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习俗
身边一无所有。像貌是长脸浓眉,两只大眼,高鼻梁,厚嘴唇。
脱下手套细看指掌,生前没有作过什么繁重劳动,大概是个白领阶级。行凶的绳子不见,但从颈上痕迹推断,是条相当粗的麻绳。
牙齿很整齐,虽有虫牙,却没有镶牙痕迹,所以也无从由牙警处进行调查。
为了埋葬死尸,现场挖出一个一十公分深的坑,上面覆盖着落叶和枯糙,可以想见,行凶时间是冬天。由死者的服装、手套、尸体的变化等等,大致可以推定死于两个月前,死于二月初旬。其后,虎体被送往警院解剖,医生的论断也大致相似。
现场竹林虽然很少有人前往,附近地带却是行人杂沓,时有往来。鹿儿岛铁路穿堤而过,南边有筑紫国分寺、都府楼址、观音寺等地方,成为久留米公路。
血案是在什么地方发生的呢?
现场附近有路,路面狭窄,但也通县办公路。可能是在别处勒死,用车将尸体运来。
另有一种可能,将死者骗到堤上,就地勒死。
福冈县警搜查本部设在二日市警署,大致倾向于后者,他们是由农妇在现场拾到女装手套来推定的。
但是,那一只女手套(左手)同这个案件有什么关系,却无从分晓。也许是手套的主人不知道这里有死尸,而曾经来到现场。
可是,如果按照下边这一种推论,又可以认为这手套与血案有很密切关系。
手套是冬天货色,经过好几次雨浇,已经污秽。据福冈气象局报告,从二月初到现在,水城附近曾经下雨十三次。而手套的湿迹,与这数字大致相同。
现场附近,白天往来行人颇多。村里的人如果看到有人戴着这种ròu色手套的年轻女人行走,一定会有印象,然而附近都说从未看见过。因此,手套的主人一定是夜间到此,这与杀人的条件也符合。
死者夜间来此,而女xing又是同伴,两人的行动就很容易理解了。换句话说,男女成对,总会在夜间寻找一个寂静所在。
根据以上理由,可以推断,虽然是只余下一只左手手套,还是与血案有着相当关系。
如果再加一点想像,她在现场失落了一只手套,可以说明当时是慌忙他去,由于遭到特殊事件,才有此现象。
手套是羊仔皮的,一对的售价要达二千日圆。照此看来,她的服装也一定很为华丽。
这女人会不会就是凶手呢?要不然,另外还有一个男人,三个人一起到此,而那个男人将死者杀死?——qíng况若是如此,三角关系的可能xing最大。也可以把那女人视为杀人凶手。如果说,一个单身女人能够勒死一个男人,多少有些疑问。不过,如果将死者置于特殊状态,也并非完全不可能。例如那男子在睡觉。先给他吃了安眠药,在昏睡不醒时,他也可以将他勒死。
他自然不会无故在这里睡觉。二月初旬天气,北九州也还寒冷。尤其是夜间冷冻如冰,那男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在此安然入睡。他穿的衣服相当单薄,贴身衣服虽然讲究,却没有大衣,也许是原来身上穿着大衣,却为凶手带走了。
在这种qíng况之下,上衣、大衣都不见,可以说是凶手的故意安排。上衣、大衣一向有姓名及商店品称,容易追查。凶手并不是企图劫财,而是要把案qíng弄得更为复杂。
总而言之,要先把死者的身世调查清楚,才能办案。警方便先倾全力追查这一点。
二
死者也许是附近的人。
由福冈乘西日本铁路的电气火车来此,大约十五分钟,距离久留米则约为二十分钟。从死者的服装来看,他也许是福冈市的人,或是久留米市内的人。当地县警搜查本部于是向福冈警署和久留米警署请求协助调查死者的身份。
福冈市警察署的鸟饲重太郞自从在报纸上看到水城发现死尸的消息,就感到了兴趣。凶案现场水城就在都府楼址旁边,他的脑筋里已经把两处地名联系在一起。
他正在打算请求层峰准许他前往协助调查,而福冈请求协助办案的公文已先到了。
鸟饲接到了办案命令,立刻找到尸体特征,解剖纪录,当场qíng况以及照片等等详细过目。
死者的服装果然是大都市人模样,同当地青年的衣着总有什么地方并不相同。鸟饲认为,从死者的特征来看,与其说他住在久留米,还不如说他住在福冈市,因为福冈还能称得起是个大都市。
可是,再详细追查,这名死者似乎又是个“从东京来的人”,才更为合适。
鸟饲重太郞的脑筋里,始终留着三原警司来信的印象。他一看到水城发现死尸的新闻,便连忙把三原的信件重新寻出,再读一遍。
三原过去来信曾经向他打听,靠近东京的相模湖杀人案件,有一名疑犯叫峰冈周一,此人曾到福冈活动。其中,峰冈此人曾于二月七日下午一时左右,到福冈市大东公司谈话五十分钟,然后前往都府楼址游览。
三原拜托鸟饲查对的是峰冈是否真的曾到大东公司,而现在,峰冈此人曾到都府楼址观光之说,反而占了鸟饲重太郞脑筋中的主要地位。
都府楼址和水城相去甚近,步行往来,三十分钟可到,大约三公里远近。
因此,水城凶杀案的死者被断定为死于二月初旬,就在鸟饲心中引起注意。
不论是死者的大都市服装,不论是被杀日期,不论是现场距离,都同三原追查的案件大为符合。
就是颈间被粗麻绳勒死的手法,也同相模湖案件的死者土肥武夫的死法相似。
鸟饲重太郞立刻提笔给三原写信,并且附去了死者照片,信中写道,现在虽然不知道是否真与相模湖血案有关,反正觉得可资参考。
死者身世的调查,给警方增加了难题。首先,始终没有人到福冈警察署或久留米警察署报告家人失踪。死者身上的衣服全是现成服装,而且都是穿着多时的旧货,上面既找不到洗衣店的标志,也找不到裁fèng店的牌号。鞋子也是现成货品。黑色手套也都破了。而且,全部是廉价货。从这一点来看,死者青年生活并非富裕。
内衣、西裤、手套、皮鞭等如不是东京货,就是大阪货,但这并不能证明他就是东京人或大阪人,因为这些东西可以经过东京、大阪的批发商卖到全国各地。这个人能够身穿两个大都市的商品,足可以证明他是地方都市的人。
不过,鸟饲重太郞总认为,这名死者无论如何也是东京的人。这是因为,三原托他调查的案件一直留在脑海里。
探员们到各地打听了四五天,无论在福冈,还是在久留米,都摸不到头绪。
只好回过头来再追查只有一只的女装手套。这手套也是东京货,不过,经过调查,福冈的岩田屋百货公司和玉屋百货公司里也有得卖。
因此,单凭一只手套是无从判断它的女主人的居住地点的。福冈既然有得出售,全国各地就都可能有得出售。
现场因为发生血案后不断下雨,chūn糙丛生。但是,来到现场的,起码是死者同一名女人。这是由那只ròu色女装手套推断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