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魔影
山中突击检查的目的,是为了看看三上是不是被当作患者关进保护室了。山中对三上的行踪是注意的,但不知从哪里得到的启示。
山中亲眼看到并非疯人的三上被当作患者监禁起来,他当时什么也没说,打算今后作为把柄。这是和饭田破裂后的打算,即便不能作为问题公开出去,但还可以作为威吓饭田的一个武器。
作为饭田,看到自己的同伙忽然背叛了自己,那就非gān掉他不可。至于把山中和三上一起gān掉这不是原来的计划,是临时想到的。
饭田gān掉三上这是肯定的,山中偏巧又来检查,这对自己非常不利。当山中到别的地方去转的时候,饭田就把衰弱的三上从病房里弄出来!在一个没人的地方杀死了。凭着他在病院里的权势,不和医生商量从病房里拉走一个人也是易如反掌的。再说还有一个伪装前来领人的家属,就更不成为问题了。这从病房主任和值班医师回答问题时那种怯懦的神态上是可以想象得到的。
山中检查完,离开病院的时间是午后五点多钟。饭田尾随在后面。山中步行去公共汽车站,走上林间小路,饭田从后面蹿上去,把他摔倒,勒死了。然后把尸体藏到树林里。等到打麻将替换下来的时候,饭田悄悄从病院车库里开出汽车。好在过了五点钟病院职工差不多都回去了,他的行动是不会引人注意的,车库的钥匙也可能是由他掌管的。
饭田先把三上的尸体装进汽车,接着又去装藏在树林里的山中妁尸体。必须在两个小时之内以最快速度往返青梅现场。他最怕的是路上遇到警察盘问,另外又不能违反jiāo通规则超速行车。到了青梅山里像发现时样把两具尸体扔在那里。他才放心了。去的时候小心运行,一路无事,回来的时候则开足了马力到了病院。反正是他被替换下来休息的时间,下一局麻将开始,若无其事地接着玩就行了。
好了,这就理出了饭田犯罪的头绪,下一步就该用证据说明一切了。
在这种场合就应该追查值班医生和病房主任了,不过这是属于补充xing的,主要的还是追查那个认领三上的人。为什么呢?因为这个人在饭田杀害三上之前,一直守着三上。也有可能这个人在饭田到来之前,已经把三上杀死了。
5
二十一日东京至札幌的第一班航机上的旅客,已经调查完毕,负责调查的人打来了报告。
当时乘客为五十三名,在东京的乘客已经查清,调查居住在其它地方的乘客还需要一段时间。但这五十三人当巾,只有一人找不到下落。
“不只本人姓名,就连住址也没填写。”那个人报告说。“写的是长野郡安昙北山田村。安昙根本就没有北山田村这个地方。别的郡也没有。”
桑木了解到那个用假名字的乘客叫冈田安太郎。连络地址是长野郡他妻子的家里。年龄四十二岁。
从年龄看正和饭田事务长相仿。虽然不二野病院职员证明饭田胜治二十一日在病院上班,但这有些不可信。又据札幌饭店的人员反映,经常旅客来来往往,来找旅客的人更没人注意。如果把那个人当作饭田推断的话,前后对照起来,也不是没有矛盾的。况且饭田那天晚上又和自杀的岩村顺平在制版所墙外的暗处站着说话。这是中华荞面馆老掌柜看到的。
看起来,这个冈田安太郎是乘当天飞机回来的,但恐怕用的不是同一个名字。这似乎没有必要再去追查了。
饭田为什么非得去札幌见岩村章二郎不可呢?
章二郎也像是专为等待饭田,才离开其他的议员单独留在饭店里的。同行的人全都去了定溪山温泉。当晚饭田回来又和顺平说了些什么?顺平当即就自杀了。
如果直接去找饭田,还不如去找岩村章二郎要好一些,从他的话语中也许能摸到一些有关案件的东西。
桑木向侦查主任提出了自己的方案。
“涉及到都会议员,事qíng就麻烦了,要尽量作到不要伤害对方的感qíng才是啊。”
“明白了,”
桑木先给岩村章二郎的家里挂了电话,起初好像是他妻子或什么女人的声音,接着马上被一个有些粗声粗气的男人声代替了。
“我是岩村。”
“这里是警视厅搜查一课。我叫桑木。有件事想和您请教,能不能见见您呢?”
对方略微停顿一下。
“不知是什么事?不凑巧现在我必须立即参加议会去。”
岩村拒绝了这次会面。
“会议什么时候可以开完呢?要不然,您规定个时间,我到都厅去拜访。”
“那……这是预算会议,说不定要延长到夜里……有急事吗?”
岩村章二郞的口气很冷静。
“是的。很对不起。”
“是不是关系到家兄自杀的事呢?”
最后,约定和岩村章二郎在都厅附近的K旅社休息室见面。
“我几点钟去合适呢?”
“十二点以后,只有一个小时的午饭时间,就请在那个时间来吧。”
中午十三点,桑木来到K旅社。旅社设在东京站前,休息室在二楼。宽大的大厅摆满了椅子。有很多外国人。
桑木等了约十五分钟,岩村章二郎出现在门口,他好像一眼就认出了桑木。
“对不起,叫你久等了。”
桑木站了起来,很有礼貌地寒暄了几句,取出工作证。
“令兄的事实在出人意料。”
桑木首先表示了慰问。两个人都坐在椅子上。
“你打算问我些什么呢?是关于家兄的事吧?”
初次见到章二郎,看上去他身体很魁梧。在都会议员当中这人虽没多大势力,但据传闻却是个争权夺利的qiáng手。
“是的,有些事想请教。”桑木说得很有礼貌。
“岩村先生,令兄故去的时候,您正在北海道旅行吧?”
“是的,一直和其他议员一起视察道内来的。”
岩村落落大方地答道。胸前那都会议员的金徽章被窗子she入的阳光照得一闪一闪的。
“您是在那饭店里接到电报的吧?其他议员去了定溪山。是不是只有岩村先生一个人留在那里呢?”
“是的,有些事还需要调查,另外定溪山我已经去过两三次,不想再去了。”
“令兄如此不幸,您是怎样想的呢?”
“这种事已经被其他警官问过多次了,明白地告给您,我认为根本没有值得自杀的那种事存在。家兄心眼儿小,如果说有什么使他苦恼的事,那就是有一家出版社倒闭了,有一笔较大的欠款收不回来。您是知道的,中小企业的资金周转是比较紧的,一旦有了大的亏损,再也无法挽救了。不过,做生意会常遇到这种事的,家兄受不了这种打击……”
“是这样的。”
岩村章二郎侃侃而谈,不过这些话桑木在别处早就听过了,没什么新内容。渐渐接近在札幌饭店会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