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习俗
三原警司对于筑后家具是否有名,兴趣不大,他所要听的是梶原武雄有没有回到彦太郞的家。
“可是,他儿子梶原武雄并没有回来。”侦辑主任现在谈到正题。
“那么说,梶原武雄在福冈食品公司辞职以后,并没有回家。”三原力求证实。
“不错。因此,他父亲彦太郞从警察那里听说有关他儿子的事,不觉吓了一跳。武雄的母亲在他小时候就去世了,现在继母在堂,另外有个小弟弟,大家的关系并不好。武雄住在公司宿舍里,也是因为同父亲吵嘴,才离家他去的。”
“武雄去了什么地方,知道吗?”
“辞职信写的是因为家有要事,可是,你并没有回到大川的家,食品公司的朋友们也不知道他的下落。大家都以为他回乡去了。”
三原警司沉默了一分钟:“那么,明天我们这里派人过去,到福冈工作,请多照顾。”
“是不是对于梶原不放心?”
就是这么点事,三原就提到马上派人到福冈去,倒使对方大吃一惊。
“详细qíng况,以后再说,总而言之,我们这里有人去,请多帮忙。”
三原放下电话,回头张望办公室。
探员大岛留下来还未走,正在复写纸上写复印文件。
三原为了调查这件案子,过去曾派他到名古屋,于是把他叫过来。
“明天你搭日本航空公司飞机到福冈去。”
“福冈?”大岛瞪了眼睛。
“这一次是因为有相模湖案件的重要人犯!”
“有了新嫌疑犯?”
“那倒不是。不过,如果不赶快动作,这个人也许有xing命之虞。”
三原把自己的意图说明白以后,接着说道,“我已经拜托了福冈侦辑主任,但恐怕还不够。事qíng已经紧急,马上给航空公司打电话,订购明天的飞机位。还有,把山本也带去。”
“明白了。”大岛说。
三原一直拖到很晚才离开警视厅。在这个时候,只见地下火车里、巴士里,都有许许多多的醉鬼。
——峰冈周一是怎样认识梶原武雄的呢?
三原一直在研究这问题。当然,东京的营业汽车公司和福冈食品公司是很难联在一起的。如果是大东公司,还有得可说:但福冈食品公司是个毫无关系的生意。那么,也许是私人的联系。
可是也不像。梶原武雄只有二十八岁,家乡是福冈县附近的大川町。父亲是木匠,这与峰冈似乎很难有密切关系。
峰冈是由于什么原因,认识了梶原武雄这个人,于是设法接近呢?
用“接近”这两个字,也许很合适。现在,梶原武雄向公司辞职,下落不明,恐怕也与峰冈手法有关。
梶原武雄在两星期以前辞职,也有重大意义。因为,峰冈周一大概是在两个星期之前感觉到警方的压力。
等第二天,鸟饲重太郞从名古屋回来,可以进一步详谈。当天晚上,三原睡得从来没有这样香甜。
三
福冈上桥,这是一条电车路,过去是黑田藩城址。城墙和护城河还在,过去的城门也过可以见到。又是城墙,又是电车,充分表现了地方都市的色彩。
大岛和年轻的山本两名探员来到商店街,找到福冈食品工业公司,这是一座三层高的水泥钢筋大楼。
由公司职员带路,探员大岛找到公司宿舍。大厦后面是工场,工场后面是宿舍,都连接在一起。这家公司主要制造的是火腿和香肠。
职员约有八十人,有一半住在市内,来往上班,由远处前来的职工则住在公司的并不高明的宿舍里。宿舍还有一所小食堂,不过,到处都是残破不堪,灰片剥落,地板浮动。
公司职员带着探员大岛去见一位青年,二十五六岁,是梶原武雄的最亲密朋友,就住在旁边的房间里。这个人名叫山冈,刚好在房间里休息,大岛就同他谈起来。
“听说你同梶原武雄很有jiāoqíng,他现在到哪里去了?”大岛问他。
“真是不知道。梶原对我说,他回大川町。后来连一封信都没有,谁晓得他怎么回事!”
山冈用他那张满是胡须的下巴,对准大岛说道,这个人看来很朴实。
探员大岛按照三原警司jiāo代的话,按照顺序提出问题。
“梶原先生在东京有朋友吗?有没有提起过?”
“这事qíng倒没有听他谈起。”山冈说道。
“那么,有没有听他提过峰冈这个人。”
“似乎也没有听见过。”山冈想了一阵,答道。
探员又问:“我刚才说的峰冈,是东京一家营业汽车公司负责人。梶原先生有没有提到汽车和营业汽车问题?”
“没有,没有听说过。”
“现在是另外一个问题。今年二月七日,梶原买了一张西日本铁路月票,你有没有听说过?”
“没有。”山冈回答得很清楚。“而且是普通月票。贵公司有没有准备月票?”
这次是一个很详细的答覆:“公司准备的月票是给不住宿舍的人的。我们住在宿舍,就没有这份待遇。如果必要,就得自掏腰包购买普通月票。”
“如此说来,梶原也是如此的了。不过他在宿舍居住,公司就在旁边,有什么必要购买月票呢?”
“有必要。他每星期必到滨口町的‘筑紫俳坛’这家俳句杂志办事处去,所以必须有月票。”
“‘筑紫俳坛’?”
“这是北九州最著名的俳句杂志。办公处在滨口町,靠近福冈车站。”
“这么说,梶原对于俳句很有兴趣。”
“可不是,他已经迷了七八年,而且经常到筑紫俳坛的办公处,帮助编辑杂志。他还劝我多写一些俳句,我可没有那样的才能……”
“不过,二月七日他买过一张月票,是他自己买的,还是别人代他买的,你清楚吗?”
“我没有听他提起,答不出这个问题。”
“筑紫俳坛是不是经常举行行吟集会?”
“好像是经常集会。”
“那么……今年二月六日晚上,门司的和布刈神社举行祭礼,他们有没有参加?”
对于这个问题,山冈答得很慡快,“他们都去了。”
“都去了?梶原先生也在里面?”
“在里面。”
大岛的心扑通一跳,他连忙镇静下来。旁边的青年探员山本已经把他们的对话逐一记下来。
“那天晚上是几点钟去、几点钟回来的?”
“我并没有去,所以不完全清楚,我听梶原说,是二月六日午夜十二时起到第二天早晨四点半钟,在和布刈神社活动。这是我听他亲口讲的,所以记得。”
“有什么证据可以作证明呢?”
“证据?”山冈以为自己也在探员的嫌疑调查之内,连忙加qiáng语气qiáng调,“当然有证据,他把照片给我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