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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洁女工之死/清洁妇命案

作者:[英]阿加莎·克里斯蒂 时间:2022-12-22 14:18:12 标签:[英]阿加莎·克里斯蒂 阿加莎·克里斯蒂

  “他叫什么?”

  “是位名叫斯彭斯的,先生。”

  “斯彭斯?”这名字一时间对波洛来说没有特别意义,但他知道事qíng本该如此。

  在镜子面前站了一会儿,整理好自己的胡子,波洛打开了客厅的门走进去。

  正坐在那只宽大摇椅上的人站了起来。

  “您好,波洛先生,希望您还能记得我,我们上次见面是在很久以前。我是斯彭斯警监。”

  “啊,当然记得。”波洛很热qíng地同他握手。

  斯彭斯警监是基尔切斯特警察局的。以前他们曾一起合作调查过一起非常有趣的案件,正像斯彭斯说的那样,已经过去很久了。

  波洛向他的朋友提议喝点什么。是要加石榴汁的饮料,还是喝薄荷甜酒,或者本尼迪克特酒,或薄荷甜酒加巧克力……就在这时,乔治走进房间,手中的托盘上放着一瓶威士忌和吸管。“不知您是否想来些啤酒,先生?”他低声对客人说到。

  斯彭斯警监宽阔的红脸立刻兴奋起来。

  “就来啤酒好了。”他说。

  波洛再次为乔治的出色表现暗暗称奇,他从未想到这个房间里会有啤酒,在他看来,竟有人更喜欢喝啤酒而不是威士忌是不可思议的。

  当斯彭斯端起他那冒着大泡沫的大酒杯时,波洛为自己倒了一小杯晶莹剔透的绿色薄荷甜酒。

  “您能来看我,真是太好了,”他说,“太好了,您这是从——”

  “从基尔切斯特来。我六个月之后就要退休了。事实上,我在十八个月前就已到了退休的年龄,他们请我继续留下来,我就留下来了。”

  “您这样做是很明智的,”波洛深有感触地说,“确实非常明智……”

  “我这样做明智吗?我可拿不准。”

  “是的,是的,您很明智。”波洛坚持道,“长时间的无事可做,厌倦无聊,闲得发慌,您可没有领教过这些。”

  “噢,我退休后会有很多事qíng要做。去年,我才搬到了一套新房子里,那儿有一个大花园,可是花园里却荒芜一片,缺少人照料,我还没有时间来管它们。”

  “啊,是的,您有这样一个花园需要照料。而我呢,我曾经决定搬到乡下去住,在那里种些西葫芦。可是,我做不到,因为我没有那份耐心。”

  “您该去看看我去年种的一棵西葫芦,”斯彭斯热qíng地说道,“个儿好大哟!还有我的玫瑰,我喜欢玫瑰,我准备——”

  他停住了。

  “这些都不是我来找您要谈的话。”

  “当然不是。您来看一个老朋友——这太好了。我很感激。”

  “不仅仅如此,波洛先生。恕我直言,我需要您的帮助。”

  波洛故意低声说:

  “您可能需要一张您的房产抵押证书吧,您好像喜欢借贷——”

  斯彭斯急忙打断波洛的话:

  “噢,天啊,不是钱的事儿!根本不是钱的问题。”

  波洛优雅地挥了挥手表示道歉。

  “请您原谅。”

  “我直截了当告诉您吧——我来找您是为了那桩该死的案子。如果您让我碰一鼻子灰走开,我也不会感到惊奇的。”

  “不会让您碰一鼻子灰的,”波洛说,“还是继续往下说吧。”

  “是因为麦金蒂太太的案子。您也许已从报上看到过有关报道。”

  波洛摇了摇头。

  “没有特别留意。麦金蒂太太——就是在一家商店或者是一所房里被谋杀的那个老妇人。当然,她死了。她是怎么死的?”

  斯彭斯盯着他。

  “天啊,”他说,“我也搞不懂,特别奇怪,直到现在我也搞不清楚。”

  “请您讲得细致一点行吗?”

  “没有什么蹊跷。就像一个游戏,一个小孩子们常做的游戏。在我小的时候,也曾经做过这样的游戏。很多人站成一排,一问一答地向下进行。‘麦金蒂太太死了!’‘她怎么死的?’‘一条腿着地,就像我这样。’然后就是下一个问题,‘麦金蒂太太死了!’‘她怎么死的?’‘伸着手,就像我一样。’我们就这样,一个一个都跪在地上,伸出右手不动,接下来,您知道该怎么做!‘麦金蒂太太死了!’‘怎么死的?’‘就像这样!’猛地一砸,排头的人向后一倒,我们所有的人都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了!”斯彭斯对这些儿时的回忆大笑不止。“它确实使我想起了小时候的游戏!”

  波洛礼貌地听着。即使在这个国家住了将近半辈子,他仍然认为英国人难以理解。他自己在童年时玩过捉迷藏的游戏,但是他绝对没有心思再去说它,甚至连想也不愿意想。

  在斯彭斯愉快的回忆结束之后,波洛又一次提出他的疑问,这时,他的语气稍稍带了些不耐烦:“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笑容从斯彭斯脸上消失了,他重新严肃起来。他说:

  “她的后脑勺被人用锐器砸了一下。她有大约三十英镑现金,在她的住处被洗劫一空之后,也不见了。她一个人住在一所小房子里,还为一名房客提供膳食。那个房客叫詹姆斯·本特利。”

  “啊,是的,本特利。”

  “现场不是被破门而入的,没有任何窗户或锁被撬开的迹象。本特利日子过得很艰难,他失业后没有了生活来源,并欠了两个月的房租。丢的钱是在那所房子后的一块石头下面被发现的。本特利沾有血迹的大衣袖子包着那些钱和头发,这些血迹和头发和麦金蒂太太的血型和头发完全吻合。根据他的第一次jiāo待,他根本没有接近过那尸体,所以东西不是偶然被藏到石头下面的。”

  “谁发现的尸体?”

  “来送面包的面包师,那天是她该付钱的日子。詹姆斯·本特利为他开了门,说他敲过麦金蒂太太的房门,但没人回答。面包师便认为可能是她生病了,两个人就到隔壁,叫来邻居家的一个女人到楼上看看她。麦金蒂太太没在卧室里的chuáng上睡觉,但她的卧室却被洗劫一空,地板也被撬了起来。然后,他们就想到去客厅看看,结果发现她在那里,人躺在地板上。隔壁那个女邻居吓得魂飞魄散,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后来,他们报了警,当然报了警啦。”

  “那本特利被捕并受到审判了吗?”

  “是的,案子已经作出了终审判决,就是在昨天开了庭,审判结果是在今天早上开庭后的二十分钟后由陪审团裁定的。有罪,并处以死刑。”

  波洛点点头。

  “那么说在判决一结束,您就乘火车来伦敦找我?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斯彭斯警监的眼睛正盯着他的啤酒杯。他用手指绕着杯子的边缘慢慢地滑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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