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王/白骨城
“厨房应该就在这附近。”
“你要去厨房?”
赵子幸点头。
“你去那儿干什么?”麦晴大惑不解。
“当然是找工具!一般厨房就跟杂货间差不多,我要找的工具应该能在那里能找到。嘿嘿,这庵里还有些花草,他们一定有种花的工具。”
麦晴瞅了小猴子的包袱一眼,立刻心中了然。
“你想现在就去刨坑?”
“不然还有什么时候?”赵子幸作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她们现在都在那里嗡嗡念经,对我们来说,这正是大好的机会。现在不干,更待何时?”
麦晴承认他说得有道理,可还是有点不放心。
“现在是大白天的,是不是太明显了?要是你挖到一半,那些尼姑回来怎么办?”她朝四下张望了一番,又道,“还有,你打算把那孩子放在哪里?我刚刚想过了,如果你把他就放在这里的某个地方,我怕到时候孩子找到后,这里的尼姑都会受牵连。这不等于害了她们吗?她们可都是无辜的。”
“吓,你想得还真多!我们能保住自己就不错了。”赵子幸的眼睛朝前望去,不远处的树丛中出现一间看上去快要倒塌的土坯平房,房顶上的烟囱正在冒烟。麦晴猜想之前她闻到的饭菜香就来自于这里。
“嘿,厨房!”麦晴悄声道。
赵子幸“嗯”了一声,轻声道:“现在该你出马了。”
“我?”
“难道还是我?你别忘了,你是警察。”赵子幸指指身后的箩筐,“再说,我还得背着这小子呢,我干得还不够多吗——其实你只要到屋子的四周转一圈,看看有没有类似铁锹之类的工具就行……”
麦晴白了他一眼,“少罗嗦,你在这里等着我。”说罢,她便蹑手蹑脚地奔到土坯房的门口,她朝门里面迅速瞄了一眼,屋子里只有一个老年妇女正在热火朝天地炒菜,她身后的方桌上,一个木制盘子里已经端端正正地摆了四碗素菜和一副碗筷。麦晴的目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发现在离女厨师不远的边门旁,果然斜靠了两把铁锹。可是总不能就这么过去拿吧?她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只听到屋里传来说话声:
“婆婆,这菜煮好了没有?”那是年轻女人的声音。
咦?还有人?
麦晴躲在门口弯下身子,这才发现在老年妇女旁边的一堆柴火旁边,果然还坐着一个年轻的尼姑。
“好了,好了,就快好了,还有一个菜……”
“师父都已经问了好几次了。”年轻的尼姑小声抱怨,“您今儿怎么这么慢。”
“你们师父急什么!这户人家连做法事的钱都要克扣,要我说,就随便念一念罢了,还煮什么菜!”老年妇女没好气地说。
年轻尼姑道:“你这话可千万别让师父听见,要不到时候她又得训你了。师父说了,不管如何,他们替亲人超度,就是有孝心,这孝不止是对亡故的亲人说的,还有佛法僧三宝,再说佛门子弟岂能视乎银两多少办事。”
年妇女冷哼了一声。
“说是这么说,可我听说他们那户人家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哼!那老娘活着的时候,可没少受媳妇的气。我听我兄弟说,这老娘一共生了两子,平日她就跟大儿子大媳妇住在一起,他们家是开酒馆的,自己大鱼大肉不断,给老娘每日只有一顿稀粥,老娘一得病,那死贱人便将老人赶到后面的破洞去住了……”
“真的?!”年轻的尼姑很是惊讶。
老年妇女又冷哼了一声:“这倒也罢了,我听说这恶媳妇当年还用鞋底打过她婆婆,大冬天的,将那老娘打得在雪地里乱滚,要不是四方的邻居出来相劝,这娘恐怕早两年就死了。唉!”老妇女重重叹了口气。
“天下竟有这样的恶媳妇!”年轻的尼姑愤愤不平地说。
“婆婆在世时,倒没见她给个好脸,如今人死了,怕别人说话,就来做什么法事!哼!”老年妇女说话间,又炒出一盘菜来,她将菜盛盘放进木盘子里,说道,“得了,你端过去吧。要不你师父又得来催了。”
年轻尼姑从柴垛上站起,双手捧起放满菜的木盘,向门口走来,麦晴立即退到身后的一棵大树后面,她见年轻尼姑走出土坯房,那老年妇女也跟着走了出来。
“婆婆,你也去?”
“我去瞧瞧这死贱人的嘴脸!”老年妇女收起身上的围裙,说道,“我兄弟在她家的酒馆旁边开了个绸缎庄,常跟我提起这恶女人。”她又指指那木盘上的菜道,“这菜若不是孝敬死人的,我恨不得淬两口进去!”
年轻的尼姑笑起来,又嘱咐道:
“婆婆,你看归看,可不准出声啊,要不师父和师兄们……”
“知道知道,我在你们这里煮菜这些年了,怎会不懂规矩?”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向前殿走去。
麦晴等二人走远了,一个箭步跳进厨房,拿了铁锹就走。
她回到别院,赵子幸已经卸下箩筐,此时,正坐在老树下喂猴子吃水果,见她走近,便问道:“怎么这么久?”
“屋里有人呢!”麦晴将铁锹丢给他。
她环顾四周,发现所谓的别院,其实就是个破落荒凉的小院子,老树就栽在院子的正中,院子的角落里还有一口枯井,井的四周则荒草丛生,一片凄凉。
赵子幸解下猴子身上的小包,手指向上一竖,命令道:“上树!给我守着,如果有人来,就通知我!”那只猴子领命后,一跃跳上了老树的枝头。赵子幸这才抡起铁锹便耙起土来。麦晴不敢耽搁,也帮着挖坑。
二十分钟后,他们就在老树的树根旁边挖了一个大约50公分深的泥坑。赵子幸将那小包裹丢了进去,接着又将土盖好。
“哈哈,大功告成。”赵子幸拍了拍手。
他话音刚落,就听猴子在他们头顶的树上“吱——”地叫了一声。两人赶紧将工具藏在井边的木柴后面。这时,就听一位别院外面的小路上有人在说话。两人连忙躲到外墙后面的草丛里。
“你哭什么哭!不就三钱银子吗?怎么说我也是老大!”那是一个中年男子粗哑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个女人的哭声。
“呸!说得轻巧!三两银子,三两银子也是钱!平日你弟弟不管不问,伺候那老不死的,还不是靠我?老婆一个铜子也没留下!凭什么这丧事,还得我们出大头!莫不是那些年,我给老东西喂的粥饭都不要钱!”女人恨恨地说了一番话,说完便号啕大哭起来,男人忙劝道:
“你轻点轻点!让老二他们听见,成什么话!”
女人的哭声小了。
麦晴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她知道这就是今天在庵堂请尼姑做法事的人,听两人说话的口气,就知道这女人平时对死去的老人不怎么样。忽然,一个念头飞过她的脑际。她回头朝赵子幸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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