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特斯的心脏
然而在他转身离去前,敏树出声说:“等一下,警方察觉到什么程度了?”
“我不知道。警方应该完全不知道专任董事和雨宫康子的事。但是发现那辆厢型车,应该会认为直树不是单纯的被害者。”
“这下糟了。”敏树说:“非得想个办法才行。如果被人认为仁科家的人和杀人计划扯上关系,会损害MM重工和仁科家千辛万苦才建立起来的名誉。”
“还有另外一件事。”
“还有什么事?”敏树板起面孔。
“从刑警的语气听起来,警方好像认为使用丰桥的车的人,是当天在那附近的人。这么一来,末永就有嫌疑。”
“末永啊……”敏树偏着头,目光望着窗外良久,然后以这个姿势指示宗方:“没办法,舍弃那个男人吧。别再让他和星子有任何往来。”
“遵命。”宗方再度鞠躬。
“一切都得从头来过了,还得思考接班人的事。”敏树深深叹息。
“您最好也考虑一下领养横滨的孩子的事。”
“嗯,是啊,这也好。那孩子今年读国中一年级。前一阵子跟他见了一面,长得挺俊俏的。”敏树对宗方说:“你去给我准备好。”
11
悟郎双手抱着枕头,将脸埋在其中面向一旁,背部剧烈起伏。弓绘将手搭在他肩上,他之所以大汗淋漓,大概是因为使出浑身解数的缘故。他的身体燥热,简直像要将汗水蒸发成水蒸气。
“没关系,”弓绘对着悟郎的背部说:“这种事qíng也常有啊。”
但是他不发一语,也没有改变姿势。弓绘稍微移动身体,将脸颊贴在他背上。弓绘闻到淡淡的机油味。他应该刚才冲过澡,但或许是他高中毕业之后就一直与机械为伍,所以这股味道渗入了皮肤之中。
悟郎说了什么。但是他仍将嘴巴靠在枕头上,声音闷闷的听不清楚。“咦?你说什么?”弓绘稍微抬起头。
“抱歉,”他将脸从枕头移开,“让你见笑了。”
“我才不会笑你呢。”弓绘说:“我从几本书上看过,这种事qíng经常发生。转换心qíng就没事了,所以你别放在心上。”
悟郎离开枕头,用手抱住自己的头,然后将头发抓得乱七八糟。
“抱歉。”他又呢喃了一次。
“别再道歉了。”弓绘吻了他的背,然后缓缓闭上眼。
今晚吃完饭之后,他提议上宾馆,弓绘抬头看了他一眼。
“算了。”他搓着人中,“我乱说话了,对不起。”
弓绘将视线落在桌上考虑。她总觉得这需要一点决心,但透过肌肤之亲让两人重新出发也好。所以她回答:“好啊。”
悟郎好像停止了呼吸。接着他缓缓吐气,问她:“可以吗?”
弓绘点点头。
然而对他们而言的重新出发,却不能说是一帆风顺。因为宽衣解带、钻进被窝之后,悟郎的下体一直硬不起来。他气喘吁吁地吸吮弓绘的颈项,揉捏小巧的rǔ房,触碰她的私处。但即使如此,他的下体仍处于委靡不振、无法xingjiāo的状态。弓绘把心一横,主动伸出手指,摸到悟郎的下体像少年的那里一样小,有如棉花糖般柔软。她碰的时候,悟郎有些反应。所以悟郎好像也抱持期待,但是马上就恢复了原状。他或许是做到一半放弃了,以口爱抚弓绘。
“不用了。”她说。因为她不想让这一晚以单方面服务的形式画下句点。
或许是“不用了”这句话伤了他的心。他突然抓住枕头,将脸面向一旁。
“我问你……”悟郎说。
弓绘睁开眼睛,“什么事?”
“勇二……没有发生过这种事吧?”
弓绘沉默不语。
于是悟郎又说了一句:“抱歉。我没有意思要提起他,我到底是怎么了——”
“只有一次,”弓绘一说,悟郎的肩膀抖动了一下。“第一次的时候。他在那之前明明一脸自信满满,但是事到临头却不行。当时我们俩也是躺在宾馆chuáng上,赤luǒ着身子抱在一起,直到早上……然后到了早上,他就可以了。”
“到了早上……啊。”
“是啊,所以像这样抱着睡一下,一定没问题的。”
“但是,我没办法睡到早上。”悟郎将身体转向弓绘。他的双眼充血,红通通的。“我半夜有事得去实验室一趟。”
“半夜?非去不可吗?”
“嗯,”悟郎点点头,“非去不可。”
“是喔。”
“但是还有一点时间。我决定在那之前像这样抱着你。”悟郎的手臂环过弓绘的脖子和肩膀。她将脸埋进他的胸膛,轻轻闭上眼睛。
12
晚上十点,佐山和新堂在丰桥。因为接获通知指出,十一月十一日早上,也就是仁科直树遇害的隔天早上,有男乘客从丰桥车站搭出租车到名古屋。那家出租车公司的名称是丰北jiāo通。佐山他们在办公室里,等待载那名问题男乘客的司机回来,听说那名司机现在前往渥美半岛。
“他还记得吗?毕竟是将近一个月前的事了。”新堂将手伸到圆形暖炉上方,一脸惴惴不安的表qíng。
“只能祈祷了。这一行的人见过不少客人,记忆力不可小觑,十分值得期待。”
“是啊,我也来祈祷好了。”新堂说完,又问道:“从丰桥车站到名古屋……会是末永吗?”
“我想是他,除了他没别人了。”
坦白说,佐山将破案关键赌在这名出租车司机身上了。因为警方查出山中木材加工的厢型车被用来搬运尸体,到这里为止事qíng进行得还算顺利,但是之后的调查就一直碰壁。特别是直接下手杀害直树的人是谁呢?——关于这点毫无线索。佐山重新调查了相关人士的不在场证明,但是一无所获。最重要的是,连应该将相关人士的范围拉到多广都无从推断。
说不定犯人完全在调查范围外——仁科一家子的关系势同水火、雨宫康子怀孕、直树的身世,除此之外说不定还有什么未爆弹。
佐山心想,一切要等末永被bī到走投无路之后再展开行动。
“好像起风了。”新堂搓着手说。纸屑在窗玻璃外飞舞,每当司机们开关办公室的门,就有冷风chuī过脚边。
“明明都十二月了,光穿薄西装外套应该会冷,这种时候用不着qiáng调你很年轻吧。”佐山看着弓着背发抖的新堂,面露苦笑,自己穿上带在身边的大衣。
“我不是爱漂亮而穿得少,只是没钱买大衣。等这次的案件解决之后,再去二手衣店添购行头好了。”说完,新堂打了一个大喷嚏。
或许是听见他们的对话,出租车公司的行政人员说:“很冷吧。”拿出防寒衣物给新堂。那是一件咖啡色夹克,领口的地方有毛,虽然称不上时尚,但看起来的确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