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叛逆
“您本人在场吗?”
“不,我听说病危赶来的。赶到的时候已经不行了。”
“那您怎么知道死于操劳过度呢?”
“是、是听医生说的。”
“医生先赶到的吗?”
“对,对。”
“哪里的医生?”
“常来巡诊的医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跟前任理事长有什么关系?”
“实话说,我们认为,前任理事长不是在家里去世的,可能在公园酒店。”
“岂、岂有此理,你凭什么这么说?”
“有宾馆员工作证。”
“哪个员工?造这种瑶言?”
“无可奉告。我们相信他的证言。前任理事长把妓女带进宾馆,嫖娼过程中死的。”
“不许胡说。纯属诽谤。”
“远近闻名、具有优良传统的双叶女子学院,理事长死于嫖娼的话,传出去可是一大丑闻。所以有关人员一起赶来转移了尸体,掩盖了事件真相。”
“你们走吧!别再胡说八道。我马上告你们侵害名誉。”
“这里不是公共场所,只有你和我们俩,不构成诽谤罪的条件‘公开揭示事实’。而且,我们不是信口开河。”
“有什么证据?”
“有证据。”警察把东西推到岩切面前。是几张照片。他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立刻颜色苍白。
“怎么样?还有印象吧。前任理事长咽气的时候,小松从窗外偷拍的照片。虽然模糊了一点,里面有你。”
“你们怎、怎么弄到的……”岩切没意识到失言的严重后果,艰难地说。
“留在你取走了胶卷的洗印店里的。听说先试印了一次。因为光线不足,加上是偷拍的,画面不清晰,所以拿到市里的店去印了。这张照片看不清拍了些什么,可知情人一看就明白,这是杀人现场。你收回了胶卷,干得不错。没发现试印片可是个疏忽。仔细看看这幅画面,你好像在床上做俯卧撑的样子,仔细看能看出来,你拿枕头梧着前任理事长的脸。这儿还有日期,197X年10月18日,正是前任理事长去世那天。再看这张照片,前任理事长的脸拍得很清楚。把这些照片按先后顺序排列起来看,你在床上用枕头捂着的人除了前任理事长没有别人。”
“诬赖好人。看起来像是用枕头捂着,可你凭什么说这是杀人现场的照片?也许在进行护理,也许在做人工呼吸。再说,床上这个像是在做俯卧撑的人怎么能断定是我?”岩切死守住防线。
“我就知道您会这么说。”警察露出冷冷的笑意,一边对同伴使了个眼色。那个年轻的警察把塞得胀鼓鼓的休闲包放到桌上,拉开拉链取出了里面的东西。是一个西式枕头。
岩切狐疑地看着,大上对他说:“这是公园酒店526房间的枕头。也就是雨宫武彦临死用过的枕头。我们在小松淳次家的壁橱里发现的。那家伙认为以后能变成钱,悄悄保存着呢。枕套上有个破洞。”
一瞬间岩切觉得好像有凶器顶住了他。警察冷眼观察着岩切的神色,同时还拿出一件金属的东西。当岩切看清了警察手指尖拈着的金属物件时,感到面孔僵硬起来。
“瞧瞧,这是一颗袖扣。银制雕花,看得出相当贵重。上面刻着龟形标记,我们推测是银座的珠宝店“金龟堂”出品,还真猜着了。雨宫时枝买的,不假吧。你猜这颗袖扣哪里捡到的?它在雨宫武彦死亡前后使用的枕头里。这种东西怎么会进到枕头里了呢?你看,枕套上有一块茶色污渍,化验结果是A型的人血。雨宫前理事长是O型血。你是什么血型呢?”警察故意装糊涂。
“跟我的血型没关系。”岩切对这种步步紧逼的态势做出反击。
“我们认为大有关系。据调查,你是A型血。这颗袖扣是雨宫时枝送给你的。如果你在进行护理或者人工呼吸,你的袖扣怎么会进到枕头里?跟你同样血型的血怎么会弄脏枕头呢?你能做出合理的解释吗?”
警察的话仿佛最后一击。失魂落魄的岩切等于默认了自己是凶手。警察突破了敌人全部防线,乘胜进军一般继续说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想而知。前任理事长一死,最大的受益人是你。你满以为前任理事长在嫖娼过程中死了,结果他又苏醒过来。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呢,你周围正好没人。反正快死了,干脆彻底解决。从你的角度来说,只是“帮了快死的人一把”,转眼间就得手了。
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是窗外有一双眼睛。当时的场景被人拍了照,你受到恐吓。为了自卫,你除掉了恐吓者。怎么样?没错吧。”警察一追到底。
大上和下田步步紧逼,使岩切默认了犯罪事实,并同意一起去往警署。根据以往收集的材料,他们对执行逮捕做好了准备。对雨宫武彦死因的怀疑来源于试印片,可以说是本案调查的副产品。
侦察总部要求岩切亲自到场再次接受讯问,岩切垂死挣扎,拼命抵抗。审讯员矛头一转。
“我们在洗印店扣下了小松胶卷的试印片,上面有这么个人。你知道是谁吗?洗印店老板说,是在小松委托冲洗的一套胶卷里面。”审讯员凝视着岩切的表情。洗印店老板认出来,除了岩切,另一个来取胶卷的人也在试印片上。
那人和一个女人站在情人旅馆模样的房子前面。这也像是偷拍的,画面模糊,但人物的特征相当清晰。岩切随便看了一眼,表情有所变化。
“看来你认识这个人。”审讯员紧追不放。岩切刚要点头又慌忙摇摇头。
“哈,不认识?要是说认识,恐怕有什么事对你不利吧。”
“没有的事儿。”
此后,岩切行使了沉默权。
2
“真奇怪。”大上百思不得其解。
“什么事奇怪?”下田追问道。
“岩切明明认识试印片上的另一个人,却死咬住说不认识。他不想让我们找到那个人,可能有隐情。”
“你一直惦记着这事?”
“对。也就是说,另一个人没准知道什么对岩切不利的事。”
“另一个人不是想从洗印店取走小松的胶卷么?”
“洗印店老板已经证实了。”
“那人为什么想要胶卷呢?”
“有没有这种可能?那人也是小松恐吓的对象?”
“哎呀,是呵!”下田似乎眼前一亮。和女人站在情人旅馆前面,很像见不得人的样子。
“这么说,他也有杀死小松的动机。”
“这个设想对路。岩切杀死小松只是我们的推测,并没有证实。另一个人如果也受到小松的恐吓,他具有充足的动机。”大上对在自己拓宽的视野下下田加入的新的构图赞叹不已。
“尽管如此,岩切为什么要掩盖另一个人的存在呢?我想,岩切假如没杀小松,应该主动揭发具有作案动机的另一个人。”下田觉察到新视野下的障碍。