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的杀人回忆
“不想出个高价?”我饶有兴味地盯着他的眼睛问。
“就是这样的身体,就是这么长的东西,您看着给就行。”
“那一百万,明天打到你卡上。”
“行。”
“你现在有住的地方吗?”我问他。
“有,是租的房子。”
我点了下头,“我的一个朋友移民去了国外,已经好几年没有回来了,他在郊区有套别墅,你明天就搬过去吧。”
“成,谢谢哥。”
在泡了十五分钟后,我从浴·室出来,把钥匙甩在了桌上。
他洗完之后,也没有离开,在另一张床·上睡下了。
那天夜里,我睡得很熟,又做了同一个“梦”。
不对,那不应该叫“梦”,应该叫“魇”也对。
因为这个“梦”从它开始的那一刻起,就从未结束过,它反反复复,重重叠叠地折磨了我十五年。
在那个深沉的“梦魇”中,我一直还是那个高中二年级的学生,从来没有变过。
·
2001年的春天,我们年级来了一个转校生。
她是个日本女孩,而来是极漂亮的日本女孩。她的名字叫美雪,藤原美雪。
自从她来了之后,每到下课时间,我便经常和几个伙伴一起去她班级门口看她。
2001年3月31日,我偷偷委托她班级里的好友,给她递了情书,想约她在4月1日赏樱。
4月1日当天,下课铃声一响,我便去了樱花小道。
不过与我同时到达的,并不是美雪,而是一群高矮不等的男生。领头的那个人我认识,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他父亲在中央做官。
那人二话不说,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问:“听说你给那个日本妞递情书了?”
我黑着脸,看着那个躲在他身后和美雪同班的好友,气急败坏地骂道:
“你他妈敢出卖老子!”
“卖你·妈个比。”那人说着上来又给了我一巴掌。
我不甘心被打,其实从小到大,我也没有被谁这么打过,我还了手,用脚踹到了他的裆·部。
他弓起了腰,连眉头都皱到了一起,他身后的六七个人表情一愣,随后一哄而上。
天色忽然黑了几分。
十几分钟后,我浑身剧痛地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想抬手爬起来,发现那只手竟然毫无知觉。刚才那个人又突然走了上来,对着我的头猛踹了两脚。
最后他把脚踩在了我的头上,把我的脸按进了泥里。
“你想玩日本妞是吗?”他狞笑了一声,“行,你先把老子的下边捋直了,老子就让你玩。”
说完,他让人把我架了起来,然后慢慢地松开了自己的腰带,
我感觉自己的意识已经开始渐渐涣散,我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一侧的樱花,那花开得好美,白得像雪一样,像极了她的名字。
4月1日,是愚人节,而我之所以特意选择在这个日子向她告白,是因为这世间所有的告白,在4月1号这一天,都还有退路。
可是,这一切精心准备的退路,这一切殚精竭虑的安排,在今天都变得退无可退。
在意识完全消失之前,我隐约听到有人嬉笑着说:
“张嘴,跪正含稳不要咬……”
我被人用地上的枯枝敲开嘴时,四月的樱花正从枝头无声地凋落,如同那一去不回的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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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从那无尽的梦魇中突然醒来,发现身后的床单已经湿·了一片。
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忽然听见从洗漱间里传来的流水声,不久之后,昨天的那个男人从里边走了出来,他朝我笑了笑,然后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我躺在床头,看着窗外的阳光出了会神,回过头时,又看到他拿出了酒店的挂烫机,正慢慢地整理着我的西装和衬衫。
我走到电视柜前,拿起昨天丢下的钥匙,递给了他,并告诉了他具体的地址。
等我洗漱完毕,换好所有的衣服之后,就让他陪我去餐厅吃饭。
吃过饭,我和他在酒店前分别,看着他渐渐走远的背影,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于是马上喊住了他:
“嗳,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他突然停下了脚步,把双手插在兜里,许久没有转身,仿佛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直到我朝着他走了过去,他才转身一笑,一脸阳光地回答道:
“我叫楚寒。”
第8章 裴叶
店长给我打电话时,我正在家里赶剧本。
“那位小姐又来了,她说想见你。”
我烦躁地用手敲了敲MacBook冰冷的银色触控板,长吁了一口气,“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等我换好衣服,发动汽车往书店赶的时候,心情依旧郁闷,因为时值九月,秋雨缠·绵,只要下雨,她就肯定会来,也不管我忙不忙。不过所有的烦躁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又都在突然间烟消云散了。
今天的她很特别,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书店门口,嘴唇苍白,眼神涣散,双手紧握着一把绯色的竹骨绸伞,面朝细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了?”我走过去,有些担心地问。
她好像并没有发现我过来,突然间瞪圆了眼睛,咬紧了嘴唇,仿佛被吓了一跳。
我拉开了店门,让她进去,然后给店长做了个手势,请她准备两杯冷萃咖啡。
书店里的电视正开着,是电影频道,正在重播一部电视剧的庆功会,画面中正好有季燃和美雪的身影,他们两人正手握香槟,深情对望。
我没有让店长换台,慢慢观察着美雪的反应,谁知她脸上毫无喜悦,只是目不转睛地呆呆望着画面中的自己,在画面结束时,突然凄然一笑。
这一笑,竟然笑出泪来。
我吓了一跳,傻傻地看着她一边笑着,一边用白细的手指不断抹着从眼角涌·出的眼泪,很久之后,我才想起需要掏出纸巾递给她。
收尽泪水之后,她一直低头喝着咖啡,等一杯咖啡去了大半,她突然抬头问道:
“你这有地方吗?”
“什么地方?”我奇怪地问。
“就是正儿八经休息的地方。”
我点了点头,指了指通向二楼的楼梯,“这上面还有一层,被我用做工作室了。”
“能带我上去坐一会吗?”她问。
“当然。”
我和她沿着狭窄的楼梯一路上行,她进门后,四处看了一下,最后径直走进了卧室里。
我倒了两杯茶水,放在木盘上,在端进卧室的刹那,又被她吓了一跳,木盘突然倾倒,茶水撒了一地。
她竟然脱·光了身上所有的衣服,一·丝·不·挂地躺在了我的床·上。
她的皮肤本来就白,脱·光了之后便显得更加白了,是那种精致的白,柔和的白,令人讶异的白。在遇到她之前,我甚至不曾想过世间竟然会有如此精致白·皙,仿若透明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