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诡事录
后来,侄子告别了惊讶未平的叔叔,返回江淮,不知所终。韩侄是谁?八仙里的韩湘子的原型。在《酉阳杂俎》中,怀有奇术的韩湘子第一次进入我们的视野。宋时苏轼有《冬日牡丹诗》写的就是这段故事:“使君要见蓝关咏,须倩韩郎为染根!”
这并非子虚乌有。因为培育花色是种植法里的一门特有技术。以牡丹为例,最初的名字叫木芍药,花色也只有两种。后经唐朝园艺师的培育,花色渐渐纷繁。
牡丹的花香袭着唐人的生活和想象,有关于它的异闻也就出现了:洛阳尊贤坊田宅,中门内有紫牡丹成树,开花千朵。花盛时,每至明月夜,有小人五六个,皆身高一尺多长,游走于上,七八年如此。有人想捕捉,以手合掩,而那小人便消失得无影踪。
这是关于牡丹的一些传说。
《酉阳杂俎》中,有很多jīng怪是由花朵幻化的。因为段成式本人极为喜欢植物。
在长安修行里别墅中,段成式广种花木,将整个庭院装扮得犹如花枝繁茂的密境:“开成元年chūn,成式修行里私第书斋前,有枯紫荆数枝蠹折,因伐之,余尺许。至三年秋,枯根上生一菌,大如斗。下布五足,顶huáng白两晕,绿垂裙如鹅鞴,高尺余。”讲的是段宅庭中的枯紫荆的根上长出一只大如斗的灵芝,高一尺多长,有五只脚,顶部是huáng白色的……
段成式热爱动物、植物和大自然,好奇于天地间一切有生命和灵xing的东西。下面这则自述是最好的佐证:“异蒿,田在实,布之子也。大和中,尝过蔡州北,路侧有糙如蒿,jīng大如指,其端聚叶,似鹪鹩巢在颠。折视之,叶中有小鼠数十,才若皂荚子,目犹未开,啾啾有声。”
当更多的人醉心于政治争斗时,段成式却在旅途中下马,俯下身来观察路边的植物!在刀光剑影的古代,还能找出第二个人来么?如果没有一颗亲近大自然的心,又如何能留意到马蹄旁的糙木的细微差别?继续看一个出身贵族之家的唐朝人对植物的细心观察与爱意吧:竹,竹花曰覆。死曰荮。六十年一易根,则结实枯死。
菡堕竹,大如脚趾,腹中白幕阑隔,状如湿面。将成竹而筒皮未落,辄有细虫啮之陨箨,后虫啮处成赤迹,似绣画可爱。
棘竹,一名芭竹,节皆有刺,数十jīng为丛。南夷种以为城,卒不可攻。或自崩根出,大如酒瓮,纵横相承,状如缲车,食之落人齿。
异树,娄约居常山,据禅座。有一野妪,手持一树,植之于庭,言此是蜻蜓树。岁久,芬芳郁茂,有一鸟身赤尾长,常止息其上。
娑罗,巴陵有寺,僧房chuáng下忽生一木,随伐随长。外国僧见曰:“此娑罗也。”
huáng杨木,xing难长,世重huáng杨以无火。或曰以水试之,沉则无火。取此木必以yīn晦,夜无一星则伐之,为枕不裂。
凌霄花中露水,损人目。
酒杯藤,大如臂,花坚可酌酒,实大如指,食之消酒。
菩提树,出摩伽陀国,在摩诃菩提寺,盖释迦如来成道时树,一名思惟树。jīnggānhuáng白,枝叶青翠,经冬不凋。至佛入灭日,变色凋落,过已还生。至此日,国王人民大作佛事,收叶而归,以为瑞也。树高四百尺,已下有银塔周回绕之。彼国人四时常焚香散花,绕树作礼。唐贞观中,频遣使往,于寺设供并施袈裟。至显庆五年,于寺立碑以纪圣德。此树梵名有二,一曰宾梨娑力叉,二曰阿湿曷他娑力叉。《西域记》谓之卑钵罗,以佛于其下成道,即以道为称,故号菩提。
婆那娑树,出波斯国,亦出拂菻,呼为阿蔀弹。树长五六丈,皮色青绿,叶极光净,冬夏不凋。无花结实,其实从树jīng出,大如冬瓜,有壳裹之,壳上有刺,瓤至甘甜,可食。核大如枣,一实有数百枚。核中仁如栗huáng,炒食甚美。波斯特产的果树,不但果实好吃,核也能gān炒,味甘美。
阿勃参,出拂菻国。长一丈余,皮色青白。叶细,两两相对。花似蔓菁,正huáng。子似胡椒,赤色。斫其枝,汁如油,以涂疥癣,无不瘥者。其油极贵,价重于金。
野悉蜜,出拂菻国,亦出波斯国。苗长七八尺,叶似梅叶,四时敷荣。其花五出,白色,不结子。花若开时,遍野皆香,与岭南詹糖相类。西域人常采其花压以为油,甚香滑。
青田核,莫知其树实之形。核大如六升瓠,注水其中,俄顷水成酒,一名青田壶,亦曰青田酒。蜀后主有桃核两扇,每扇着仁处,约盛水五升,良久水成酒味醉人。更互贮水,以供其宴。即不知得自何处。
大莲叶,历城北有使君林。魏正始中,郑公悫三伏之际,每率宾僚避暑于此。取大莲叶置砚格上,盛酒二升,以簪刺叶,令与柄通,屈jīng上轮菌如象鼻,传吸之,名为碧筒杯。历下学之,言酒味杂莲气,香冷胜于水。
苔,慈恩寺唐三藏院后檐阶,开成末有苔,状如苦苣。初于砖上,色如盐绿,轻嫩可爱。谈论僧义林,大和初,改葬棋法师,初开冢,香气袭人,侧卧砖台上,形如生。砖上苔厚二寸余,作金色,气如檀。
芰,今人但言菱芰,诸解糙木书亦不分别,唯王安贫《武陵记》言,四角、三角曰芰,两角曰菱。今苏州折腰菱多两脚。成式曾于荆州,有僧遗一斗郢城菱,三角而无伤,可以节莎。
天名jīng,一曰鹿活糙。昔青州刘炳,(南)宋元嘉中she一鹿,剖五藏,以此糙塞之,蹶然而起。炳怪而拔糙,复倒。如此三度,炳密录此糙种之,多主伤折,俗呼为“刘炳糙”。
护门糙,常山北。糙名护门,置诸门上,夜有人过辄叱之。
蜜糙,北天竺国出蜜糙。蔓生,大叶,秋冬不死,因重霜露,遂成蜜,如塞上蓬盐。
胡蔓糙,生邕、容间。丛生,花偏如支子稍大,不成朵,色huáng白。叶稍黑,误食之,数日卒,饮白鹅、鸭血则解。或以一物投之,祝曰:“我买你。”食之立死。
水耐冬,此糙经冬在水不死。成式于城南村墅池中见之。
鬼皂荚,生江南地,泽如皂荚,高一二尺,沐之长发,叶亦去衣垢。
左行糙,使人无qíng。范阳长贡。
梦糙,汉武时(公元前140年~公元前87年)异国所献,似蒲,昼缩入地,夜若抽萌。怀其糙,自知梦之好恶。帝思李夫人,怀之辄梦。
雀芋,状如雀头,置gān地反湿,置湿处复gān。飞鸟触之堕,走shòu遇之僵。
望舒糙,出扶支国。糙红色,叶如莲叶,月出则舒,月没则卷。
掌中芥,末多国出也。取其子,置掌中chuī之,一chuī一长,长三尺,乃植于地。
地日糙,南方有地日糙。三足鸟yù下食此糙,羲和之驭,以手掩乌目,食此则美闷不复动。东方朔言,为小儿时,井陷,坠至地下,数十年无所寄托。有人引之,令往此糙中,隔红泉不得渡,其人以一只屐,因乘泛红泉,得至糙处食之。
挟剑豆,乐làng东有融泽,之中生豆荚,形似人挟剑,横斜而生。
牧靡,建宁郡乌句山南五百里,牧靡糙可以解毒。百卉方盛,乌鹊误食乌喙中毒,必急飞牧靡上,啄牧靡以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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