谁都不留意。等车行发觉车子没还,他早已跑远了。

  所以,只要去各个车行打问,有借车不还的,其中必定有他。这样至少就能知道他是哪一天逃走的。按着那一天日子再去各城门打问,就能知道他去了哪个方向。再沿路追踪,只要肯下力气,他那么大一个人,又有钱,应该能找见。只要找见他,我和娇娘子下半辈子就能天天搂着,躺在chuáng上尽着兴儿过美日子。

  想到此,他心里一阵痒,眯着眼笑起来,甩着两条细长腿,乐颠颠朝最近的赁车行走去。

  huáng胖买了六盒胭脂,揣在怀里,来到牙婆齐嫂的家里,齐嫂刚要出门,迎头碰见,四十来岁,却打扮得花花艳艳。

  “呦!huáng胖,我饭已吃过了,锅碗也刷洗了,你来晚了。”

  “呵呵,阿嫂说得我太不堪,像是专骗饭吃的闲汉一般,我哪回白吃过你的?瞧,这是方家胭粉铺的胭脂,才从江南运来的新货。”huáng胖笑眯眯取出一盒胭脂递了过去。

  “你这骚胖子,惯会使这些小意儿。”齐嫂接过胭脂,咧着鲜红厚唇笑起来。

  “这意思可不小,若是其他huáng皮歪脸的妇人,我肯送她这么好的胭脂?”

  “你这张肥嘴成天到处添油,前几天你给罗嫂送钗子时,说了些什么甜话?”

  “她?我不过是逗哄着耍,哪里像对你这么诚心?”

  “呸!蔷薇院的妈妈还等着我呢,今天没工夫跟你拌油嘴。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想请阿嫂帮我打问一个人。”

  “什么人?”

  “他叫汪石,是个富商,正月间救了粮荒那个。”

  “听说过,没见过。”

  “见没见过不要紧,他来京城后,恐怕是一直住在jì馆里。齐嫂帮我打问打问,他究竟住在哪家?”

  “若打问出来,你拿什么谢我?”

  “你还不知道我?心上、意上、身上,一样都少不了你的。”

  “油胖子!”齐嫂捶了huáng胖一下,笑着走了。

  汪石既没住客栈,又没置买宅院,huáng胖猜想,汪石一定是住在jì馆里。而huáng胖又正好和齐嫂、罗嫂等牙婆相熟,这几个牙婆专替京城各jì馆寻女孩儿,常年在jì馆中穿门过户,最清楚各家底细。

  huáng胖笑呵呵望着齐嫂走远,转身又去寻另一个牙婆罗嫂。

  皮二在东水门内外寻了一圈,终于找见了董蚤儿。

  董蚤儿二十来岁,穿着件黑旧布衫,提着个长葫芦形的陶瓶,那陶瓶外面裹着布,用麻绳扎着,里面盛的是热茶水。董蚤儿常日在这一带行走卖茶水,由于他走路轻跳,人都叫他“蚤儿”。

  皮二忙高声叫唤,董蚤儿先装做没听见,皮二又叫了几声,他才停脚转身,脸上虽笑着,神色却露出些怕惧。

  有天夜里,皮二回家,无意中瞧见一个人影从曾胖川饭店的后门溜出来,背着个袋子,贼慌慌地跑。皮二先被吓了一跳,随即觉着那背影有些熟,便偷偷跟在后面。那人走到孙羊店前,皮二借着灯笼光一看,竟是董蚤儿。忙追上去,一把抓住,夺过他背上的口袋,打开一看,里面一腿羊ròu、半只鸭,还有些果子菜蔬,自然是从曾胖家偷的。皮二本想分一半赃,但那天正好已赚了一笔,转念一想,不如放他走,以后好要挟。于是他正声道:“我生来最见不得你这等眼短手长、偷东摸西的下滥货,本该将你捉去,让曾胖子吊起来好生打一顿。但看在你还算孝顺家里老娘,这回就放你一次,若是下回再见到你这样,不把你手爪上的皮剥下来,我就白姓了皮!”

  自那以后,董蚤儿见了皮二果然乖顺无比,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敢违抗。

  “皮二哥。”董蚤儿怯怯道。

  “蚤儿,有件事你得好生帮帮哥哥。”

  “什么事?”

  “你知不道有个叫汪石的富商?”

  “知道。”

  “你夜里在街上卖茶水,见过他没有?”

  “见过一回,他骑着马往城里去。”

  “他去了哪里没瞧见?”

  “没有。”

  “我估计他是去了哪家jì馆。你找找其他夜里卖茶水的,问问他们,有谁瞧见没有?”

  “皮二哥打问这个做什么?”

  “问那么多做什么?你只管好好替我跑腿,若能问出来,哥哥我不会亏待你。若问不出来,今后你也别在京城过活了。”

  “这……”

  “这什么?曾胖的丈母娘前天见了我,还念着他家丢的那腿羊ròu。”

  “皮二哥,我这就去!”

  皮二估计汪石一定是住在哪家jì馆,董蚤儿这些人经常卖茶水卖到后半夜,又专在jì馆多的街巷走动,必定有人见过汪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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