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王/白骨城
“我家原在中原街开了家饭店,后因父亲好赌,家道中落,一年不如一年,去年,因欠人赌债,家父终于将祖父留下的饭店抵給了别人,之后,他便在家里的后院悬梁自尽了……”施岩脸上露出几分羞惭,他叹了口气,“家父自尽时,家里早已一无所有,连办后事的钱都没着落,无奈,我只得跪在街上祈请路人帮忙,可惜我跪了两天都无人问津,那日半夜,我心灰意冷,便抱着父亲的尸首跑到后山,本想干脆跳河了断此生的,不想,却碰见了许大爷您。您得知我的困境后,便慷慨解囊,助我开了这家饭店。因我想读书求取功名,您便让我在此地清静读书,说是以后,若是我真的做了官,这饭店便原物归还,倘若我没考取,我便可在此地常住下去,只不过,这店只能招待您一位客人——您真的都忘了?”
赵子幸和麦晴同时摇头。
“你只招待我一个人?可我要是平时不来的话,你靠什么生活?”赵子幸问道。
麦晴插嘴道:“这还用问,自然是您预先給了他钱,这里等于是您的别院。”她給自己倒了杯热茶,热乎乎的绿茶进入喉咙,让她觉得无比畅快。
“这位姑娘说的是……您确实每个月都給在下留了些银子……许大爷,我还是先去做两个菜,您稍候……”施岩又欲离去。
“那我多久会来一次?最后一次来是什么时候?”赵子幸又问。
“您大约是每三四天就会来一次,最后一次,大约是五天前……”
“我好久没来了,是不是可以在你炒菜的时候四处转转?”
“成。这就是您的房子,您怎么看都行。后院里那个门上有朵梅花的小屋是您的,您有时也会在那里睡上一会儿……只是……”施岩停下脚步,回头道,“您那屋子,我可没钥匙。”
赵子幸点了点头。
“明白了,你忙去吧。”
施岩转身走了。
赵子幸低声对麦晴说:“赵王爷在这里有密室,他一定在这里藏了什么东西。我们去看看。”
麦晴将盘子里的两块糯米团拿在手里,点了点头。
他们两人把盘子里的点心吃完后,才来到后院。那时天已经快黑了,施岩所说的小屋在后院的角落里,正如他说的,小屋的门上刻了一朵暗褐色的梅花。麦晴快步走上前,推了一下房门,果然上了锁。
“如果想看屋子里的东西,我们就只能把门砸开,”麦晴慎重地说,“这很容易,但门一旦被砸开,里面的秘密就会完全暴露。我就怕,这么一来,会对赵王爷不利,假如他真的这屋里藏了点什么,他肯定不希望别人知道,尤其是外面那个人……”麦晴朝厨房方向瞄了一眼。
赵子幸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走到门口,“你说得有道理。可是,我们总不能就这么傻站着吧。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这屋里的秘密?”他轻声诱惑道。
“可是……”
“你还是想想我们该怎么把门弄开吧。”赵子幸说完,用手里的石头轻轻砸起门来,“笃笃笃”,“笃笃笃”。
“你在干什么?”麦晴看着他。
“我想知道门里面是不是装了铁锁,如果有铁锁的话,我这样撞击,里面就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赵子幸一边说,一边把耳朵贴在门上,“笃笃笃”,他又敲了三下,“笃笃笃”。麦晴发现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啦?有没有你说的那种声音。”
“那是没有,不过,很怪……”赵子幸的神情游移不定。
“很怪?”
“里面有声音,但不知道是什么声音,很轻,不过,我可以肯定,里面没有铁锁,因为我完全没听到金属撞击的声音,所以我估计那里面用的还是木栓,我看过他们这里的建筑,多数用的都是这种木栓。”
“如果是木栓的话,那就简单了,只要找把刀从门的缝隙里插进去,然后慢慢移动……等等!”麦晴突然想到,“如果里面用木栓栓住的话,那赵王爷平时是怎么进去的?难道也跟我们一样,用刀插入门缝?……”麦晴说到这里,脑海里立刻蹦出三个字,不可能。假如赵王爷是屋子的主人,他就不可能以这种方式进门,首先,他一定有钥匙,可是门偏偏是从里面上了锁,他平时如何进门呢?难道……
她脑中灵光乍现,蓦然抬头盯着那扇门。
难道他在屋里藏了一个人?
似乎只能这么解释了。
赵子幸再度将耳朵贴在门上,突然,他后退一步。
“怎么啦?”麦晴轻声问,因为现在怀疑屋里有人,她不由自主地降低了音量。
赵子幸把食指放在唇边,作了一个“嘘”的动作,两眼则直直盯着那扇门。
麦晴不敢作声,静静等待着。一秒、两秒、三秒,忽听“吱呀”一声,门开了一条小缝。里面果然有人!到底是谁?赵子幸为什么把他藏在这里?他是男是女?这些日子他一个人在这里,施岩怎会一无所知?霎那间,一百个问题涌向她的脑际。
一个矮小的黑影出现在门缝里,难道是小孩?看上去他不会超过1米2。赵王爷为什么把一个小孩藏在这里?是他的私生子?
门慢慢开大了,她的心砰砰跳得飞快。
这时,她身边的赵子幸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她紧张地问。
“哈哈,你看那是什么。”
她一回头,不由地大吃一惊,她竟然看见一只猴子站在小屋的门口。
猴子两眼亮晶晶地望着赵子幸,随后“吱”地尖叫了一声,扑到了他怀里,“看起来,赵王爷在这里給这小家伙安排了一个小公馆。”赵子幸笑嘻嘻地抱着猴子,用手亲昵地捏了捏它的下颚,说道,“这是只普通猕猴,雌性,大概三、四岁,算是成年了。——嘿,宝贝,你叫什么名字?”
小猴朝他龇牙笑,又将小脑袋温柔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呵呵,不管哪个年代,你倒都能碰到一只崇拜你的雌猴。” 麦晴朝他作了个鬼脸,又道,“不过我看这里也未必只是用来关猴子的,先进去瞧瞧吧。”麦晴说罢刚要抬腿跨进屋,那只猴子突然尖叫了一声,“吱!”,麦晴虽然不懂兽语,但也听出猴子的声音里有几分紧张。“它是什么意思?它不想让我进门?”麦晴道。
“它是在提醒你,不能就这么进去。这屋里可能有机关。”赵子幸的眼光朝屋里溜了一圈,从门外丝毫看不出屋里有什么特别之处,那里面的摆设就跟普通民居一样,不过是两张靠背椅子,一个茶几,墙上挂了幅山水画。
“那怎么办?”麦晴道。
“我来问问它。如果赵王爷训练过它,它应该能听懂人说的话。”赵子幸说着,低头在猴子耳边低语了两句。他将它放到了地上,那只猴子乖乖地朝屋里走去,每走出一步,它都不忘回头看看它的主人。赵子幸则不断朝它挥手,鼓励它前行。它终于走进了屋,麦晴看见它抓着门栓很快消失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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