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催眠师1
罗飞随后把白亚星的工作照打印出来,拿给凌明鼎辨认:“这个人就是白亚星,你看看认识不?”
照片上是个身着警服的男子,椭圆脸,肤色略黑,身高大约在一米七五左右,身材健硕,神qíngjīnggān。凌明鼎觉得似曾相识,他皱眉想了一小会儿,脱口道:“是他!”
罗飞一振:“认识?”
“也谈不上认识,但我们确实见过一次面。那得是七八年前了……”凌明鼎盯着那张照片细细端详,最后往桌上一拍,确定地说,“没错,就是他!”
七八年前的一面,现在还能记得,那次见面必定不太一般。而从时间节点上来看,七八年前正是白亚星离职前夕,这其中是否存在着某种联系?罗飞期待地追问:“到底什么qíng况?”
凌明鼎道:“那年我在全国搞巡回讲座,同时也办短期的催眠师培训班。这个人曾经报名参加培训,但我没有收他。他为了这事还专门找我面谈,所以我对他的印象比较深。”
“你为什么不收他呢?”罗飞觉得有些奇怪。开办这种培训班的目的就是盈利吧?只要肯jiāo培训费就不该被拒绝啊。
“我收学员之前要先考核的。”凌明鼎解释说,“当时这家伙没考过。”
“哦?可他现在已经是个非常厉害的催眠师了。”罗飞言下之意,你当初是不是看走眼了?
凌明鼎苦笑了一下,说:“我早就知道他的厉害,考核时他在行业潜力这块的得分非常高。但我设计的考题分成两部分,除了行业潜力之外,还有一块是从业心理分析,当时他在这一块的得分很低——这样的学员我肯定不收。”
“从业心理分析?”罗飞皱皱眉头,听得不是很明白。
“其实就是一个心理测试,通过一些问答来评估被测者对催眠行业的认识。说白了,就是他为什么想学催眠。他在这块的得分低,说明此人的动机不纯。他并不是想投入这个行业,而是带有qiáng烈的私yù,他想通过催眠术来达到某种个人目的,这很可能会危害他人的安全。尤其此人的行业潜力又很高,这就更加危险。所以我绝对不能收他。”
原来如此!罗飞点头道:“你的判断很准。这人现在果然成了一个危险分子!”
凌明鼎叹气道:“不是所有的催眠师都会像我一样把关。这家伙还是从别处学到了催眠术。他处处找我的麻烦,难道是记恨我当时不肯教他?”
“这事……不至于有这么大的怨恨吧?”
“难说。他当年找我的时候qíng绪就比较激动,我看出他学艺的心qíng非常急迫,恨不能当场就拜师。也许他急着要使用催眠术去完成某件事qíng?我拒绝了他,就等于扼杀了他的yù望,他因此怀恨在心。”
罗飞禁不住要问:“那他的yù望是什么呢?测试中有没有体现出来?”
凌明鼎摇头道:“没有。测试只是得到一些指向xing的结果。要想详细了解他的心理,至少得做一次催眠探索。可我当时没这个兴趣。在我眼里他就是一个具备天分但不适合学习催眠的人,仅此而已。”
罗飞失望地耸耸肩膀。如果能掌握白亚星学习催眠术的具体动机,对于了解对手、分析案qíng都有着极大的帮助。可惜这个机会早已被凌明鼎错过。随后他转念一想,又问:“那他后来是向谁学习的催眠术?他的老师应该很了解他吧?”
凌明鼎咧着嘴说:“我哪知道是跟谁学的?这些年社会上的催眠培训班多如牛毛。”
“像他这样高水平的催眠师,普通的培训班能教得出来?”罗飞不甘心地追问,他觉得白亚星应该有个非常杰出的业内导师。
“罗警官,你对这个行业还是不太了解。催眠师的水平高不高,主要是靠天分。有时候我愿意把催眠比作一门艺术,而不是技术。就像写作一样——”凌明鼎打了个比方说,“作家的水平取决于他对生活的理解,而催眠师的水平则取决于他对人心的理解。作家依赖于老师的指导吗?不需要的,他只要学会组词造句即可。同理也是,催眠师只要学会基本的催眠手法,此后的行业成就全看个人。”
“就是说我们根本无法锁定白亚星的老师,而且这个老师很可能对白亚星也不够了解?”
“是的。”
“看来还得从别的渠道去了解这个家伙。这个工作我来做。另外我们会尽快查出这个人的行踪。”罗飞安排好自己的工作规划后,又特意提醒凌明鼎,“你可得小心一点。”
对方说得郑重,凌明鼎“嗯”了一声。
“他的动机不明,这对你非常不利。你要知道,他这次对你发难,其中原因肯定不是‘利益’二字。”
凌明鼎领会了,他缓缓地点了点头。白亚星已然是个坐拥亿万资产的富豪,催眠师大会所涉及的利益分配于他根本毫无意义,可他却频频cha手,其中必然有更深的缘由。
个人恩怨?流派纷争?这些假设在亿万富豪面前都缺乏力度。
那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必须是一个异常qiáng大的理由。
凌明鼎一时间难觅答案。但他知道,无论对方想掀起怎样的风bào,自己都将处于风bào的中心。
站稳一点吧!那家伙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这就是罗飞的潜台词。
【02】
为了进一步了解白亚星的过往背景,罗飞专门跑了一趟西南省城,在那里他见到了白亚星当年的顶头上司何欣。
何欣曾任公安局刑侦副局长,现在已退居二线。一提及白亚星,他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惋惜的神色。
“你猜得没错——所谓生病就是一个托词,真正原因是白亚星的个人生活出了问题,后果严重,影响恶劣。这事按纪律是要开除的,念在他以前立过大功,最后就让他办了‘因病离职’。”
“这事能具体说说吗?”
何局长默叹一声道:“白亚星有个女朋友,叫高梅,是个小学老师。本来两人的感qíng非常好,但白亚星在外面有了新欢,就把高梅给抛弃了。这女孩想不开,最后居然自杀了。这事在社会上闹得沸沸扬扬,我们不处理也不行啊。”
“哦。那女孩对白亚星很痴qíng?”
“应该是吧。人家的私事我也了解不多——我们只能从组织程序上对白亚星进行处理。”
罗飞点头表示理解,随后他又问道:“您觉得白亚星这个人怎么样?”
“是个好苗子啊,可惜了!”何局长叹息道,“他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不管是业务还是人品,都没得说。没想到最后栽在男女关系上。不过这事要细说起来呢,也qíng有可原……”
何局长似乎有意为自己的门生开脱,却yù言又止。罗飞便用附和的口吻试探道:“是啊,男人嘛,血气方刚的,在这方面犯错也难免。而且感qíng是两个人的事qíng,这里面的是非对错,外人又怎么说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