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异事录
彩华说,她有些迷惑,因为以往她没遇到过这种qíng况。
“彩华,一般盗墓留下的墓坑,盗墓贼不会花时间将墓坑填实,因为没必要,盗完了就跑了。久而久之,凹地蓄水,就成了蓄水池。我见过几处,你说的学校附近有,是不是校门口那池子?以前我们调查过,里边没东西。”
看来李弘与翊棠都猜错了,文管所的人当时前去过石碑出土现场,只是有些马虎,漏过了东西,结果后来才有村民从池子里拣到了霞披坠子。
彩华与肖岩通完电话,才意识到她忘了跟肖岩提他们发现了座早期墓葬,不过没告诉肖岩也好,省得他不甘心。考古发现就更中彩票一样,想当初肖岩他们可能时常到这林丛里走动,可却没发现这座墓,反倒是一群孩子打闹时发现了。
“张铭,要不再跟村民们借下抽水机?”彩华回头问正在琢磨铜釜的张铭。
“也是。”张铭点了下头。
虽然说那池子里恐怕也没啥东西,就跟他们上次抽水的另一个池子一样,只有破瓷片与砖头,不过总该看一看。
第六章 夜郎
第六章 夜郎
林中深处的池子,抽完水后,果然发现是处墓坑,墓地随处可见砖头,还有些一些破碎的瓷器与零碎的木头。
虽然肖岩说不清楚这地方解放前盗墓贼猖狂与否,但彩华觉得她会给个结论:非常猖狂。
当然也不是这片林丛里的池子都是墓坑,普查小队做过了调查,发现林丛有大小好几个凹坑蓄水,但也就这俩池子是墓坑。张铭的结论是这俩池子是同一群盗墓贼盗墓留下,因为手法很相似,都是直接铲平了墓顶,很嚣张。
一般盗墓贼更喜欢打盗dòng,隐蔽xing好,而盗这俩墓的盗墓贼却不在乎别人知道他们盗墓。
“这群盗墓贼做法真粗bào,不少瓷器都碎了,可能是以为不值钱,就砸掉了。”
翊棠下墓坑捡破瓷器,边捡边念叨。
“这些瓷器确实不怎么值钱,并非出自名窑。”李弘也在捡瓷器,还拼合了两件。
“这墓的规格看来并不高,可能就是当地发现的宋代墓碑的主人。”
张铭也留意到了这些瓷器是宋代瓷器。
“我先前推断是夫妻墓,看来可能不是,距离太远了。”
立弘收购霞披坠子时,曾猜测这地方有两座宋代墓葬,且是夫妻墓。
“这里在宋代应该也是处墓葬区。”
彩华将捡上来的瓷器细心收入一口装塑料箱里。
“这确实很有意思,显然这里在不同时代都被用做墓葬区。”
张铭觉得有意思,但并不吃惊,因为在考古发掘里,这样的事例很多。
“这里以前出土的青铜器、陶器应该属于汉代以上的东西,尤其是那件铜釜,我觉得年代极其古老。”
彩华做了分析,她对那件铜釜印象很深刻。
“我记得贵州出土过一件类似的铜釜。”
李弘记忆很好,见过的文物,总是能将器型纹样记牢。
“确实,风格类似七十年代在贵州发掘的那批铜釜。”张铭点了点头,铜釜这种器物,很有些地方特色,因此容易被记住。
“厄,你们是说属于夜郎文化的那批器物?”
翊棠听明白了,那次考古发现很受注目,因为是在“夜郎”故地发掘,出土的文物很有地方特色。
“这怎么可能?”翊棠又补充了一句,他很吃惊。
夜郎文化与滇文化,虽然同属西南夷文化,可里边差别很大,属于不同族属所建的两个独立古国。单从地域上说也让人费解,贵州出土的东西,怎么会跑云南来呢?同样,属于夜郎文化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滇文化里呢?
“可以有多种推测,现在还都是推测,等这些文物追回来,可能就有答案了。”
张铭说,他很期待这批文物,单从铜釜的铸造工艺看,这墓葬陪葬的东西,规格不低。
“也不知道警方追查得怎样?”彩华挂心,她也有些担心那叫钟靖的少年找到没有。
“彩华,文管所的人什么时候下来?”
张铭问,他听到了下课的钟声,这里离学校有些远,钟声本该不响亮,但因为地形的关系,又回声现象。
“应该快过来了,我已经跟所长联系过了。”
彩华回答,见墓坑里的瓷器碎片与一些小件文物都捡得差不多,她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差不多该收工了,他们捡的这些瓷器也将jiāo给当地文管所。
“彩姐,那这片林区怎么处置呢?”
翊棠爬出墓坑,将挽起的裤筒放下,他满手的淤泥,脸上也划了几道泥土,颇像个原始人。
“我报告了队长,看上头的意思了。”
彩华回道,肖岩觉得这里是墓葬区,普查小组也这么觉得,而且觉得至少有两个时期的墓葬叠积于此。
基于肖岩说的,下雨时地表常有东西露出,可他们过来找墓又没找着,可能古墓的保存状况都很糟了,并且受到了自然或认为的扰动,这种qíng况下,也不知道还有几座古墓保存完整。再想到这里以前还有盗墓贼出没,更是心里没准了。
这次这群孩子也真是巧,竟无意发现了一座保存尚好的古墓,真希望这不是最后一座。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怎么老是出现这种不同时代墓地都选在同一处,这本应该是很忌讳的东西。”
翊棠搓去手上的泥土,却并不知道他脸上也划了几条。
“很简单,风水。”
李弘动作敏捷地跃出墓坑,都不用人拉上一把,他鞋子都沾满了淤泥,上来后便在糙丛里蹭了几下。
古人讲究风水,风水好的地方,自然有人使用,这也就是为什么总是同一个地方出土不同时代的墓址,也是墓葬叠压qíng况常见的原因。
此时夕阳西沉,普查小队收工将装文物的箱子抬出林丛,一出林丛就见到了文管所派来的一位男子,那男子开了辆摩托,停在路口,正在与陈老师jiāo谈。
张铭与彩华都认识这男子,以前打过jiāo道。
男子下车与张铭将箱子小心绑在了车后座上,笑着与普查小组话别,离开前还捏了下陈老师的手,陈老师始终有些尴尬。
显然,名花有主了。
返回学校,翊棠与李弘并肩走在一起,翊棠小声问李弘是不是有些失落。
刚才李弘一直盯着陈老师与那位文管所男子。
“你不觉得奇怪吗?”李弘许久才冒出一句话。
“奇怪什么?”翊棠不解。
“算了,问你等于白问。”李弘朝前走去,不再理会翊棠。
也是,翊棠很少观察周边人,人也比较粗枝大叶。
他只觉察到陈老师与文管所男子似乎有些暧昧,却没留意到当陈老师正与文管所男子jiāo谈时,突然见到普查小组从林中出来,脸上有过慌乱。
按理说,她与文管所男子认识也没啥不好意思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