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比刺客
“十天。”
“太久,我等不了。”
玉面狐叹口气,“打探消息没有那么简单,五天,不能再短了。”
陆小果面无表qíng,“最多三天,否则免谈。”
玉面狐轻笑出声,“像你这样求人办事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不过,”他凑的更近了些,一双美眸中流光闪动,“小爷我今天高兴,这件事我答应了。”
陆小果手腕一抖,长剑哐啷一声出鞘。
玉面狐耸耸肩,坐回原来的位置。
“三天之后,还在这里,不见不散。”
陆小果说完便起身走出茶馆。
玉面狐盯着他的背影,缓缓扬起嘴角,“不见不散。”
陆小果回府把大眼程的qíng况一说,朱拓也没有再问。陆小果本想跟朱拓探讨一下叶孤山说谎的事,朱拓竟似也兴趣不大。
陆小果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道:“少主难道不打算与叶孤山一决恩怨了吗?”
朱拓正在专心致志的作画,闻言笔尖一顿,一滴浓墨便滴到宣纸上,很快便晕成黑黑的一团。
陆小果见好好一幅画因为自己就这么毁了,内心忐忑不安,等待朱拓的责罚。
朱拓却未生气,而是继续画下去,“忘qíng剑已到魔教手中,叶孤山必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必会联络白道中人大举攻上魔教。咱们大可坐山观虎斗,何乐而不为?”
陆小果道:“少主不怕叶孤山也会拉咱们入伙吗?”
“怕,所以我们要尽快启程,离开乌云城。”朱拓说着,将画笔搁置一边,自有丫鬟端来水盆与他净手。
陆小果大吃一惊,“离……离开乌云城?那大眼程怎么办?”
“待他伤好,再派人来接就是。”朱拓兴致勃勃的朝他招手,“你来看,一时的疏漏笔误,虽有可能成为整幅画的败笔,但若巧妙安排,却也可能成为点睛之笔。”
陆小果朝画上看过去,方才那滴墨汁在朱拓的简单勾勒下,竟成为荷花池畔一块气韵灵动巧夺天工的太湖石。
“少主画工非凡,能化腐朽为神奇,属下敬佩之至。”
陆小果一边大拍马屁,一边心不在焉的想,若是这么一走了之,行刺的任务怎么办?
还有自己找玉面狐打探消息,这一步究竟是败笔,还是点睛之笔?
☆、争吵
依照朱拓的本意当天下午就动身,结果却没走成,原因是陆小果拉肚子。
第二天依然没走成,原因是陆小果非但继续拉肚子,还发起高烧打摆子。
郎中来看过后说是水土不服,开了剂方子,吃完果然见效很多。朱拓担心他的病qíng再有反复,决定将行程再延后一天。
第三天总算生龙活虎的陆小果却在临行前提出再去看一眼大眼程。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朱拓很快应允。
陆小果却没去城主府,而是拐个弯进了街角那家茶馆。
玉面狐果然已经等在那里,看见他就抱怨道:“我等了你几个时辰了,怎么那么晚?”
陆小果坐下飞快道:“我的时间不多,长话短说,让你打听的事qíng有消息了吗?”
玉面狐得意的一笑,“jiāo给我的事qíng什么时候出过差错?三天的时间虽短,此事却也有了些眉目。”
陆小果咬牙道:“那就快说!”
玉面狐却悠悠倒了杯茶,“急什么,此事需慢慢道来……”
陆小果急得都要翻白眼,“直接告诉我他在哪儿!”
玉面狐叹口气,“他在……”
他突然顿住,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
陆小果觉得不对,倏地转头,接着倒吸一口凉气。
朱拓不知何时竟站在他的身后!
他在两人中间的位置慢慢坐下,“小陆果然是重qíng义之人,临行前还要特意与狐兄道别。我还以为二位的关系并不算好,看来是我多虑了。”
玉面狐目光一闪,“你要走?”
朱拓道:“今天就走。”他转向陆小果,“可去见过程老板了?”
陆小果冷汗涔涔而下,大脑几乎已无法思考,只能僵硬的摇头,“没。”
朱拓道:“qíng长话短,来日方长。我们还要赶路,不如就此与狐兄别过。”
玉面狐看看朱拓,又看看陆小果,目光意味深长,他举杯道:“在下以茶代酒,祝二位一路顺风,以后山水有相逢,后会终有期。”
朱拓也举杯,“万里江河,有缘再聚。”
出了茶馆,朱拓与陆小果一前一后慢慢朝城主府的方向而去。二人谁都没有开口。
朱拓步伐轻缓,神色如常,看不出有任何不悦之色。
陆小果忽然道:“大眼程不看也罢。”
朱拓停住脚步,转身。
陆小果根本不敢去看他的脸,低头道:“既然已经通知大眼程我们要走的事,也不一定非要亲自去告诉他,他是个慡快人,不会在意这些繁文缛节。”
朱拓盯着他看了许久,缓缓道:“也好。来了乌云城,一直没有带你游玩一番,不如四处逛逛,也不枉来这一遭。”
陆小果瞠目,四处……逛逛?他不是急着赶路吗?
陆小果猜不出朱拓的心思,也不敢问,只能默默跟随。
然后就眼睁睁看着他走进十艳楼。
陆小果脚下如同生根了一般,无论如何都迈不出这一步。
朱拓见他没跟进来,目光中有询问之意。
陆小果苦笑道:“这地方……不是来过了吗?”
“温柔乡的风景自与别处不同,每一次都会有别样的感受,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文人墨客对这里流连忘返。”
朱拓朝陆小果笑笑,拉起他的手。
陆小果简直险些晕了过去,不是开心的晕过去,而是吓晕过去。
朱拓的笑有很多种,淡笑,浅笑,如沐chūn风的笑,总之都是很阳光很温暖的笑容。
而他方才那一笑,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至少陆小果是这么觉得。
何况他还握住自己的手。陆小果记得很清楚,这是朱拓第三次握住他的手。
朱拓的手一如既往的温暖gān燥,而自己的手却湿滑冰冷,就像刚从冰窖里拿出来。
他会不会因嫌弃而放手?
陆小果的心qíng紧张又矛盾,他似是希望朱拓放手,又似是不愿他放手,就这么忐忑不安的任由对方将他拉进大厅。
十艳楼的姑娘们通常都是晚睡晚起。朱拓二人进门时,大半姑娘还没起chuáng。所以当老鸨将她们叫出来时,很多人脸上都难免还带着睡意。
直到朱拓将一锭金子放到桌上。
每个人的脸上都瞬间散发出难以形容的夺目光彩。
陆小果以前从不知道被一群女孩子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是种什么滋味,现在他总算知道了。
那滋味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