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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遇林风

作者:陈慕金 时间:2022-12-24 19:24:57 标签:陈慕金

  这件事后,曾华的懦弱性格没有转变。反而对家里人更加叛逆,他允诺一月后停止弹琴,努力备考的承诺也没有履行。反而弹琴的时间更多了,有时候甚至作业都不写了。曾华的爸爸,很是气愤,三番五次教育他,要以文化课为重,兴趣爱好要放一放,等以后考完试再给他时间练习。曾华根本不听。

  有一次曾华爸爸实在忍无可忍,咆哮着说:“你这个样子,谁会看你演出,先学好你的文化课再说吧。”言外之意是像曾华这样的胖子,没有市场的,练也是白练。他爸爸也是在盛怒之下不理智的发言,没想到深深地触动和伤害了曾华敏感的自尊。他跑到奶奶家,再也没有回来,并说要和爸爸断绝父子关系。曾华爸爸也是个暴脾气,听到这样的话,就顺着说,有本事你别姓我姓。结果曾华哭着和奶奶说,他要改姓,并且不想回家了,想离家出走。那个时候,爷爷已经去世了,看到无法挽回的奶奶就拿着户口本,到相关部门办理了监护手续,成了曾华的正式监护人。从那起,他就随了奶奶的姓“曾”。

  曾华和奶奶相依为命,一起生活。

  叶小薇听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什么,说:“你原来是不是姓‘易’?”

  “嗯,你怎么知道?”曾华有些惊讶。

  叶小薇上次去易凡家,听到了易凡妈妈的故事,虽然当时没有讲完。但今天听完曾华的描述,就知道故事连起来了。她又想起来,为什么上次体育课她骂曾华是“死胖子”,易凡当时不可理喻的表情,甚至写举报信都是因为这件事。还有奶奶去世时,易凡和曾华都是好几天没有在学校出现。

  “都这么多年了,都放下吧。我和易凡是一个宿舍的,上次去你家,你爸爸妈妈想你想得都哭了。”

  “这几天我一直在看奶奶之前给我的留言,说要让我回去和我的爸妈相认,和我的妹妹相认,他们也来看过我,但是我总是打不开心结。她说让我多交朋友,所以我才慢慢地尝试和外界沟通。”

  叶小薇和林风也明白了为什么近期曾华的待人接物与之前截然相反。从最初对他们两个冷淡无视,到帮助他们编曲,再到能够和他们敞开心扉,讲他的故事和心事,说明他慢慢地按照奶奶的话去做,去认识和结交新的朋友。两个人听了都有些伤感,看到曾华还处在对往事无限的惆怅和对奶奶的思念时,都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曾华。但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三个人就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沉默了许久。

  “听一下我的故事吧。”林风和叶小薇异口同声地说道。

  叶小薇瞪了一眼林风。林风很无辜地将挺直的身子再次缩回到沙发。

  “你先讲。”叶小薇心里想着,好不容易想出了话题,被你打乱了。

  “那你先讲。”林风谦虚地笑了。心想:我看你说啥。

  “让你讲你就讲吧,你是男人不?”叶小薇又来人身攻击。

  在曾华面前,林风不愿意和她吵,强忍着不快,恨恨地说:“那我就讲讲我的经历。”

  下面是林风讲的故事:

  “那一次,我们的球队又输了。我和白星雨筋疲力尽,并排躺在球场边上的环形跑道上。两个人好久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队友和拉拉队员都离开了球场。白星雨作为队长,没有办法给支持他的队员和热情的拉拉队女同学们一个交待,只能选择这种方式逃避。

  我慢慢地睁开眼,对面的太阳已经西垂。看台上的柳树遮住了一些光。这一次白星雨没有再喋喋不休地讨论战略战术。他知道,这一战后就要准备高考了,不会有球赛了。而我们的班队又一次保持了稳定的成绩,积分最后一名。

  一阵凉风吹过,带来了球场上的青草香味,还有一段清脆的吉他声。好熟悉的前奏,铿锵有力的乐声响彻了整个操场。我没有抬头看,也不知道音乐的具体位置,只知道是看台的不远处传来的,大概在我们躺着的后方。接下来是期待,期待听到这首黄港星的《光荣岁月》的弹唱部分。那时候大街小巷都在播放着这首歌,很流行。我侧头看了一眼白星雨,他依然闭着双眼,毫无反应,不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陶醉在音乐里。他的四肢伸展成“大”形,大概没有希望也没有期待后,人会一下子放松很多吧。从高一开始,白星雨的口号就是球队争取全校第一,后来降低了目标,变成年级第一,后来变成了赢一场球,后来变成了平一场球,后来变成了少失球。但最后一战还是以大比分落败。他此刻的心情应该用落寞可以形容吧。

  弹唱开始了。但并不是浑厚的男声,也不是柔美声线的男声,意外地传出的是女声。不是那种柔弱的、甜甜的女声,而是那种刚毅的略带深沉的女声。很好听,励志的感觉被演绎得淋漓尽致。我有点小感动呢。我抬头看了一眼白星雨,他仍然闭着双眼,但是眼角却流出了两行泪水。

  过了一会,歌声结束了。我坐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我后面看台上的女孩。她现在抱着吉他乖巧地坐在那里,白底绣花裙子在暖色的夕阳下映得有些圣洁,黑黑的长发随意地搭在肩上,静静地坐着。目光看向远方,远处是对面看台上的一片翠绿的柳树。

  白星雨也坐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女孩,大大咧咧地向她挥了一下手。女孩阳光天使般笑了笑,笑得那么开心,还俏皮地耸了耸肩膀。

  ‘你认识她’我惊奇地问着白星雨,我们关系这么铁,每天形影不离,还不知道他有这样的朋友。

  ‘嗯。’白星雨淡淡地说,又长叹了一口气,像是有什么遗憾。

  ‘你小子行呀,隐藏得挺深呀,我可是什么都和你说呀。’我当时有些激动,没想到平日没心没肺的白星雨还有这样的故事。

  ‘嗯,本来想踢赢了和你说的……’他声音有些哽咽,‘对不起’。

  ‘没什么。’我意识到他把我的玩笑话当真了。

  ‘还记得我们高一踢的第一场比赛么?’他望着蓝天自顾自地讲了起来。‘那一次我们输得很惨,我很懊恼,绕着操场疯狂地跑着。跑累了,我就像今天这样躺在那里,流着眼泪。’白星雨一输球就哭,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不一会,我听到了什么声音,断断续续的,像绷紧了的铁丝发出的嗡嗡声。我坐起来看到一个女孩在我身后生硬地练着吉他,神情沮丧。急躁得像一个淘气的小孩子胡乱地拨弄着。我跑过去,坐在她身边:‘你也会乐器么?’她羞愧地抬起头:‘没有啦,刚学的。’我就和她说:‘我上小学时还吹过小号呢,很威风的。一开始怎么也吹不响,后来练练就好了。’她听我讲着故事,终于展开了愁眉。说:‘你输球了么?’我说:‘嗯。’她又善解人意地说:‘没关系了。下次你赢了球,我给你弹一首完整的歌。’白星雨说着,好像又要哭了。接着说:‘这三年没有机会给她弹琴,她一直默默地抱着吉他在旁边看我比赛,直到今天,最后一场。没想到她弹得这么好听。我虽然输了球,还是听到了她的弹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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