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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蒂

作者:芜青 时间:2022-12-21 20:49:54 标签:芜青

  “小安啊,阿福在哪儿啊?”梁老爷子忽地开了口,福伯从小同老爷一起长大,也只有他会这么唤他了。

  “福伯中午说是不大舒坦,央我守着老爷您,他先回房里歇息一会儿,有事儿去叫他便是,”小安怯懦懦开了口,“我去叫他?”

  “… …你去看一下吧,若是他醒了,便叫他过来,若是没有,你就尽着他睡,别吵着他,”老爷叹了口气,“你去厨房端两碗桂花莲子羹,一碗放他案上,一碗给我送过来。”

  “诶… …是。”小安告了安。

  福伯是小安的远房表亲,他自幼没了爹妈,福伯就把他带回了梁府,半当儿子半当徒弟地带。梁府,自是很好的,上至主子下至小厮,大多都是和善之人,见他年纪小,多是很照顾的。就说去取个桂花莲子羹的当头,后厨秦妈妈都能捏把他小脸,笑眯眯塞他一口袋水灵新鲜的冬枣。

  端着桂花莲子羹,小安怯生生站在福伯房门口,轻轻敲了三下。对于福伯,他向来是有些怕的,他总是yīn沉着一张脸,害人生畏。门内无人应答,小安犹豫半晌,又轻轻敲了几下,仍是无人回应。小安心头涌了些不安,福伯向来眠浅,多是不会睡得如此之沉的,“叔,福叔,我进来了哦?”小安悄悄推开了门。

  “啊!”福伯房里传出一声响彻天的尖叫。‘啪嚓!’一声,瓷碗摔到了地上,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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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柒。借寿(中-3)

  福伯走了,在自己房里去的。

  小安是第一个发现的人,送银耳莲子羹的时候发觉不对,等他推开了门,福伯早就断了气了。平躺在chuáng上,棉被齐齐整整盖住了肩膀,没甚挣扎迹象,没痛没灾的,倒仍像在梦里。只是这场梦,做得着实太长了罢了。

  这场葬礼,是梁老爷子亲手cao办的。下午发现的人,第二日就定下时辰准备入土了。临买的现成纸花纸人纸车纸马,白茫茫缀满了整个梁家,倒像是一夜之间入了冬,正厅设了灵堂,当间摆了棺材,里头躺着换了寿衣的福伯。

  哆哆嗦嗦跪在棺旁,披麻戴孝的小安在为福伯守灵,他蜷成一团,缩在垫子上,眼睛紧闭,一副受了惊的模样。忽的,他的肩不知被什么触碰了一下,小安嗷的一嗓子哭了出来,扒着垫子伏成了只虾米。

  “小安,你回去睡吧,”来人是梁老爷子,他拍了拍小安的肩,“我陪阿福说会话,也算是送他最后一程吧。”

  小安抖成了只簸箕,哆嗦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他连滚带爬给老爷鞠了几躬,如蒙大赦出了灵堂,他是真的给吓坏了。从正厅回房,一路上没甚灯火,小安战战噤噤走了一路,忽见前头现了亮光。他喜出望外,忙快步走了几步,见了光,总算不那么怕了,他不由长叹了口气,只觉安心了不少。

  这处光亮,是梁府的后厨。夜已深了,秦妈妈却还热火朝天忙活着,为明日清晨脚夫们的吃食做准备。小安怯生生扒门栏上喊了声秦妈妈,“秦妈妈,我能在这儿坐会吗?”

  秦妈妈有些夜盲,直听了声儿,才发现搁门口站着的小安。她乐呵呵拍了下自己圆滚滚的肚子,风风火火到了门口,拽了把小安的胳膊把他拉近了厨房,“小安和秦妈客气个什么劲呢,今天吓坏了吧,肚子饿不饿啊?秦妈等会儿给你开小灶,我们吃点热乎东西,你吃饱了好好睡一觉。”

  小安乖乖巧巧坐在小凳上,帮秦妈妈打下手。秦妈胖乎乎的,眼神儿虽不大好,做工却利索;圆滚滚的肚子贴着灶台,随着颠勺有韵律地起伏着。她切了小刀五花ròu,滚刀溜大薄片,匀码在盘子里,另砍半截大冬白萝卜,细工切圆薄片,huáng叶包菜撕开切大片洗净,不过半晌,后厨便腾起了滚滚热气。

  搁小碗,从瓷瓮里舀了满满两大勺青红辣酱,秦妈妈亲昵揉了把小安脑袋,“吃吧小家伙,吃点热东西,别着凉了。”

  小安捧着碗,忍不住搭扒着又掉泪珠子。

  “你看你一男孩子,怎么娇娇气气的,”秦妈妈忍不住又笑了,“你这样会让秦妈妈担心的哇。”

  “秦妈妈,”小安低头咬了咬唇,像是下了很大决心,“福叔的死… …”

  “嘘!”秦妈妈忽地伸了根食指出来,抵在了自己的唇上,就着腾升的雾气,她装作不经意地往门外瞥了两眼,故意拔高了声调,“小安呐,感到害怕你不必愧疚,小年轻嘛,面对生死总是恐惧的。你刚也说了,福叔走得很是安详,这是喜丧啊,年岁活到头啦,也是该魂归魂,命归命啦。”

  小安皱了眉不知所以,但见秦妈妈暗地里扯了扯他衣袖子,倒也是心理神会,不再吭声。秦妈妈絮絮叨叨又念了一会儿,过了许久,她忽的停了声,往窗边走了两步,闭着眼侧耳认真听了听,总算是长舒了口气,她又成了那个大大咧咧热心肠的秦妈妈。

  “小安,”秦妈妈凑到了小安耳边。小安有些不安地搓了搓手。

  秦妈妈压低了声儿,“你在那房里,是不是听到了那东西,”秦妈双手蜷到胸前,吐了吐舌头,嘴型由小转大,轻轻吐了声‘汪’。

  小安一个激灵站起了身,起得太急,被凳子绊了个趔趄,直愣愣摔在了地上,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秦妈妈,一脸不可置信。

  “诶你看你这孩子,着什么急啊真是,”秦妈妈蹲了身去扶他,小安却下意识躲开了,秦妈无奈地拍了拍手,gān脆一屁股也坐到了地上,小声和他嘀咕,“秦妈妈啊,眼神儿不好,但耳朵灵,今天啊,我也听到了。”

  “你走了没多久,我就想起给你的两碗桂花莲子羹,老爷的那碗是不加糖的,赶着出来没追上,就想着抄了近路在福管家门口守你,”秦妈妈叹了口气,“我离这门还有点距离的时候,就听到了从福管家门里头传来了声狗吠,那声儿我很熟悉,是以前那只大黑狗的,紧接着我就听到你的声儿了。”

  “我一下人吧,老爷夫人的事qíng我不懂,但我清楚这事儿是见不得光的。刚刚我们吃饭的时候,门外头有人在蹲墙角,我听着了,”秦妈妈摸了摸小安冰凉的额头,给他擦了擦汗,“所以才拦着不让你说话,怕你惹了事儿。”

  “秦妈妈,”小安忽地往前凑了两步,他一脸惊恐,“秦妈妈,我进去的时候,福叔还没死!他抓着chuáng檐发不出声,我冲过去想要救他,他却一伸手把我推开了,他狠摇头不让我多言,他… …他!”

  “我看着他忽地脖子一偏,狠狠砸上了木chuángchuáng柩。脑袋上破开了个dòng,鲜血汩汩涌出。他表qíng痛苦,脖子扭得更大了,大到不像是人力可为,倒像是被甚未知力量生生掰折了过去,”小安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他表qíng极度痛苦,颤着身往秦妈妈身边凑,秦妈赶忙一把把他捞进了怀里,顿了许久,他才稍平静了些,“我看着他脖颈上的皮ròu一点点被撕开,先是对称的四个点见血,旋即合拢,伤口扯开又撑大,露出了下面扭曲抽动的筋ròu和跳动的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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