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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之后

作者:[英]阿加莎·克里斯蒂 时间:2022-12-22 14:19:42 标签:[英]阿加莎·克里斯蒂 阿加莎·克里斯蒂

  他用完早餐,躺回枕头上,看着泰晤士报。他发现泰晤士报非常讨人欢心。

  那天傍晚差十五分六点时,他的电话响起。

  他拿起听筒。电话中的声音是来自詹姆士。派拉特先生,目前伯纳德。安惠所公司第二个股东。

  "听着,安惠所,"派拉特先生说,"我刚接到一个叫里契特。圣玛丽的地方警察打来的电话。"

  "里契特。圣玛丽?"

  "是的。好像――"派拉特先生暂停了一会儿。他似乎有点为难。"是关于一位柯娜。蓝斯贵尼特太太的事。她不就是亚伯尼瑟遗产的继承人之一吗?"

  "是的,当然。我昨天在葬礼上见过她。"

  "噢?她参加了葬礼,是吗?"

  "是的。她怎么啦?"

  "哦,"派拉特先生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抱歉的意味。"她――真是非常奇怪――她已经――哦――被谋杀了。"

  派拉特先生极为痛恨地说出最后几个字。意味着那种字眼应该不会跟伯纳德。安惠所公司扯上关系才是。

  "被谋杀?"

  "是的――是的――恐怕是这样,没错。哦,我的意思是,没什么好怀疑的。"

  "警方怎么找上我们的?"

  "她的伴从,或是管家,或是什么的――一个纪尔克莉斯小姐。警方问她她的近亲或是她的亲戚和他们的住址,不过她知道我们。所以他们立刻就打来了。"

  "他们为什么认为她是被人谋杀的?"安惠所先生问。

  派拉特先生再度以道歉的语气说:

  "哦,是这样,似乎没有什么好怀疑――我是说用一把手斧之类的――非常bào戾的罪行。"

  "抢劫?"

  "他们是这样想。一扇窗被敲碎,丢了一些不值钱的小首饰,抽屉都被拉出来等等。不过警方后来似乎认为可能――呃――可能有点作假。"

  "什么时候发生的?"

  "大约今天下午两点到四点之间。"

  "那个管家当时在什么地方?"

  "到瑞丁的图书馆去换书。她大约五点回家,发现蓝斯贵尼特太太死了。警方想知道我们是否知道有谁可能对她下毒手。我说,"派拉特先生声音显得十分愤慨。"我认为那是最最不可能的事。"

  "是的,当然。"

  "一定是某个当地的白痴――认为可能有什么东西可偷,然后失去理智对她下手。

  一定是这样――呃,你不这样认为吗,安惠所先生?"

  "是的,是的……"安惠所先生心不在焉地说。

  派拉特说的没错,他告诉自己。一定是那样发生的……

  但是他不安地听到柯娜愉快地说:

  "可是他是被谋杀的,不是吗?"

  如此的一个白痴,柯娜。一向都是。急急投入天使不敢踏入的地方……突然冒出令人不愉快的实话来……

  实话!

  又是那该死的字眼……

  安惠所先生和毛顿督察彼此对视打量着。

  安惠所先生以严谨的态度,提供了这位督察一切有关柯娜。蓝斯贵尼特的资料。

  她的出身,她的婚姻,她的守寡,她的财务状况,她的亲戚等。

  "提莫西。亚伯尼瑟先生是她唯一在世的哥哥和最近亲人,不过他是一个遁世者,一个病人,而且不能离家。他授权给我,作一切必要的安排。"

  督察点点头。跟这个jīng明的老律师jiāo涉让他松了一口气。他进一步希望这位律师能协助他解决这开始显得有点令人迷惑的问题。

  他说:

  "纪尔克莉斯小姐告诉我,蓝斯贵尼特太太曾经在她死前一天北上参加她一位哥哥的葬礼是吗?"

  "不错,督察先生。我自己也在那里。"

  "她的态度没什么不寻常――没什么奇特――或担忧的样子?"

  安惠所先生装出惊讶的样子,扬起了眉头。

  "一个不久就会被谋杀的人通常态度上都会有点奇特吗?"他问。

  督察苦笑。

  "我所指的并不是她显出临终前的异常兴奋状态或是有什么征兆。不,我只是想找出――呃,某些跟平常不同的地方。"

  "我想我不太懂你的意思,督察先生,"安惠所先生说。

  "这不是个容易了解的案子,安惠所先生。譬如说某一个人监视着那位纪尔克莉斯小姐,看到她大约在两点走出那幢房子,进入村子里到公车站牌下。然后这个人小心地拿起放在柴棚下的手斧,敲碎厨房的窗子,进入屋内,上楼,用那把手斧攻击蓝斯贵尼特太太――凶残地砍杀她。大约砍了六到八下。"安惠所先生畏缩了一下――"啊,是的,相当惨无人道。然后那位闯人者拉出一些抽屉,拿走一些不值钱的小首饰――总共也许只值十英镑,然后脱身离去。"

  "她在chuáng上?"

  "是的。似乎她前一晚很晚才回到家,jīng疲力竭,jīng神却非常亢奋。据我的了解,她分到了一些遗产是吗?"

  "是的。"

  "她睡得很不好,醒来时头痛得很。她喝了几杯茶,吃了些头痛药,然后告诉纪尔克莉斯小姐,午餐之前不要打扰她。她还是感到不舒服,决定吃下两颗安眠药。然后她叫纪尔克莉斯小姐搭公车去图书馆帮她换几本书。那个人进去时,她即使没睡着,也已是昏昏沉沉的了。她大可威胁她,拿走任何他想要的东西,他也大可轻易地塞住她的嘴巴。慎重地先从外头拿起一把手斧,似乎是太过分了。"

  "他可能只是想用它威胁她,"安惠所先生提示说。"如果她想反抗就――"

  "根据医学上的证据,她并没有反抗的迹象。一切似乎都显示她受到攻击时正安安稳稳地侧躺着睡觉。"

  安惠所先生不安地换了下坐姿。

  "是听说过这些惨无人道,有点没道路的谋杀案,"他指出。

  "噢,是的,是的,这个案子也可能是这样。当然,任何可疑的人物,都已有了警戒心。本地人没有一个涉嫌,这一点我们相当确信。我们都过滤过了。大部分的人在那段时间里都正在工作。当然她的房子在村子外一条小巷的尽头,任何人都可以轻易避开别人的注意到那里去。村子里的小巷子就像迷津一样。那天天气很好,几天没有下雨了,因此没有车子开过的痕迹――如果有人开车经过的话。"

  "你认为是有人开车过去?"安惠所先生突然问。

  督察耸耸肩。"我不知道。我只是说这个案子有一些奇怪的特征。譬如,这些――"他从桌面上丢过一把东西――一个饰有小珍珠的三叶形胸针,一个紫水晶胸针,一小串珍珠,和一个石榴石手镯。

  "这些是从她的珠宝盒里拿走的东西。就丢在房外的树丛里。"

  "是的――是的,是有点奇怪。也许凶手事后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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