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东平系列2:淑女之家
5月6日那天晚上他很高兴,因为阿姨答应给他钱做生意。阿姨最会玩这种花招了,只有小苏这样单纯的人才会相信。我跟他说过很多次,得看见真金白银才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她们说他跟阿姨结婚是为了钱,开始我也这么想,但后来跟小苏接触多了,才发现不全是那么回事。他说他想过一种安定的生活,跟年龄大的女人在一起不用操心。他曾经跟我提起过他跟阿姨的夫妻生活,他说他们没那事,他曾经要求过两次,都被阿姨拒绝了,阿姨说那太恶心。他们是分床睡的,我不知道阿姨为什么要跟小苏结婚。
吃饭的时候,方琪去打电话了,那个向兵也是吃了一半就走到园子里去打电话了。他刚走,阿姨就跟雨杉吵了一架。阿姨很讨厌向兵,说实话,我也不喜欢向兵。他从来没叫过人,阿姨出生在完结屋,向来很注重礼仪,他连个人都不会叫,别人问他话,也爱理不理的,谁会喜欢他?只有那个雨杉才会犯傻。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只知道是雨杉主动追求他的,这点让阿姨很瞧不上,雨杉在饭桌上说小苏是吃软饭的,阿姨很生气,两人争吵了起来,雨杉就气冲冲地奔到园子里去找向兵了。我跟晓曦一直在那里吃饭。后来阿姨跟小苏一起回楼上的房间去了。这是我最后一次看见小苏。(哭)
我不知道谁会干这种事,老实说,我觉得不可能有外人。除了我以外,她们都恨透了小苏,说他是来分财产的。可是也不想想,小苏跟阿姨结婚一年,除了每个月有几千块钱,他得到什么了?而且那笔钱还老被卡住,方琪是这里的管家,管钱的,可老说没现金,跟他拖。你们别看方琪平时不声不响,她专会在最要命的地方卡人了,她对小苏就是这样的,我听见好几次小苏问她要钱,她都装没听见。后来当然都给了,但都拖很久。没办法,阿姨相信她,说她人老实,说她管钱合适,她对阿姨倒是实心眼。我不知道小苏是否把这事告诉了阿姨,但我至少没见阿姨为此说过方琪,那应该是没有。小苏能这样不错
黑影?我就知道是方琪说的。是啊,我是看见黑影了,所以我去看了看,后来发现什么也没有,大概是眼睛花了。我吃完饭大概是8点半,阿姨和小苏先上楼了,晓曦后来也上楼去了,她要画画,这孩子每天晚上要画画到很晚,非常辛苦。阿姨想培养她当画家。我吃得有点多,胃胀,所以到园子里去透透气,我是看见黑影了,但我没看见向兵和雨杉。我估计他们大概早就回房间了。他们的房间在二楼,是原来雨杉的房间。
我从园子里出来去了一次厨房,我胃不好,想喝点牛奶。这时候是9点多一点,我在厨房碰见了章玉芬,她蹲在那里铲地板上的油污,我差点踩到她,我喝完牛奶就回自己的房间了。自从进这个家来,我就从来没进过储藏室。我知道阿姨不喜欢别人进去,我不会做阿姨不喜欢的事。
下午1点,凌戈刚刚从火车站出来,就接到了简东平的电话。
“嘿,是你啊。你到哪儿了?现在在干吗?”听到他的声音,她微微有些吃惊。
“我正在吃午饭。”听上去他好像是在嚼着什么,他说,“凌戈,你给我的部分资料我没带在身边,现在我想确认一些内容,你带了吗?告诉我好吗?”
“好啊,你想知道什么?”她找了张石凳坐下,从包里翻出资料来。
“首先,苏志文的死因是什么?”
“你没看吗?他是因为空气中缺氧引起窒息而死亡的,也就是说,他是被闷死在箱子里的。”
“他有被殴打的迹象吗?”
“有的,后脑勺上给人砸了一下子,是用花瓶砸的,可惜啊,听说还是晚清的古董呢!”凌戈为那个价值4万元的青花瓷瓶深深惋惜。
“还有别的伤吗?”
“他的十个手指都出血了。受伤后不久他肯定醒过来了,发现自己被关在箱子里,于是他用手指拼命扒着铁箱门想跑出来,但是没成功。”
“死亡时间呢?”
“你都看什么了?他的死亡时间是5月6日晚上9点至11点之间。还有一点你肯定也没注意,他在箱子里用血写了一行很模糊的字,‘不是向兵’,怪吧?”
他忽然扑哧一声笑出来,说:“其实我都带了,只想听听你的声音。”
“你最近怎么油嘴滑舌起来,我可不是你的路敏。少跟我来这套。”
“关路敏什么事?”他笑了笑。
凌戈不想跟他讨论这个恼人的问题,再说下去,她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不是说一大堆不着边际的谎话来糊弄她,就是板起脸强调那是他的隐私。好吧,不问了。
“我要跟你说两件事。”她正色道。
“什么?”
“第一,火车站寄存处没有周谨寄存的货物,没她名字的寄存单。5月7日那天的单子都查过了。”
“那旅馆那边呢?”
“这里的旅馆可多了,我现在才查了四家,等会儿再去查。”
“还有一件呢?”他在喝饮料。
“我跟曾雨杉联系过了,今晚住到他们家的别墅去。”凌戈一边说,一边想,不知道简东平听到这消息会不会发火。
不出所料,她还来不及细想,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巨响。
“凌戈!你说什么?!你在搞什么名堂?谁让你去的?”他火冒三丈地朝她吼。
他是难得发火的人,所以看见他发怒,她禁不住有点害怕,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
“我、我自己要去的,我觉得那个储藏室肯定有问题。”她说到这儿,马上又补充了一句,“我跟林伯伯打过招呼了,他也同意。他说如果我这次立功,他就跟头儿说,让我重新回到刑警队。林伯伯说的。”
“不是一直叫他林叔叔吗?为什么忽然改称伯伯了?”他冷冷地问道。
“因、因为林叔叔说,我叫他叔叔,叫你爸爸伯伯,等于把他叫小了,所以他让我以后一律叫伯伯。”凌戈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凌戈,你这么做是不是因为我的B伴侣路敏?”
“才不是呢,我跟你又没什么关系,”凌戈连忙否认,“我只想回刑警队!我不想被人瞧不起。你知道工作对一个要独身的人有多重要吗?等我退休以后……”
她刚说到这儿,他的声音就淹没了她。
“凌戈,我跟路敏或者别的任何伴侣都没有两性关系。我的思想可没你那么肮脏!”
什么?思想肮脏?!凌戈有些生气了。
“你才肮脏呢!谁知道你跟她们……”她想反驳,但他没让她说下去。“凌戈,你现在是要去做卧底,这非常危险。我爸知道这事吗?”他声音低沉地问道。
“他好像跟林伯伯打了个赌,今天上午他们一起决定的。我得到了全面的支持。”凌戈想到自己肩负重任,不免有些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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